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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頁 劉芝妏 「幹什麼?你以為我要強暴你呀?」不用問,靳珞也知道他的腦袋裡在想什麼污穢念頭。 若不是此刻的時況特殊,她鐵定是一腳踢得他暈頭轉向,但是,他現在可暈不得,怕一暈,就……完了! 「那你……在……」 「你的車鑰匙呢?」不等他結巴完,靳珞沒好氣的打斷他的話。 哦,原來是……悵然失笑中帶了些失望,微喘了口氣,宋江桀待氣息稍平,終於告訴她答案。 「在褲袋裡。」 豬八戒,哪裡不好放,偏喜歡放褲袋。磨著牙床,靳珞的眼瞇起,熊熊的惱怒蘊滿眼裡,她就怕在鑰匙是放在他褲袋裡,那裡靠近,呃,那個地方,萬一,若一個不小心的移錯方向,豈不是髒了她的手! 幸好眼迷頭暈的宋江桀沒有瞧出她臉上的一陣惱、一陣怨,細喘幾聲,不禁納悶起她的遲疑來了。 「左……邊的……口袋……」 要命,她剛剛就有看到那裡鼓鼓的,原以為是……猛地一陣潮紅襲臉,但眼眸稍一流轉,驚見他喘息趨於細瑣且急促,再加上那張俊臉的血色消逝的迅速,不禁驀然抽了口氣,冰冷打顫的手飛快的在他身上搜尋,靳珞在他的褲袋掏出車鑰匙時,眼眶已然垂掛起淚珠兒。 怎麼辦?她殺人了?她竟然殺了他…… 「你……還好吧?」千千萬萬不能死呵,她念的是法、學的是法,這類過失殺人的案件雖然判刑不高,可是,她的一輩子也毀了。 盡其一生,她想當名出色的女律師呢,她不能毀在宋江桀這種花花公子手上。 「千萬撐住,千萬……阿……阿桀?你別死呀!」 「應該……死不了啦!」縱使是熱痛絞心,他猶不忘安慰她。「別擔心。」渾然未察的是,她蒼白的臉色更讓他揪心哪! 她終於肯叫他的名字了,雖是在昏醒中浮沉,宋江桀仍將她的話聽進耳裡。不自覺的,泛白的唇畔綻了朵關懷的笑容。 她,終於是叫了他的名,真好聽。 「要我怎麼不擔心呢,萬一,你有個什麼三長兩短,我就得去吃免費的公家飯了耶,為你這種花花公子實在是很不值……」嘀咕著低喃,偶爾投了幾眼挾著怨恨與憂忡的眸光射向他的臉,卻倏然發覺,他的臉色開始幻變著鐵青與淺淺的黑色了。 媽呀,別真的是出人命了! 「喂,喂,喂喂喂?宋江桀?」拍了拍他鐵青的頰,沒得到該有的反應,靳珞更是慌了手腳。「宋江桀?阿桀?阿桀?」這輩子她還不曾親眼見過死人,別現在讓她開例呀,「阿桀?」聲音已然是抖起了憂心忡忡的哽咽。 「唔?」 聲音不大,微稍微起伏的呼吸律動總算是讓靳珞吞下了胸口的抽搐。 半拖半扶的,終於是將宋江桀給塞進了車裡,砰一聲,車門闔上的聲響稍稍震醒了陷於昏迷的他。茫然的望著倉皇不安坐在駕駛座上的慌張小女人,已然重拾空白神智的腦子驀然捉到一絲想法。 「小乖,你會開車?」瞧她忙亂無措的樣子,儘管是再幾秒就鐵定又會暈死過去,宋江桀的心裡還是泛起了不妥。 「會呀!」瞟了臉色已然自慘白跨向鐵青的他,一滴淚珠滾落她的頰,襯著沒有血色的肌膚,更顯晶瑩剔透。「不過,自考試後就不曾碰過方向盤。」完蛋了,他看起來快死了。 哦……自考試後?他似乎沒有聽到確定的答案。 「有拿到駕照嗎?」他傻愣愣的盯著沁在下領的那顆水滴,發麻、發冷、發顫的心狠狠的刺起新添的熱燙痛楚。 她哭了!他的心中有著喜悅,但竟也有著不捨,他寧願看她凶巴巴的俏模樣,也不願見她被駭怕的恐懼給垂下了淚。 「呃……」吸了吸鼻子,她探長脖子眺望著左右前後的路況。 「有沒有?」茫茫然的陷入了空渺的無感世界,可他的腦子卻仍緊捉著這個問題不放。 在拼了老命踩下油門的前一秒鐘,靳珞朝他綻出了一抹沒有笑意的笑容。 「沒有!」 幾乎是同時,宋江桀暈死過去了。 靳家五口,難得全部到齊了。 除了靳珞外,其他四個人紛紛落座在客廳四處,一人霸著一張能坐人、躺人的沙發,有意無意的罰她站著聆聽審訊。 而靳珞呢,無精打彩的斜倚著酒櫃,垂著肩、糾著眉,望望這個、瞧瞧那個,然後開始剝咬起手指頭的硬皮來了。 唔,好幾天沒修剪指甲邊的硬皮了,瞧,都厚厚的一層…… 「阿珞,真是你做的?」終於,靳本正開了口。 廢話,若老爸沒聽到這椿好事是她靳珞犯下的傳言,也不會漏夜趕回來,不是嗎?還明知故問。 懶得吭氣,靳珞點點頭,用力的扯了塊死皮,隱約一陣細微的刺痛,她惱火的瞪著指甲邊邊細滲的微紅。 豬八戒,被自己扯破了皮了啦! 「為什麼?」 要她怎麼解釋呢?靳珞實在是覺得一個頭兩個大。 大概悟到了些什麼,靳冬沒有吭氣,僅拿一雙泛著憂慮的眼審視著她。年紀尚輕但向來就浪漫至極的靳穗,則自始至終都沒稍斂過半絲眼底的驚悚,實在不解向來個性直爽的三姊竟然會成了個殺人犯!殺人犯耶!好恐怖哦。 而靳姬呢,從頭到尾,不住的打口裡發出驚歎聲,投向她的眼神滿是佩服,偶爾,才會有點良心的滲了那麼一點點的不甚贊同,殺人嘛,再怎麼樣都是一種殘忍的行為! 細細的環視著三個女兒的反應,待重新盯上女主角不以為意的無奈樣,靳本正又想哭了。 「他是怎麼惹到了你?」幸好人家宋先生寬宏大量不予追究,要不然,寶貝女兒的一生不就毀了! 嗚……靳本正的心裡開始灑起淚水。 靳珞還是沉默以對。 「阿珞,爸爸是怎麼教你的,一切以和為貴,凡事都得講道理的,為什麼動不動就卯起肝火動粗?你究竟記不記得自己是個女孩家呀?」從小到大,阿珞開扁的次數多得數不清,可是,都已經是即將要自大學畢業的大女生了,還這麼衝動,先前都只是動動拳頭、揚揚腳什麼的,他尚可以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裝沒看見,可這次竟然拿起刀子砍人了,這樣下去怎麼得了呀! 她娘懷她時,究竟是拿什麼東西進補?興奮劑? 「阿珞,你倒是說句話呀!」從頭到尾就只聽他唱獨腳戲,她不接話,他這個做人父親的要怎麼數落下去? 終於,在著磨了幾分鐘後,靳珞的視線自指頭的硬皮移動,直視著靳本正的眼。 「他活該。」 這……這……這是什麼解釋? 「唉。」未語,靳本正就長長的歎了口氣,「阿珞,老爸都知道你一向就不喜歡男人,可是,也犯不著隨便去找個男人下毒手吧!」還這麼理直氣壯的撂下一句他活該,若讓受害者聽到,鐵定不會輕易放她甘休! 「老爸,你明明知道我又不是故意的。」 「就因為知道你不是故意的,所以才希望從你口中知道最正確的消息。」為了這件事,他可是馬不停蹄的打高雄趕回來的,「況且,你也真是的,誰不好惹,跑去惹上宋先生那麼一號大人物。」 有錢人比比皆是,帥哥也是滿街都可兜出一大票,可是,像宋江桀那麼長袖善舞的花心公子就不多了,原以為事出必有因、無風不起浪……唉! 私下裡,他曾打聽過這個宋江桀的事,若他真是對阿珞有意,他倒是不拒絕像他這號人物來當自個兒的女婿。當然,先決條件就是,他得玩真的! 「拜託你好不好老爸,搞清楚一點,是那個姓宋的傢伙死纏爛打的煩我,我哪會那麼沒有眼光呀!」 「啊,你對人家一點意思都沒有哦?」他的口氣有點失望。 對寶貝女兒傳出這麼風風雨雨的花邊新聞,靳木正真是一則以喜、一則以憂哪。 喜的是,敢情有人卯上了他的寶貝女兒!憂的是……唉,看情形,寶貝女兒相當的不屑人家。 「爸!」 除了靜靜窩在沙發裡開始任思緒雲遊四方的靳穗,靳家的女性全都抗議出聲。 瞧瞧這個,望望那個,靳本正有些不解。 「怎麼,你們不喜歡這個宋江桀?」不太可能吧,聽陳老說,宋江桀這個年輕小伙子不但長得俊俏,嘴皮子也滑溜得像蜜似的,相當討人欣賞,而且輕易就能擄獲女孩子芳心,怎麼自家女兒全部不看好他? 「他太花了。」靳冬的眉心豎了幾條粗紋。 「那個男人聽說有一大籮筐的女朋友耶!」靳姬打一聽到這八卦消息,心裡就只憂掛著一件事,若八卦屬實,妹妹能不能永遠佔著上風處? 「不屑。」靳珞最直截了當了。 再度瞧瞧這個、望望那個,靳本正不但歎起氣來,連眼眶都偷偷的染了個酸澀的微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