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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頁     林如是    


  「你幹嘛裝出那種表情?」林如是不懂各種肢體和語言的暗示,埋怨應覺非的表情太難看。

  應覺非苦於不知該如何說明,守禮不敢逾矩;林如是又不解風情和暗示。

  兩人無聊地等著公共汽車。

  公共汽車很快就來了。人不多,但也沒有空位。應覺非默默地站在林如是身旁,好幾回他側過頭看林如是,林如是只到他肩膀高,正是那種最適合按在懷裡的高度差距。

  他看著她露在衣領外的肩胛骨,第一次痛恨自己沒事讀那麼多的詩書,知禮明義,如此拘泥於君子的禮法。

  下車後林如是走在前頭,他跟在後頭。走到大概離林家一百公尺左右距離時,林如是突然停下腳步,應覺非上前,一輛紅色跑車從另一邊的車道開過去。

  他問:「怎麼了?」

  「沒什麼。」林如是說。悶頭不吭聲走回家。

  她的視力很好,裸視有一點點的遠視水準。那輛紅色跑車她只是覺得很眼熟,接近後她就看清楚了,正是那個陸晉平。旁邊坐的,她大姊林維茵。

  那晚相親大會後,林維茵並不怎麼提陸晉平的事,只不過以前嫌往返通車浪費時間,現在都不是浪費了,三天兩頭就跑回家。而且裝扮也比以前更加鮮艷成熟,常常穿些窄管包住臀部有腰身的短裙,高跟的紅蛙,說不出的挑逗。

  林如是對此事是靜觀其變。反正事情要不扯到她頭上,皆大歡喜,她一概掛無事牌。

  只是很奇妙的,她常會想起跟蹤陸晉平的那件事。她覺得她已無法將那時的那個男人和現在的陸晉平聯想在一起。感覺變了,她想。

  客廳裡一片漆黑,每個房門掩緊著,透露出來的全是暗。林如是打開客廳裡的電燈,一邊喊說:「立天!維心!」

  她知道她爸媽、維茵一定不在家,但猜想立天、維心應該會在家。尤其是維心,她急著和她談談。

  「怎麼搞的?都沒人在家嗎?立天!維心!」她又喊了一聲,往林維心房間走去。

  回頭看見應覺非呆站著,拉住他說:「你也來!她大概在房間裡。」

  林維心的房門底縫沒有燈光透出來。林如是打開門,黑暗撲面而來。她找到電燈開關,燈光亮了一亮,「嗤嗤」數聲後又突地暗了下來。

  「怎麼搞的?」她對著開關按了又按。

  「我看看!」應覺非關上門,拉了門後的椅子踩上去檢查燈管。「有沒有手電筒?」

  林如是在林維心的書桌抽屜摸索一會,找到手電筒交給應覺非。「怎麼回事?」她問。應覺非看了一會才說:「變壓器壞了。」他跳下椅子,手上拿著一個小巧圓筒狀的東西。「你去找找看,家裡有沒有這東西,我幫你裝上。」

  「好,我去找找看。」

  林如是說著想開門出去,應覺非卻突然莫名其妙地擋在門口。

  「你有病啊?擋在那裡我怎麼出去?」她伸手去推應覺非。「快讓開,這裡黑漆漆的,怪難受!」

  應覺非抓住她伸來的手。黑暗給了他邪惡的勇氣和力量,莫名其妙地鼓舞著他一切粗蠻的行為。

  「你幹什麼!別嚇我行不行?」林如是嚇了一跳。「放開我,我去找找看有沒有變壓器,看能不能——」

  「如是,你討厭我嗎?」應覺非插斷她的話問,也不稱呼她「姊姊」了,直接喊著她名字的語調,感覺像是他早喊了千年萬年。

  林如是覺得有股奇怪的感覺,但仍極自然,不加思索的脫口回答說:「沒有啊,你怎麼會突然這麼問?」

  「你既然不討厭我,為什麼見到我總是不理不睬?」

  林如是想了一會,老實地回答說:「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只是你太優秀了,本身就像一個炫耀,擺在那裡像是專門為來刺激我似的。每次見到你,就會提醒我自己有多差勁,引起我的挫折自卑感。我不喜歡那種感覺,只好駝鳥心態,以視而不見來平衡自己的心態。」

  「原來……我一直以為你討厭我。」

  「好了,現在可以放開我了吧?這裡實在太暗了,真令人不舒服,什麼都看不清楚。我……」她的話沒有說完,應覺非像剛才抓住她的手一般突然地緊緊地抱住她。

  「應覺非,你在開什麼玩笑!別惡作劇了!」林如是霎時只覺得透不過氣,沒想得太多。應覺非的手勁絲毫沒有放鬆,他將林如是抱得緊緊的,有些豁出去的決心姿態。

  他感謝黑暗給了他這種邪惡的勇氣和力量,把平常不敢說出口的話全部傾吐出來。

  他說:「你不該拉我進來的,如是。你應該知道,孤男寡女同處在黑暗一室內,就是這種危險的結果。我感謝黑暗給我勇氣對你表白一切。我喜歡你,如是。請你不要再忽視我、折磨我。我喜歡、喜歡、喜歡你……」

  應覺非趁著黑暗帶給他的邪惡勇氣和力量,大膽地對林如是示愛。林如是被他緊抱在懷裡,感覺神經第一次不再那麼遲鈍——不只因為應覺非用行動挑起她的注意:更重要的,她也意識到應覺非喊她名字的那種火熱。

  可是這一切實在太荒唐了!她根本從來沒有想過。她一直以為應覺非的目標是她妹妹。

  現在她的感覺根本不是震驚、害怕、恐慌等所足以形容了。其實她也常常和立天打打鬧鬧肌膚碰觸什麼的;她弟弟更常像這般抓住她,扣住她的手臂頸子以達到要脅或者搶奪事物——尤其是電視遙控器的目的。可是卻從來不像應覺非抱住她的這種說不出是難受或怪異的感覺。她第一次意識分別出,這是一個全新、陌生的,男性的氣息軀體,和弟弟抓的感覺完全不同。

  可是應覺非算是她弟弟啊!她一直這麼認為的。他比她小,而且又是她弟弟的同學,她從他高中時就認識他;更何況她一直以為他喜歡的是她妹妹林維心。

  現在卻發生了這麼荒唐的事,而且是發生在她身上。

  「放開我!應覺非!」她掙扎說:「開玩笑也該有個限度,你害我快不能呼吸了!」

  「我不放!」應覺非說,將她摟得更緊。林如是被箝緊在他懷裡,清楚地聽到他的心跳。「我一放你就跑了,又會像以前那樣忽視我。如是,我喜歡你,喜歡你……」

  「你神經啊!」林如是故作輕鬆地說。現在她只能假裝這樣以掩飾自己的尷尬不安。

  「我也喜歡你啊,你就像我弟弟一樣!」

  「我不是你弟弟!」應覺非大聲反彈。「你看,我比你高、比你強壯、也比你有力氣——」

  「可是你年紀比我小。」林如是淡淡地說。

  這句話刺到應覺非的要害。他呻吟一聲說:「年齡並不重要。再說,我看起來比你大,也比你成熟,你說,你真的不討厭我,喜歡我!」

  「我說了我喜歡你,你不要多心!」林如是又不假思索地脫口說出來。話說出去後才暗罵自己呆子。是什麼時候了,這樣說豈不是讓應覺非更加誤會。

  她趕緊又加了一句,重複強調說:「你就像我弟弟一樣,我怎麼會討厭你!」

  「我說過我不是你弟弟!」應覺非這次沒有大聲反彈,反而出乎人意料的冷靜。

  「你……我……」林如是真的手足無措了。「你快放開我,我去找變壓器,請你幫忙修理燈管。」現在她已經適應黑暗了,房間裡的景象可以稍為看得清楚一些,那種摟抱接觸的感覺也就突然地強烈起來。

  她慢慢發覺自己居然在臉紅。

  「應覺非,你玩笑開夠了,請別再惡作劇了好嗎?」她又說,不承認接受應覺非對她的示愛,把一切只當作一場惡作劇。「這種玩笑一點都不好笑。快放開我,你想害我窒息嗎?」

  她又恢復先前的林如是了。但應覺非以行動代替回答,證明他不是在開玩笑。他一手攬在她腰間,一手施力將她壓在牆上,身體貼著她,近乎野蠻地狂索她的唇。林如是嚇呆了,死命地閉著嘴。可是應覺非說得沒錯,他比她高,比她強壯,也比她有力氣:

  她的掙扎抵不過他的強迫,她根本無法抵抗他的蠻橫。

  「對不起,咬傷了你。」應覺非壓制住林如是的掙扎抵抗後,輕輕吻著她唇瓣上被他剛才激烈粗蠻的舉止所咬傷的傷口。

  他道歉的是他過於激烈的粗魯,而竟不是他無禮的行為。「應覺非,你……」林如是氣得發抖說不出話來。這是她的初吻,居然就這樣被應覺非奪走,而且還——還——還——該死!她連思考都短路了:她真的沒料到他大膽到這種程度!一定是「黑暗」害的!他剛剛自己也說了。黑暗給了他邪惡的勇氣和力量。

  應覺非以為她要哭了,俯看著她說:「你罵我好了,打我也行,但我絕不後悔我剛剛所做的一切!」

  天啊!他居然還敢如此理直氣壯!林如是氣得更說不出話來。她舔了舔嘴唇,鹹鹹的,被咬傷的地方隱隱作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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