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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頁     織華    


  見他沒反應,方潔璃做好也許又會被他撲倒的心理準備,伸手握住他的肩膀,輕輕搖晃他。

  「醒一醒,寧槐,下課了。」

  然而他還是沒反應。

  方潔璃隱約覺得不對勁,她大膽的拉開他交疊的手臂,不意卻看到一張慘白的瞼。

  天,他怎麼了?他的眼皮緊閉,像是隱忍著極大的痛苦。

  「寧愧,你哪裡不舒服?」地整個人抱住他的上身,著急慌亂的問。「你醒醒,告訴我,你哪裡不舒服,我送你去醫院。」

  寧槐的眼皮一顫,緩緩了開眼,意識模糊的說:「不能去醫院…我不能去醫院…」

  她懂了,他不是生病,而是和上次一樣受傷了。

  方潔璃用盡全身力氣,幫助他在幾張靠攏的椅子上躺平,並勉強自己冷靜的檢查他全身上下,拉下他外套的拉鏈,她發現在他的腹部染紅一片,她心驚的一摸

  天,他受了什麼傷,為什麼傷口冒出這麼多血?

  她動手想解開他的牛仔褲,他卻突然伸手箝住她的手腕。

  「做什麼?」他以虛弱卻不減陰騖的口氣質問。

  「我要檢查你的傷日,你流了好多血,我要想辦法上血。」她急得快哭出來了,天曉得再這樣下去,他會有生命危險的。

  「所以你要脫我的褲子嗎?」

  「噢……」他的一句話馬上讓她的雙頰如著了火燒紅。

  她真是急昏頭了,一心只想救人,卻沒想到脫了他的褲子,不就會看到……老天,好丟臉呀!

  可是,他在流血啊!顧不得其他了,她必須立刻幫他止血。

  「你忍耐一下,我會很快的。血止住後,我就馬上幫你把褲子穿好。」她滿臉嫣紅的輕聲說。

  寧槐低聲的笑了起來,他的目光迎上方潔璃不知所措的眼眸,表情變得好溫柔。

  「你的模樣一點也沒變。」和他們初次見面時一樣清純、善良。

  「你記得我?」他認出她了?!

  他不語,伸手輕輕將她臉頰上的幾絲細發撥到耳後。

  方潔璃嚇了一跳,下意識的將身體往後挪。

  寧槐發覺自己俞矩了,他收回手,用力支撐起自己的上身,目光轉為冷淡。

  「是槍傷。」他緩緩說,「你沒辦法的,快走吧。」

  方潔璃呆住了。

  槍傷!他中彈了?有人開槍射傷他?

  她的心全亂了,這是多麼嚴重的傷口,她要怎麼幫他呢?她什麼都不懂啊!

  「你…是有人射傷你嗎?還是……」她抓住他的手,驚惶失措的說。

  他露出不帶感情的冷笑,甩開她的手。

  「對!有人要殺我,要命的話就快滾。」

  方潔璃被他不修飾的回答驚嚇得踉蹌退了幾步。

  他中的是槍傷,所以不能上醫院找醫生,而且有人要殺他,他更不可以隨便走動。

  她這才完全清楚他所處環境的惡劣,但自己只是一個學生,根本沒有能力幫助他脫險,怎麼辦?

  寧槐見她驚恐的表情,以為她和其他人一樣開始怕他了,心中泛起自嘲的聲音,讓他瞼上的神情更形陰冷。原先因失血而流失的體力,在傷口痛楚的時時刻刻提醒下,讓他暫時免於昏厥的命運,他必須離開這裡,他不想看見她失聲尖叫著救命的模樣。

  「滾開。」

  寧槐推開她,攀附著桌椅站了起來。

  很痛,但他咬著牙,勉強自己走了幾步,幾乎用盡全身僅剩餘的一點力量。

  「你別亂動,如果弄到傷口,血會流得更快的。」方潔璃一邊低喊著,一邊拉住他的手,壓著他坐在最近的椅子上。

  他掙扎著,惡狠狠的瞪著她。「你還不快滾,管我做什麼?」

  「我求求你別再亂動了。」她見自己又碰到他,指尖沾滿血跡,擔心的淚水終於決堤。

  「我知道我不能馬上替你止血,但我會想辦法的。你不要這麼生氣,不要拒絕我的好意—好嗎?」她哭了,既害怕又緊張的抽抽噎噎的說。

  寧槐看見她的淚水,感到莫名的震驚。那是種很複雜難懂的情緒,在他還來不及理解時,就已經悄然侵入他的心,讓他無法不在意她的淚水。

  「不要哭。」他低聲的哄著她。「我沒事。」

  一流這麼多血,怎麼可能會沒事。」方潔璃難過的說,胡亂的拭去眼淚。對,她不能再哭了,她要趕快想辦法,要不然他會死掉的。

  她握住他的手,發現他的手冷得像冰塊。

  「天,你的手好冷。」她低呼。

  「別緊張,那是因為我的血是冷的。」他淡淡的道,別有一種淒惻的感覺。

  方潔璃哽咽的更緊緊握住他的手,巴不得將自己的體溫傳給他,甚至脫下她的制服外套蓋在他的身上,然後用她的羊毛背心,緊緊的裹住他冰冷的手。

  寧槐輕喘著,或許是剛才過於用力,現在的他全身虛軟無法動彈,連說句話都困難。身上覆著她的外套,傳來一陣女性馨香,讓他感到安全、溫暖。

  「你不要走開,我找人幫忙。別擔心,我不會讓你有危險的。」她急忙的說完,忍著除去外套後襲上的寒冷,往教室外跑出去。臨走一刖,還細心的將電燈全關上,門也扣好,讓補習班的人以為學生已經走光了。

  寧槐的意識漸漸模糊了起來,他不知道她為什麼要幫他,他們兩次相遇,他的態度都惡劣得很,她卻一而再的幫他,她不怕他嗎?

  還記得第一次遇到她時,她輕盈的身軀像是一隻白蝴蝶,言行舉止間有著他匹配不上的高雅,乾淨純潔得讓他自慚形穢。

  其實他遠遠就看見她了,在他渾身痛得不得了時,他以為自己遇到了天使。

  那時的他身心俱傷。前一刻他才剛剛知道自己卑賤的身世,在遭受無情的毆打凌虐後逃出,像破布娃娃般躺在暗巷中—只能奢望的偷偷看她走過的身影。

  但是她卻停了下來,一罪近他、關心他,就像現在一樣,亳不吝嗇將她的溫暖分給他。

  「你叫……方潔璃,是嗎?」在他失去意識的前一刻,他喃喃的說。

  方潔璃搓揉著雙手,呵氣取暖,她站在街角,對著車輛來往的街道不停張望。

  十分鐘前,她撥了電話到梵伶家,輾轉找到梵伶,慌亂的將事情大約說明一遍,她知道這是件麻煩事,可是除了梵伶,她已經不知道還可以找誰幫忙。

  梵伶只問了她一句,「他對你來說很重要嗎?」

  她毫不考慮的回答,「很重要。」

  「我十分鐘後到。」

  她很不安,因為她在約定的地點已經等了近十分鐘了,並不是不相信梵伶,而是擔心寧槐的恐懼讓她覺得每一分鐘都像一世紀那麼長。

  一輛銀色跑車猛地在她跟前煞車,梵伶打開車門,她穿著一襲銀色晚宴服,可想而知是從別的場合匆忙趕到。

  「人在哪裡?」

  「跟我來。」

  下了課的補習班,只剩一些工讀生在收拾,她和梵伶輕易的躲過其他人溜進教室。

  方潔璃進教室後,快步跑向寧槐,發現他已經昏迷了。

  「寧槐?」她緊張的叫他的名。

  「別慌,他暫時沒事。只是我們得快點了」梵伶安慰著她,並將身上的皮大衣脫下來給她。「穿上,別凍壞了自己。」

  方潔璃很感動,依言穿上。

  梵伶深吸一口氣,將寧槐一把背起。「我們走。」

  梵伶指示方潔璃引開其他人的注意,自己則有技巧的將寧槐背出去。

  梵伶將寧槐安置在後座後,打開駕駛座旁的車門,示意已從補習班出來的方潔璃快上車。

  一路上,梵伶安穩快速的駕駛著車子,方潔璃感謝的不知該說些什麼,她知道梵伶不是一般女生,她學過許多古老的中國武術,力氣也比同齡女孩大,才有辦法背得動寧槐。

  「你父母那裡我已叫管家知會過了,你今晚就住我那兒吧!」梵伶淡淡的說。

  「謝謝你,伶。」方潔璃深深的看著她。

  「謝什麼,我們是朋友。」聞言,她笑了。

  方潔璃覺得自己真的很幸運能擁有,這麼講義氣的朋友。

  等他們到達梵伶的住處時,梵伶的管家已清出一間客房充當手術室,而醫生和護士也在裡頭待命。

  驗過血後,方潔璃的血型和寧槐的符合,她立即輸血給他,而醫生也開始進行取出子彈的手術。

  也許是初次捐血,她感到有些昏沉,梵伶便扶她到另一間客房休息。

  「你別擔心,我會注意他的情況,你休息吧。」

  梵伶的話讓她的心安定了下來,不一會就沉沉睡去。

  梵伶看著她,直到她睡著後才離開。

  她回到她的房間,打開個人電腦,叫出龍幫的資料庫查詢。潔璃從沒為任何事如此擔憂,更別說急切的求她幫忙,即使知道她特殊的身份,也不會要求她利用特權。因此她要查出寧槐的來歷,一個中槍的國三學生,太不尋常了,她必須保護潔璃。

  寧槐在一片黑暗中清醒。他動了動他的手腳,驚訝的發現他沒死。

  他環顧四周,全然陌生,他在哪裡?他被抓到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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