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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頁 連清 "言下之意,任叢若敢毀約背信,就得嘗嘗被追殺的滋味,他長恨幫雖然元氣大傷,但對付任家人可還綽綽有餘。 「幫……幫主您言重了,承蒙相助,這回才能救出……救出我家小姐,任家人對貴幫的恩德沒齒難忘。」 「是嗎?」忠孝節義、禮義廉恥,適合從他們口中吐出來嗎?聽來不止噁心,簡直是詭異到了極點。 「幫……幫主……"任叢克服不了對他的畏懼,講起話來戰戰兢兢。"該給貴幫酬金我可是送到了, 那麼……那麼你是不是還欠我……欠我一個交代……"聲若蚊吶地提醒。"那個無心可還……還活著?」 殺氣陡現! 「不必你提醒,我也沒打算放過他,要不了多久,我會提他的人頭給你一個交代。」 「很好, 我倒想看看你要怎麼取下我的人頭。"一聲幽幽忽忽的譏誚語調驀然傳來,幾乎奪去所有人的呼吸。 「無……無心……"眾人胸臆窒息。 剎那間刀劍出鞘的鏗鏘忙不迭地傳開,同指一個方向。 長恨幫主訥訥地看著宛若魔神降臨的死神,扯開嗓門叫道:「你怎麼又……」 「來了"後兩字硬是梗在嘴中, 又嚥了下去。他堂堂一個大幫大派的掌門人,怎麼可以怕起一個小角色來? 無心冷冷一笑, 毫無人氣的眼波凝聚的全是殺意,彷彿早已看透他心思。"我來是因為你還沒死。「 長恨幫眾臉都黑了。 「幫……主……既然人都送到你面前……面前來了, 快殺了他,快呀!"任叢悄悄退到暴風圈外,對他大嚷道。 長恨幫主幾乎要掐死他。"我省得。「 「任薰衣在哪?"無心轉移目標,投向躲在腳夫身後的任叢臉上。 任叢立刻臉色慘白,變調道:「我……我不會告訴你,你這輩子休想查到我家小姐的行蹤。」 「的確,一個將死之人,問也無益。"身為一幫之主,可不能在屬下面前示弱,否則如何服人。 「'任薰衣躲到哪裡去了?」無心只專注於任叢一個人。 他放聲咆哮。"幫主,你快下令殺了他,我家小姐交代過,只要割下他的人頭,再贈千兩致謝。「 無心眼波如刃,拔出妖異的紅色劍身,週身進射冷厲…… 任叢繼續啐道:「你這小子,怎麼妄自以為我家小姐會傾心於你,你……你只是個見不得光的殺手,甚至還是朝廷列名在案的欽犯。我家老爺雖然從官場退下,可也是人人敬……敬重的人物,你何德何能膽敢高攀我家小姐?要不是因為你是個殺人不眨眼的惡魔,任家擔心你來個暗。箭傷人,不得已之下才採用我家小姐的計策,先取得你的信任,然後再想辦法將你除去,要不是我們有意的要弄,你以為可以碰觸到我家小姐的一根寒毛嗎? 你做夢!"他權衡之下,保護小姐平安度過後半輩子要緊。 無心定定凝視他,外表看似無波無痕,天知道他快發狂了。 任叢的話不應輕信,尤其任薰衣都已將最珍貴的貞操奉獻給他,難道都還不足以表露她的忠誠嗎?展斜陽仍不斷地為她找尋借口。但……對任家根深蒂固的嫌惡、任薰衣又是在他面前大咧咧地偕同任九天逃走,仔細一思,這中間過程分明是一套有計劃的預謀……他的疑心不禁煽熾到最高點……難道那些全是虛情假意? 一連串的問號逼得他心思不安地浮動。 面對大敵最忌心旌不定,尤其對手又是歷經過大風大浪的高手。無心的波動,哪怕是輕微到幾不可察的悸顫都逃不過長恨幫主的觀察下。 心有腹案,要除掉這個武藝深不可測的棘手對象,首先得要亂了他的方寸。 長恨幫主答腔道:「任姑娘慧質蘭心、聰穎過人,上一回要不是我自大不聽她的安排,你絕不可能逃出我們所設下的天羅地網外,今日你又自投羅網,注定了你命止到此。"-緊繃的弦斷了!電光交錯間,紅芒與青冷瞬時交織成一遍,狂爆的氣息誰都不敢稍怠,這以命相搏的技鬥,一疏忽,葬送的可是未來人生。 轉眼間,以青衣為標誌的長恨殺手,傷亡慘重。 無心微微氣喘著,手臂、胸膛,也有對方所刺的傷口。他昂揚立站,進出的陰沉教人膽戰心寒。 「讓開! "乍至的急促叫嚷切人了沉窒,刀削的颯颯也傳進修為高深的殺手耳畔裡。 所有人一致轉向,但見遠方有一女子以絕妙的輕功,試圖在燕雙妃及常問須的阻攔下闖往展斜陽的方向。 「妖女,你竟敢來!"燕雙妃大喝。 「別擋路! "奇跡似的,武功不如燕、常的任薰衣竟能擺脫兩人糾纏,直往展斜陽奔去。 任叢見狀,魂都快嚇飛了,用盡百計才換得小姐的平安,怎能容許她再一次投身危險中。 「我家小姐來驗收成果了,幫主,你再不取下無心的性命,酬金我要追回,」 豈可,這筆高額的酬金可是長恨幫重建威名的必要資助。 「全部上!"激烈的殺戮又再次展開,任薰衣啥也不顧地要投入這團混亂中。 「住手! 住手!都給我住手!"任叢快暈了,小姐硬是參上一腳這仗怎麼打,況且長恨幫眾為顧忌傷及任薰衣,打起來礙手礙腳的。濃烈的殺氣又因任蕉衣的到來而暫時止息:」展哥哥……"眼看她就要衝上。 「小姐。你別接近他,他會殺了你的。"任叢手快,焦急地一把拉住她:」你又對展哥哥胡說八道些什麼了?「隱約中,她察覺到故意瞞她偷偷跑來長恨幫的任叢必然把混亂的場面製造得更加不可收拾,但她不相信展斜陽真會盲目至斯,輕易受了煽動。 「展哥哥,不管你聽到什麼、看見了什麼,那都不是我所為,請你一定要相信我的清白。」 「相信你? "鷙猛的眼神若有所思。"可以,只要你把任九天交出來:」"你要我帶爹爹來送死?"任薰衣萬分驚恐。"不! 你明知我辦不到。「 無心笑了……戰慄隨著聲聲詭笑自背脊沁出,彷彿預示她承擔不起的下場。 她困難地嚥下惶怕, 試圖轉圜。"不該這麼糟的,你不會就這樣認定我,否認我們相處時的一切。「 「到現在你仍然認為我該被你玩弄於股掌中? "他冷冷地說,剎那間讓任薰衣心墜谷底。 「想扮可憐也不會有人倌你。"燕雙妃得意洋洋地又加一句。 「你真的誤會我了……"她面色刷地蒼白起來。 「只要你把任九天帶到我面前, 我就相信你的清白。"淡淡的語氣背後是狂烈的風暴。 「身為人子,怎可為了……兒女私情就出賣自己的親爹!」 「那你又憑藉哪一點要我信任你?」 「憑我們的相處、憑我的付出,這些難道都還不夠嗎……我只是請你信任我呀! 就這一點,信任我。"她艱辛地道。 「過去不值一哂!"他硬是別過頭去。 傷害的重語戳入她的心湖,尖銳得讓她差點承受不住。好痛,好痛…… 「小姐,我們走吧!」任叢悄悄在任薰衣耳畔囑咐,復又對長恨幫主指示狂嚷。 "無心就交給你們,無論如何都必須殺了他。"拉起神散魄消的任薰衣,回頭就跑。 「哪裡走! "在青衣人圍攻上來之時,赤焰回劍竟快一步飛出無心的手,往奔逃的身影飛去。 金主若死了。他要上哪兒再去釣這種大魚。長恨幫主見狀,不由分說提起一個下屬往飛掠的赤焰回劍丟去,劍身當場貫穿倒霉鬼,慘叫倒地。 淒厲的哀嚎震回她的失神,腳步一頓,慢慢地、傻傻地回過頭。目睹那一具血濺的屍身,寒意直竄心湖……他竟…… 面對她不敢置信的眼神,他用無語掩飾自己的心痛。那一劍,連他自己都愕然。 原本只是單純反射性地想要阻止她的離去。並無傷人意圖,哪知在長恨幫主硬是多事的情況下造成這種駭人的效果,完全出乎他的意料外。不過他不打算解釋,也深覺沒必要解釋。 「無可挽回了;"她無力地問著。 他沉硬不變:「除非你用行動證明自己的清白。」 任薰衣的麗顏一片死灰。好累,突然覺得身子極,度的虛乏與疲憊:自十三歲那年起,她確定了自己的感情依歸,五年來苦思奇計就是不願向命運低頭,深深的以為用她的深情與至愛作為引導,或許能換取他一絲絲的動容。沒想到……事到如今,證明她傾其所有的付出仍然換不到他的感動,連信任都沒有。一直都是自己太過自恃,她的付出其實僅是一片癡傻。熱情被刨走,空空蕩蕩的身心什麼都沒有了。 「是我自己太傻……可笑……可笑……"刀劍相向聲埋藏了她心碎的低語, 被長恨幫圍攻的展斜陽與高興不已的燕雙妃和常問須正力拼突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