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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頁     樓雨晴    


  第一章

  「言仲夏!」狂風呼嘯而過,女孩扯著嗓門的吼叫融入夜風之中。

  前頭的男人充耳不聞,油門催得更緊,如果她有留意,將會心臟無力地發現,時速表上的指針趕投胎都綽綽有餘了。

  尤其在她家才離他一條街距離的時候,這樣的車速更彷彿像是開噴射機去巷口買醬油。

  然而,此時方歆的注意力可不在這上頭。

  「我、不、嫁!言仲夏,你聽到了沒有?我才不要嫁給你——」瘋婆子似的叫嚷,中止於突來的強力煞車中,方歆一頭撞上他寬闊的背。

  要死了!她的鼻樑早晚會被撞塌。

  方歆揉著鼻頭悶哼,並不打算讓抱怨出口,因為那無疑是自取其辱,早料準了他會回她一句:「少把閣下那張叫天不應、叫地不靈的失敗尊容賴在我身上。」然後再附贈一聲有模有樣的悲憫歎息。

  相識十餘年,她哪會不清楚這傢伙金玉其外,敗絮其中的卑劣性格。

  由機車後座爬下來,就見言仲夏兩手在她身上摸呀摸的,摸出那串趴趴熊鎖圈,自動自發的開了門進去,態度自在地像走進自己家的廚房。

  方歆張口正想說些什麼。

  「我餓了。」言仲夏拋來一句,堵住了她接下來的話。

  說也奇怪,平日打打鬧鬧,出口沒一句好話,聽到他喊餓,雙腳倒也不由自主地走向單人套房中只能容納一個人的小廚房。

  「我不吃泡麵。」醜話說在前頭。

  「是,大少爺。」方歆翻翻白眼,收起正要拆封的統一肉燥面,打消八塊錢就想打發掉他的念頭,改為丟下一把麵條。

  「我還要加一顆蛋。」

  真是得寸進尺!

  他言二少當她是餐廳小妹嗎?還大方點餐呢!

  想歸想,還是搜刮出小冰箱中算得上營養的僅剩食物,包括兩粒貢丸、一隻蝦、幾片花枝、一把芥藍菜,還有他要的一顆蛋。

  大功告成之後,她端著一碗香噴噴的面出來。

  「喏!」

  唯一的雙人沙發讓這土匪給佔去了,她只好屈膝坐在地板上。看他囂張地霸著她的地盤大快朵頤。

  透過瀰漫煙霧,她偏著頭枕靠膝上,疑惑地瞥視進食中的他。

  他到現在都還沒吃晚餐,是為了趕去接她下班,忙得根本沒機會沾上一口食物。

  他最近好閒,天天都來接送她上下班,她想他應該是太無聊了才會這樣做吧別怪她太不給面子,那是在她認識他多年,無數次讓他以佛山無影腳招待著送出大門之後,所累積下來的慘痛覺悟。

  所以說,以言仲夏的個性,打死她都不相信他會做那種難分難捨,浪漫上演十八相送的戲碼。

  思及此,忍不住又多看了他兩眼。

  是因為前陣子在他家閒聊時,言季秋不經意地說:「前幾天遇到這裡的管區,說最近社區的治安不太好,有幾個夜歸女子差點被性侵害,歆歆,妳晚上回家自己要小心點。」

  他會是為了這個,才不嫌麻煩地天天接送她?

  可是她記得,當時他明明就說:「擔心她?呵!季秋,你想太多了,擔心那個瞎了眼敢惹她的登徒子還差不多!」

  那嘲弄的眼神分明就是在說:你當全世界的男人都這麼沒眼光嗎?

  沒眼光?哼哼!就不曉得土匪般搶去她初夜的人是誰哦!

  但是從那天之後,他活像被雷劈到,忽然神經不正常地當起她的免費司機,就算從他那兒到只隔一條街的她家,他也會打著呵欠,用很無聊的口氣說:「我只是看今天月色好,出來散散步,剛好和妳同路而已,請不要太自作多情。」

  如果她沒看錯,那天明明烏雲密佈,連點月光都沒有!

  吃完最後一口面,言仲夏抬眼,對上她凝視的目光,慵懶地微微勾唇,一副「真抱歉,本人太帥了,害妳看得不捨得移開視線」的神態。

  又來了,她最討厭他要笑不笑的死樣子,那一臉礙眼的嘲笑,擺明了就是「請用力扁我」的欠揍嘴臉。

  「好吃嗎?」她看向只剩些許殘湯的碗底,得意洋洋地問。

  「難吃得讓人想死。」她的廚藝真是十數年如一日,要沒點堅忍意志,只怕真的會死給她看。

  方歆笑容僵在唇角,就知道他狗嘴吐不出象牙。

  哼哼,難吃就已經掃光整碗麵了,要真好吃不連碗也給啃了?

  連她也搞不清楚自己,幹麼要動不動就為他洗手作羹湯?她可從沒為自己下廚過,最多就是懶到一碗泡麵沖個水就算打發了。

  要不是她愛死言大哥的手藝,三天兩頭到他們家白吃白喝,心裡亂不好意思,總得回饋一下的話,她才不理他……噢,好吧,好吧,她承認,看著他品嚐她親手煮的食物,會讓她很白癡的有種幸福感,行了吧?

  「喂,言仲夏」

  「幹麼?」他正在灌水。

  「你不是說笑的吧?」

  「別以為全世界都和妳一樣無聊。」沒頭沒腦的問話,很像她的性格,這世上唯一能輕易解讀出她的意思的,恐怕也只有天縱英才的言仲夏了。

  這傢伙就這點最不可愛,三句話裡頭,一定有一句是損她的。

  「你又不是我的誰,我為什麼要嫁你?」她不爽地回道,要真嫁他,肯定不出三天,不是他死就是她亡。

  「要聽實話?」既然她那麼沒自知之明,就不能怪他不給面子了。「因為天底下除了我之外,妳再也找不到第二個能夠面不改色吃完妳做的食物的人了。」

  「是嘛,那你不就好委屈?」她扯開一抹好假的笑。

  言仲夏淡哼,擺明了在告訴她:很高興妳終於覺悟了。

  「沒有男人會願意抱著一塊木板睡覺的。」他看著天花板,談天氣似的說道,沒什麼表情的像在陳述一項事實。

  木板這就有點是可忍,孰不可忍了哦!

  方歆拉了拉寬鬆的襯衫東瞧西瞧,然後很悲痛地發現,好像真的有那麼一點……沒肉。

  可是就算是這樣,她相信任何女人受到這樣的羞辱,都會卯上去和他拚了的,縱然是一塊沒胸沒肉的木板。

  禁不得激的方歆跳了起來,利落地躍坐到他身上。「言、仲、夏,你會為你所說的話後悔的!」

  「嗯哼!這位說不是我的誰的小姐,妳坐在我身上幹麼?」他挑眉,還有閒情逸致削她。

  方歆白他一眼,以眼神傳遞:你說廢話啊?

  二話不說,直接以吻封緘,堵住他刻薄的嘴。

  火熱纏吻,帶著前所未有的熱情,執意撩逗焚燒他。看來她是使出渾身解數,和他槓上了。

  「我可不是……牛郎,方大小姐別找錯對象了。」唇齒糾纏中,他間歇吐出話,不放棄嘲弄個兩句。他和言立冬那個精子提供機不同,身體沒那麼廉價。

  「我沒說你是。」她挪了挪坐姿,使兩人的敏感部位更曖昧貼近,再接再厲,手口並用!

  「是哦,妳從沒付過錢。」他呻吟悶哼。「方小姐,妳的手又在幹麼」

  就不信他沒反應!愈來愈不像話的小手往他腰下移,撩逗他最敏感的男性部位。

  她就是要證明,她就算是一塊木板,也是有能耐讓他慾火焚身的。

  在她大膽的挑逗下,言仲夏放棄死撐,大掌沿著她的衣襬挲撫而上,揭去她身上層層惱人的衣物阻隔,恣情需索。

  「嗯……」標準的引火自焚,激情火焰迅速延燒,她無意識地嬌吟,迎向他撩吮的唇。

  光滑的頸項,不若一般女孩的凝雪白皙,活力充沛的她,從無一刻靜得下來;然而不可思議的,他就是著了魔的認定她身上這道不含任何人工香料的朝陽氣息。

  貼身胸衣早被拋得老遠,他順著肩頸舔吻而下,一路吮住了不算豐盈的酥胸。

  「啊!」她驚喊,有如一道電流襲身,腦海一陣酥麻空白,無法思考。

  從來都只有這雙優雅修長的雙手,才能夠帶給她癲狂顫悸的激情,讓她忘了所有,失去自我,只想不顧一切地隨他狂亂沉淪。

  她放縱著他的需索,任他將身上的衣物一件件除去,挺身迎向他火熱的身軀,熱切尋求著情慾的宣洩。

  「衣服。」他低喘,提醒她。

  「唉呀,隨便啦!」說著又要移靠過去。

  言仲夏扣住纖腰,不讓她妄動,咬牙堅持。「衣服,脫掉!」

  嘖,龜毛!

  方歆沒辦法,急忙地剝除他凌亂的衣物,慌亂中不慎扯落了他幾顆衣扣,散了一地。

  這少根筋的丫頭!她難道不知道,穿著衣服與她歡愛是多羞辱人的事?他從來就沒將她當成洩慾工具。

  直到兩人再無阻隔的合而為一,交融彼此的氣息與體溫,她滿足地吁歎,熨貼著他熱燙的肌膚。

  還是只有他,最教她熟悉眷戀。那樣的契合與依戀,是習慣抑或其它,她已無法分辨。

  廝磨律動中,歡愉如狂潮般陣陣襲身,她暈眩得無法承受更多,輕喘著將臉埋入他肩頭。

  言仲夏狂熱地挺入溫潤如水的嬌軀深處,在她嬌吟失聲的同時,深吻住吐息如蘭的紅唇,輾轉探吮出火熱激情之外,另一種震盪心扉的纏綿綢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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