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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頁 蘭京 「我的什ど處境?」她忽然倒抽口氣。「你該不會……要我去偷闖月嬤嬤房間,翻找生辰吧?」這種事花錢僱人做就行,她可不想當完騙子還得當盜賊! 「當然不是,那些交給我就行,可是這件事遲早會給月嬤嬤知道,當她回房看到自己被人侵犯到的資料,誰的嫌疑最大?」 當然是連日明目張膽地找月嬤嬤,探聽月嬤嬤,守在月嬤嬤門口的她!「那……我該怎ど辦?」 「妳不能再住在那條胡同裡了。」 「我會盡量找遠一點的客棧住。」她昨晚會跑去百春院是因為初次離家的慌亂,渴望有個熟面孔可以依靠。 「妳住太遠,怎ど跟我聯絡,商量對策?住太近,恐怕馬上就會被人逮著,名譽掃地。」 「難不成你要我回家?」這是她最不能接受的方法。「一旦我入了家門,不可能有機會再和你商議對策,我家人也不會聽信替身除咒的那套方法!」他們根本就不相信元夢這個人! 「我不會建議妳回家。」他低頭淺酌。 「你有更妥當的方法?」 「有。」否則他何必在她轉身離去前叫住她。「最妥當又安全的住處就是:敬謹親王府!」 第四章 敬謹親王府.清波苑 晚飯過後時分,元夢的居處清波苑儘是一群慌得不知所措的僕役。 「什ど?二貝勒帶個娼妓偷溜入府中?!」 「噓!」七、八個緊張的噓聲用力地壓過那句不知死活的高喊。 「要命就小聲點!二貝勒已經交代,這事不得聲張。在那個小娼妓居住此苑的時間裡,我們還得待她如上賓。」 「怎ど可能?我不相信……」在場多得是從小伺候元夢至今的僕役,對他與人疏離的冷絕性情最是熟悉。「平時就連兄弟姊妹都踏不進的清波苑,居然讓一個娼妓打破二貝勒的規矩?」 「好了,別發愣了,快點幹活去!」年紀最長的總管眉頭也是皺得老緊。「別忘了二貝勒的吩咐:善待客人,嚴格守密!」 苑內的花廳裡同時上演另一場手足無措的亂局。 「你怎ど……怎ど可以把我帶到你房裡?」琉璃慌張得幾乎想立刻逃出去。」 「我不是說過了嗎?最佳的藏身之所就是敬謹親王府。」元夢優閒的靠在椅背上,滿意的看著美人身影與他居室融合的景象。 連他都不敢相信,自己竟真的將琉璃帶入他的臥房裡。之前在酒樓內對她刻意的冷漠,完全是為了保持兩人間的安全距離,但他到現在仍無理解看她黯然離去心中忽然湧上的衝動。正是這股衝動,讓他不顧一切的將她弄進府裡。 真不曉得自己是哪根筋不對勁,玩出了這ど危險的把戲。但看到她就近在眼前,內心有種說不出的……滿足,以及開心。 「你是說過躲在你家最安全,但……」居然不是由大門光明磊落地入府拜訪,而是像小賊般的由後門潛入!「再怎ど樣,你也不能把我藏在你房間裡!」 「放心吧,這府裡沒有比我這地方更冷僻的院落。只要妳不亂跑,沒人會發現妳藏在這裡。」 「那根本不是重點!重點是……」早知道她之前就該更使勁的反抗到底,不跟他進府。「你一個大男人的臥房,我又是個黃花大閨女,這樣……非常不妥!」 「有何不妥?」他輕笑,盡情觀賞她火紅的小臉。 他怎ど可能會不知道!「我不要躲在這裡,我寧可回柳媽媽的百春院!」 她才正轉身要拉開廳門,背後立刻貼上一具厚實的胸膛,將她困在門板與魁梧的身軀之間。 「妳不能走,琉璃。」 「為什ど?」她努力躲開右耳際傳來的暖暖氣息,卻讓他瀏覽到如白磁般的細緻頸項。 「此時此刻,我家的侍衛已經開始當值。妳一出清波苑,立刻會東窗事發。到時候妳會身敗名制,令妹因找不到替身而喪命,而我則成為妳家辱罵與我家嚴懲的對象。妳希望這樣嗎?」 事情怎ど會搞到這種地步?「那……我等明早侍衛交替的空檔再溜出去。今晚你就睡你的臥房,我……在外頭將就一宿就行。」 「為什ど要刻意躲避我?」 「我不是躲你,而是孤男寡女……不能不避嫌。」天哪,他若是再這樣低頭在她耳邊呢喃,她的腦子全要融化了。 「相信我,琉璃。我絕不會強迫妳接受自己不願意的事。」 「是嗎?」森嚴的戒備感鬆動了一個角落。 「我發誓。」因為他毋需強迫,自有辦法讓女人心甘情願地臣服在他臂彎裡。「我不是向來都讓妳決定一切嗎?」 「可是……」其實已經沒什ど好「可是」了,她的意志已然傾向元夢那方,只是基於矜持而略做垂死的掙扎。 「我們有很多事要談,不是嗎?」他緩緩退開,將她拉回廳內,帶向暖和的炕床。 他無法解釋自己想誘惑琉璃的念頭,只是單純的覬覦她的嬌軀嗎? 恐怕不止,他隱隱感覺到心底深處的渴望。是那股神秘的渴望讓他想留下她,無所不用其極的想將她留在身旁。 「你要商量偷潛月嬤嬤客房的事嗎?」她謹慎的和他隔著炕床上的小桌對坐。 「不,我想先談妳離家出走的事。」 「那些……我之前不都已經說過了?」她緊張得像根幾乎要繃斷弦。這是她生平第一次待在男人房裡,而且還是元夢的。 「妳並沒有說妳在家中到底起了什ど樣的爭執。」他替她斟了杯溫熱的美酒。「一定和我脫不了關係吧。」 他怎ど猜中的?「沒有!和你完全沒有關係,那只是我家的家務事而已。」她努力喝酒,掩飾尷尬。 「別忘了,我是妳的未婚夫,妳的家務事就等於是我的。」笑著說著,他又替琉璃的酒杯斟上完美的八分滿。 「那只是我為了見月嬤嬤胡扯的謊,你別一直掛在心上!」害得她心湖不斷波蕩。「謝謝你今夜收留我,也謝謝你在這件事上的諸多幫助。但是我想,這一切該是結束的時候了。」 「結束?」 「關於尋找替身的事,我決定採取你的建議,明天就僱人去月嬤嬤房裡搜尋,我相信一定會有結果的。你和我……非親非故,實在不宜讓你涉險太多,別人也會誤解我們兩個,這……對你的名聲很不好。」隨著困窘,她怯怯地啜飲美酒,逃避他的凝眸。 「妳怕和我這種人走太近,會壞了妳的名聲?」不屑的嘴角又微微揚起。 「會壞的不是我的名聲,而是你的!」 他挑著眉毛,情緒不明。 「方纔你在酒樓時也表態得很清楚,你只是單純的幫我這個幫而已。可是,外人卻不會以單純的眼光看待我們的關係。」像她,正是癡心妄想的慘痛案例之一。「我想這可能就是你容易引起他人誤解的關鍵,因為你從不解釋清楚你做事的原因。這會讓人產生許多扭曲的猜測,醜化你這個人。一旦別人對你產生了偏見,不管你盡心盡力的費了多少心血,大家只會一概予以否定。」才歎一口氣,酒又見杯底。 「喔。」他冷冷一笑,優雅地斟酒。「聽起來好像妳很瞭解我似的。」 「我沒說自己很瞭解你,但是……」她打了一個嗝。「我從別的角度看到另一個不同的你。你知道我為什ど會說大家都誤解你嗎?因為所有人的觀念全都一面倒,倒向同一個方向,你知道嗎?」 他沒興趣知道,而是恣意欣賞她醉成粉紅色的艷麗嬌顏,同時無聲無息地保持她的酒杯始終滿溢。 「額娘卻一直打斷我的話,不聽我的看法。」語題突然跳到莫名其妙的方向。「兆蘭也打斷我的話,錦繡也是。每一個人都從來不讓我發表自己的看法,卻不停的對我嘰哩呱啦,大吐他們的觀點。我一直都在聽,很用心、很用心的聽,可是輪到我講話的時候卻沒人肯聽,只會一直打斷我、一直打斷我!」 「妳的看法是什ど?」隔在他們之間的小炕桌被緩緩推開,兩人肩並著肩的坐在炕床上。 她正要抬頭闡述看法時,差點整個人向後翻倒。幸而一隻鐵臂勾抱住她的身軀,讓她可以輕鬆地仰頭靠在溫暖結實的「牆壁」上。 「我的看法是……」她昏昏的眨了好幾次眼。「喔,對了,我的看法是評判一個人要有自己的根據。記住,是自己的,不是從別人或某某人或『大家』諸如此類不負責任的消息來源。我最討厭那個『每個人都說』這種狡猾的說法。我有什ど想法就以自己的名義說,我不做沒腦袋的應聲蟲,只會跟著別人沒憑沒據亂嚼舌根!」 「妳離題了。妳該說的是妳對我的看法。」 「看法?……你為什ど摸我的臉?」 「我在幫妳擦掉臉上的妝。」他還刻意將取自一旁溫水盆中的濕手巾在她眼前晃一晃。「說說妳由哪個不同的角度看到我另一種面貌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