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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頁 林淮玉 他開口問:「路夫人在嗎?」 「夫人出去了。」 「去哪裡了?」好傢伙,他非找到她不可。最毒婦人心,要不是她,他今日也不會可憐巴巴地到處躲避媒體。 女傭聳聳肩。「不知道!路夫人不會向我們這些下人交代行蹤的。」 這倒也是,那個自以為是的女人根本沒有心,又怎會把下人當作人看待呢? 「我是路夫人的朋友,我可以進屋裡等她嗎?」 女傭見他長得人模人樣像個紳士,也不疑有它,開門讓他進入。 「你去忙吧!我對這裡很熟,需要什麼東西我自己會拿。」 女傭將他當貴賓伺候著,他窩在客廳沙發上看了兩隻影碟,吃了頓美味的法式午餐,然後安穩地躺在路夫人的床上睡著了。 正做著左擁右抱的美夢,卻被潑婦罵街的吼聲驚醒。 「你再不給我滾出去,我就要報警了!」 白令海睜開惺忪睡眼,看到宛如一頭母獅子的路夫人正在發怒。「該吼叫的人是我,你這個黑寡婦毒蜘蛛,交配完後就想把公蜘蛛給咬死,你有沒有一點人性啊!」 路夫人的眉毛輕蔑地揚起。「不就如你所說的嗎?我是一隻毒蜘蛛,別在我眼前礙眼,快滾!」 「給我錢我就滾!」白令海坐起身披上大外套,然後站在她面前。 「你真令人作嘔,你憑什麼向我要錢?」她不屑地瞪向他。 「你逼得我走投無路,要你你不給我錢,我自己向路亨利要去。」他踱向門口。 「亨利不會買你帳的。」 「不會嗎?」他饒富興味地看著她。「我準備向媒體承認你與我之間有不尋常的關係。」 「白令海,你太小看我也太高估你自己了,我是不受威脅的。」 「你丈夫不會原諒你紅杏出牆的。」白令海得意地道。 這時,一道低沉的男聲加入了他們。「白先生,你可能有所誤會,凱薩琳與我一向各管各的,私生活完全自主,她喜歡和誰來一段韻事由她自己決定,我很大方,不會吃味,你的如意算盤可能撥錯了。」 白令海一臉狼狽樣,天下竟有如此寬宏大量的男人,完全不介意綠帽罩頂,看來他是真的討不到一絲好處了。 白令海摸摸鼻子離開後,一臉錯愕的路夫人張口欲言,卻為路亨利打斷。「你先不要說話,聽我說。」他坐在床沿,剪裁得體的西裝外套讓他看起來精明幹練。 「我會給你一筆錢,很大的一筆錢,夠你揮霍到死,算是感謝你這二十多年來頂著路夫人的頭銜替我做了不少公關。至於依蓮,她已成年,想住你這兒或是跟我住,我都不會干涉,她若打算結婚,我也會給她一份優渥的嫁妝,讓她體面一輩子。明天律師會找你詳談細節部分,我希望晚上我的律師能將上頭有你簽名的離婚協議書交給我。」路亨利井井有條地說,一點也不馬虎,顯然經過深思熟慮。 路夫人傻了眼,因為震驚過度,雙腿發軟,腦袋裡隆隆作響。「為什麼?」 「遠因多得說不完;近因——你以為呢?剛才那一幕不夠精彩嗎?」 「我以為你剛才說已經原諒我了。」她異想天開地道。 「我是替你留點情面,你聽不出來嗎?」他搖頭歎息。 「一次犯錯就要付出這麼大的代價嗎?」她不甘心。 「我給你的錢,絕對比我先前所立的遺囑裡留給你的還多,我只要自由。」路亨利不耐煩地道。 「我們一直相安無事,我也很少干涉你的私事,為什麼要我還你自由?你一直很自由!」 「你問太多了,如果你選擇法院判決離婚我也會奉陪到底,只不過我剛才承諾要給你的錢會全數取消。」路亨利是醫生,也是生意人,她根本鬥不過他。 「什麼時候開始你對我也狠起心來了,告訴我,你是不是另有女人要給承諾?」她知道,男人狠心離棄妻子,通常與另一個女人有著密切的關係。 「你真囉嗦!」 「亨利,讓我知道真相,我答應你,我會離婚。」路夫人不想輸得莫名其妙,她一定要知道對手是誰,或有可挽回的餘地。 「我準備再娶珍尼佛。」他已安排好飛機要飛往南極洲。 路夫人跌坐在地毯上,不敢置信。「你為了她要跟我離婚?」珍尼佛是他的前任妻子,他竟又回頭找她。 「好了,我們以後還可以是朋友。」路亨利站起身,行色匆匆地離開小公寓。 「我想投資你的鳥園,可以嗎?」路依蓮清潔著排水溝,邊看著挖土種花的艾德邊問道。 「你開什麼玩笑?」艾德不當一回事。 「我很認真啊!」 「我的鳥園不準備擴大,不需要股東。」艾德看向她,不知她心裡又在想什麼鬼點子。 「你可以將它企業化經營啊!」路依蓮立刻獻策。 「你想企業化經營可以,乾脆自己築一座鳥園,反正你家資本雄厚。」 「你為什麼總是這麼愛潑我冷水,我有那麼令人討厭嗎?」她覺得委屈、好挫折,她已經盡可能配合他的價值觀了,但他似乎一點也不在乎她。 「如果討厭你,又何必讓你來鳥園打發時間呢?」艾德微微一笑。 「我們可不可能談戀愛?」她大膽地問。 艾德目光柔和地看著她。「我們不是已經在戀愛了嗎?」 路依蓮先是一愣,然後心情雀躍地道:「真的嗎?可是你和辛晏然……」她支支吾吾,她還很在意艾德與辛晏然共處一室那段日子裡的事。 他看穿了她的疑慮。「如果我向你坦誠,當時晏然睡床,而我則在地板上打地鋪,這樣你會不會比較舒服點?」 路依蓮放下手中的清潔工具,立刻飛奔至他的懷抱。「和我在一起,你一定不會後悔的。」 「本來我很擔心你不能從父母離異的悲情中走出來,現在看來我是多慮了。」艾德摟著她,柔聲地說。 「其實他們離婚的事早有徵兆。」她並沒有想像中那麼難過,「對了,我爹地說他想見見你。」 「你爹地見過我呀,你忘了我為你家的療養院工作嗎?差不多一個月總要見他一面的。」 「那不算正式見面,我來安排時間如何?順便要爹地將療養院院長的位置讓你來坐。」路依蓮心理計劃著美好的未來,她頭一回感覺到人生有了重心和歸屬感。 「不!依蓮,如果你想跟我在一起,請讓一切維持現狀。」艾德很不喜歡讓人以為他是吃軟飯的。 「遵命!全聽你的。」路依蓮完全沉浸在愛河裡,艾德怎麼說她就怎麼做。 艾德低下頭吻她,完全法國式的長吻,綿綿密密、款款情深,在他們的面前,基本上是一條比較康莊的大道。 尾聲 地中海星宿島 據說這裡的居民比較無慾無求,所以人與人之間很少有磨擦,而且對外地來的朋友亦十分友善。 這裡的人也不太好奇,可能是因為他們早已認知太陽底下不會有什麼新鮮事,所以他們很少打探別人不願意透露的隱私與過去。 南諾言帶著心愛的妻子來到這塊樂土,每天在這片海天共一色的沙灘上踏浪,他們想籍此暫時遺忘世俗。 辛晏然赤著腳讓海水親吻她的腳趾,臉上漾著璀璨的笑顏。她的肚子已明顯地隆起,但無疑地,她是世上最美的孕婦之一。得到丈夫所有的愛及呵護的女人哪有不美的?她快樂得差不多全忘了從前的痛苦與悲哀。 浪花一波波地湧上灘頭,像有股神秘的力量衝去她的煩憂。 南諾言體貼地將外套披上她的肩頭,溫柔地提醒:「天有點涼了,進屋去吧!」 「諾言,我覺得好幸福。」她看著漸漸沉下地平線的太陽,感歎道。 她的歎息不是因為遺憾而是因為滿足;她在這裡可以完全表現自己的情緒,憂鬱的風暴不再席捲她,眼淚也不再像從前一樣隨時都有潰堤的危險。 「好美!」他站在她身旁望著夕陽落入海平面。他太愛她了,而此情此景更讓他沉醉。 「我好愛你。」她情不自禁地道出愛意。 「再說一次。」他永遠也聽不夠。 「我好愛你。」說第二次時,她羞怯地往他寬厚的胸膛鑽去。諾言總愛逗她,不過至少現在這些話說起來比較流暢些。 他低頭托起她的下巴。「如果你不喜歡法國,我們就不要回去了。」 「不!法國有你未完成的夢,我們一定要回去;而我,在哪裡跌倒就要在哪裡爬起來。」她的睫毛眨了一下,語氣平穩。 現在的晏然看起來較快樂也更健康了些,對自己也較有信心,他不願意這一切好不容易建構的成果,在回到法國後又回歸原點。 「我不想冒險。」他擔憂的看著她。 「我很好,真的!」她向他保證。諾言為她犧牲得已夠多了,她為他作一些調整也是應該的。更何況她不是小孩子了,不能總要他照顧她,有的時候她也得扮演妻子的角色看顧他、體貼他,為他著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