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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頁 李葳 「爺!您不要緊吧?」福公公從沒見過哪個人敢這麼頂撞聖上爺,這冷少傅還真是不要命了,竟然做出如此忤逆的舉止,把聖上的賞賜給丟在地上。 「我不要緊。」搖搖手,趙闕雖吃了一驚,但未發怒。看來,這冷少傅的脾氣是不發則已,一鳴驚人呀。「去把他追回來,就說朕這玩笑開過頭,是朕不好。叫他別氣了,乖乖回來。」 「啊?」福公公下巴都快掉了。他跟在聖上身邊多年,還沒聽過聖上開了哪個小官玩笑後,會向對方道歉的。 「還不快去,愣在這邊做什麼?」 「是,「皇」爺。」福公公招招手,叫了兩名傳衛,去追冷少傅。 「你也去。福全。」 向來都隨侍在旁的福全,此刻更加肯定了冷少傅在聖上眼中當紅的地位。未來,自己在冷少博跟前也得小心說話了,萬一得罪這位聖駕眼中的當紅寵臣,可是腦袋瓜子難保羅! 「是,小的馬上去。」 @ @ @ @ 真是愚蠢,自己怎麼會做出這麼笨的事呢? 一時衝動竟對聖上大吼大叫不說,還把聖上買的東西全給丟到地上,就為了小小一個面花!不自覺地摸摸額頭,感覺不出來到底貼了面花的臉有什麼樣的改變,只是一聽到聖上稱讚「漂亮」,又說什麼「女為悅己者容」,觸及自己內心最大的恐懼,結果脾氣就失去控制了。 怎麼辦?對聖上發了脾氣,這下子肯定會被——真要是被砍頭,謙謙也無話可說。但是,要是牽連了堇堇她們,自己可是罪惡深重。 紅了眼眶,連眼前的路都快看不清楚了,謙謙努力不讓淚水掉下來,悄悄地避開人多之處,想找個安靜地方靜靜自己亂七八糟的腦袋。 「砰!」地一聲,謙謙沒看好路,不小心撞到人。 「喂,兄弟,你走路不長眼睛的嗎?」被謙謙撞到的人,出手就捉住謙謙的衣襟,粗聲大吼的說。 「抱歉,這位大哥,我一個不小心……」謙謙不以為意的抬起頭,卻發現一張似曾相識的臉。 「什麼『不小心』?你以為說『不小心』,咱們兄弟就可以饒了你嗎?」 那人齜牙咧嘴叫嚷著,不一會兒也露出了「原來是你」的表情。「呵,原來是你這小子呀!老天有眼,上次你讓我們兄弟吃了大虧,現在又栽在我們兄弟手裡,這就叫做天堂有路你不去,地獄無門你自闖來!」 沒錯,謙謙怎也沒想到,世上竟有這等巧合之事,她竟又遇到上次深夜暗巷中,對她輕薄調戲的那一群混混們。 「今兒個就算你倒楣,咱們兄弟可不像那天一樣勢單力薄。現在只要我叫一聲,這街上少說就有十幾二十個我的兄弟會靠過來。」二胡同疤十捉住了謙謙的下巴,噴著口水咆哮,「說,那天那個拽得二五八萬的傢伙呢?快叫他給我滾出來,那天要不是他扒掉我衣服,害我光身子吹了一晚上涼風,我也不會病奄奄的躺在床上個把月。我那時就發誓,要是再讓我遇到那傢伙,肯定要討回這筆債。」 「原來你說的就是他呀?」疤十身旁的朋友,笑嘻嘻地說:「你竟會栽在這樣一個娘娘腔的傢伙手下,說出去會讓人笑掉大牙的。你瞧,這傢伙臉上還學女人貼花呢!」 謙謙氣得搗住額上的貼花。「誰……誰學女人,你們別亂說話!」 「你倒提醒我了麻臉吉,我上回還納悶這小子生得實在太標緻,一點都不像個爺兒。該不會是你這小子誆我們?」疤十那張猙獰的臉逼近她。 瘦得像隻猴子的男子,更是下流的摸著謙謙的臉說:「我看搞不好他根本就是個娘兒們裝的,把衣服扒下來鑒定鑒定不就知道了。」 「別碰我!」 「這小子是沒啥力氣,可是那天晚上也不知哪兒殺來了幾個厲害角色,硬是讓這到嘴的肥羊給飛了。今兒個可不一樣了,有您麻臉吉老大在,沒有人是咱們的對手。只要老大您幫我報仇,這小子您想拿他怎麼樣就怎麼樣,我一個屁都不放。」 「好,這可是你說的。」瘦皮猴登對眼睛一亮,骨碌碌的賊眼,色迷迷的直盯著謙謙看。「我很久沒嘗過這麼上等的貨色了,今兒個我就要驗驗身,看他究竟是男是女?」 「你們想幹什麼?放手,光天化日之下,沒有王法了嗎?」 「嘿嘿,你叫呀!這一帶是我們的地盤。我不怕你搬救兵,最好是叫上次那傢伙出來,讓我們兄弟好好地『回謝』他上次的大禮!」 「你們才是不知死活的傢伙,要是再讓聖……皇公子來救我,到時候你們一個也跑不掉,全會被捉進天牢裡關起來的!」 「好大的口氣!」疤十雙手扳腰嗤鼻說:「你就叫呀!叫叫著,看有誰敢救你,我們可是這一帶無人不知的天王老子,抖抖腿,所有的人都得下跪。」 既然如此,謙謙也不客氣地大叫起來,「來人呀!有強盜、有土匪——」 「啪啪——」連著兩、三下,那瘦皮猴甩了謙謙好幾巴掌,「吵死了,這傢伙,再叫我就割掉你的舌頭。」 「大膽!你們對冷少傅做什麼!」福公公正好帶著兩名侍衛隨從追上前,瞧見謙謙被打,當下急得拿起鞋就往對方身上招呼。「快放開他,不准碰他半根汗毛。」要讓皇上知道他的愛臣被人掌嘴,那還得了。 「喲喲,真有救兵來了,正好,大夥兒給我上!」 那疤十也不是說假話,當瘦皮猴一聲令下時,整個街上也不知哪兒冒出了那麼多的人,團團將謙謙與福公公他們給團團圍住。 「福公公,你怎會?」 「哎呀,冷少傅……您就別再給老奴的這身老骨頭添麻煩了吧!老奴是奉聖意來找您回去的。皇爺他老人家說他沒生氣,玩笑過頭,讓您別放心上,快回去。」 謙謙此刻真是後悔極了。自己怎麼如此心胸狹小,聖上不過是喜歡開開玩笑,她卻老是認真過頭,因為這種事而對聖上發脾氣。 「你們在那兒嘀嘀咕咕個什麼束西?想逃嗎?沒那麼容易。」疤十手一揮,叫著:「兄弟們,把他們給我看好了,一個也不准跑,這次一定要給他們一點顏色瞧瞧,我在二胡同這一帶可不是混假的,要是這回再讓你跑了,我他奶奶的就改名叫十八!」 「依我看,改成『三八』還比較合適呢!」 不知何時,趙闕悠哉游哉地排開遠處圍觀的眾人,一人單槍匹馬挺身而出,還說了這種要命的挑釁話。 「你!就是你這傢伙,終於給我出現了!」疤十卷起衣袖悻悻然地說:「上次我太大意,沒料到有你這種狠角色,這次我可不會再給你機會活著走出這兒!」 「喔 」輕輕搖了搖手上的紙扇,趙闕連眉毛都沒挑,微笑了下,「我說是什麼事那麼吵,原來是上次那條瘋狗又出來咬人啦!上次讓你留了條狗命,還不知好好愛惜,又來惹是生非。這回可不是斷一、兩根肋骨能了事,剛剛你打了冷公子不是嗎?哪一隻手打的?」 「廢話少說,兄弟們,把這傢伙給宰了!」 看著那群朝自己殺過來的持槍帶棍暴徒,趙闕依然動也沒動,只是淡淡地說:「畜生就是富生,聽不懂人話不肯回答,那我只好兩隻手都廢了。」 「危險,皇——」 謙謙話還沒說完,從趙闕身後竄出數條黑影,電光火石間第一批衝上前的惡徒們已經被打得七零八落,一場街頭混戰登時展開。即便是如此混亂的場面,趙闕依然氣定神閉的緩步走向前,像是走在園林綠野般的自在,那些惡徒連他的衣邊都沾不到,更別說是要傷到他半根汗毛了。 「真可憐,這麼漂亮的臉卻被打傷了。」走到目瞪口呆的謙謙面前,趙闕徽皺起眉,心疼地說:「腫起來就糟了,找個地方稍稍休息一下,順便治療一下你的傷。」 「臣罪該萬死,竟讓您遭遇到這種事。」若不是自己糊塗,也不至於引起現在如此混亂的場面。 「沒錯,現在朕很生氣。所以你別再多話,跟朕來吧!」捉起她的手,趙闕走向最近的一間茶坊。 @ @ @ @ 茶坊店小二眼尖,一看便知他們是貴客,不敢怠慢地領他們來到樓上一處雅致的包廂座位,巧妙的水晶簾隔間暫時將他們與外頭街上打鬧的世界分隔了開,從窗外往下看,戰火似乎已近尾聲。當然啦,大內的侍衛豈是那此街頭混混能夠相抗衡的。 「福公公,去要些冰水,最好是拿些冰塊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