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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頁     蘭京    


   

  她會不會死?會不會莫名其妙的就走了?

   

  所幸有綾羅之助,建議他以溫熱的藥油摩擦璇兒的手腳,替她袪寒;灌她薑湯,替她保暖,她這才恢復了一點血色。

   

  逐漸放鬆的思緒讓他一直處於緊張狀態的神經和緩,眼皮漸重。他究竟該如何保護璇兒?如何替她對抗夢中無形的妖魔與封閉的記憶?

   

  他渴望了多少年,期盼能像這樣擁著心愛的人兒入眠。現在他是得到了這份幸福,璇兒卻仍留在迷濛的痛苦之中。

   

  「我該怎麼幫你呢,璇兒?」

   

  響應他這聲憂鬱低喃的,是道霍然由他面孔正上方射下的冷光。他倏地偏頭一轉,一柄烏黑匕首的刀鋒完全沒入他耳畔枕中。

   

  是什麼人偷襲?

   

  他猛力掀開棉被,正抓起床邊劍把翻身下榻之際,被璇兒無意識抓著他胸口衣襟入眠的微弱力量轉移注意力,他輕柔地俯身拉開她的小手。這一俯身,他才赫然感覺到臉頰旁的一絲冰涼。

   

  房內雖無燭火,但月光明亮,足以讓他看清狀況。他愕然伸手摸向臉上異樣的感覺,發現手掌上一片鮮血。透過皎潔明月,他緩緩轉頭,眼前的景象令他屏息。

   

  一根冰冷的細絲正打橫繫在床榻上空,如果他在閃躲過枕上匕首突襲之後立刻坐起身子下床,這根剛好橫在他頸際高度的鋼絲就會俐落的削過他的脖子,當場人頭落地。

   

  是誰?是什麼時候在他房裡佈置這些精密的殺人陷阱?

   

  他確定對方是衝著他來的。以床上鋼絲橫架的高度來看,如果是璇兒先起身,頂多只會被絲線削掉頭上幾根頭髮;如果是他先起身,加上閃躲枕上匕首的猛烈身勢,他的腦袋準會被削去。

   

  「璇兒,醒醒!」他切掉鋼絲、藏好匕首後,拍打著她的臉頰。

   

  「海格少爺……」她還正揉著惺忪的睡眼,就被他拖往元卿的房間。「怎麼了?」

   

  「海格?」元卿應聲打開房門之際,也被他嚇一跳。「你的臉怎麼……對方有動靜了?」

   

  海格還以警示的眼神,他不希望在璇兒面前討論這些事。

   

  「璇兒今晚借宿你這裡,我要回房徹底『清理』一番。」

   

  「為什麼?」璇兒這才看清海格顴骨上那道細長的傷口。「出了什麼事?你為什麼要把我帶到這裡來?」

   

  「璇兒,現在別跟我拉拉扯扯,我也沒興趣應付你跟在我身旁的要求。我要你乖乖的待在元卿這裡,讓我放心的去查證事情,聽到沒?」

   

  他凌厲而短暫的交談完全不給她響應的時間,帶上元卿的房門就閃回自己的房中,進入警戒狀態。

   

  「正如你所竊聽到的消息,敵人離我們非常近。」元卿點亮燈火,讓出床位給璇兒,自己坐入靠椅中。

   

  「到底近到什麼程度,居然能讓海格那樣身手矯健的人莫名其妙地受傷?」

   

  「坐下吧,璇兒。」

   

  她順應元卿的手勢,不安的坐在床榻邊。

   

  「這種草木皆兵的受困日子,究竟要什麼時候才能結束?」她好累好累,一種縱使沉睡也無法解除的疲憊。

   

  「明天早上就可以結束。」

   

  「真的?」元卿何以笑得那麼怡然自得、那麼有把握?

   

  「睡吧,璇兒。今晚由我守著,你不會有危險的。也甭替海格那傢伙擔心,他的命硬得很,沒這麼容易上西天。」

   

  她無力反駁,只能乖乖上榻休息。

   

  元卿吹熄了燭火,交叉著雙臂環胸,就靠在椅背上閉目休息,旁邊的小茶几上,放的卻是一把出鞘的長劍。

   

  她好累,可是她根本不想睡。海格的臉是什麼時候傷的?為什麼三更半夜的突然趕她出房?雖然元卿的功力也不差,足以保護她,可是她只要海格。

   

  好冷……雖然厚重的棉被足以抵禦寒氣,她卻渴望海格熾熱的擁抱與沉重的心跳。夢中的霧彷彿會由被中鑽出來,再度將她困在迷茫的凝重世界中。

   

  她好累,卻一直不敢睡……

   

  繡芙蓉2003年11月9日更新製作

   

  「璇兒,起床了!」

   

  她霍然睜開雙眼,立刻由床上彈坐起來。「怎麼了?海格少爺發生什麼事了?」

   

  「我很好。」海格坐在床邊忍不住一笑。「我只是叫你起床,因為天亮了。」

   

  「天亮?」怎麼可能?她前一秒才閉上眼睛,怎會這一秒就立刻天亮?可是窗外射入的燦爛陽光,完全是一幅清晨景象。

   

  「早飯來了。」小順子雙手各捧兩大個托盤,俐落地進房上菜。

   

  元卿則在一旁扭著他的脖子,捶捶肩膀。

   

  「昨晚是怎麼回事?你房裡是不是又闖入不速之客?」她焦急的審視著海格臉上幹掉的血疤。

   

  「沒什麼,只是被他們設計的小遊戲嚇到,虛驚一場。」他開心的低下頭來,讓她柔細的手指輕撫臉上傷口的周圍,享受被人關懷的感覺。

   

  「夠了,不要再蒙我了。現在的狀況到底危險到什麼程度,我心裡有數。我只想知道這種情形要持續到什麼時候為止。」

   

  「元卿不是告訴過你,今早就會結束嗎?」他轉頭吻上撫著他臉龐的掌心。

   

  「拜託,請別大清早就在我房裡激情演出。」元卿一邊冷冷的警告著,一邊活絡著十根修長的手指,喀喀作響。

   

  他的手指突然停止律動,臉色刷白的凝視海格。

   

  「怎麼了?」他該不會一不小心哪裡又多了道傷痕吧。

   

  元卿沒有響應,膛大雙眸的肅殺臉色讓大家頓時警覺。事情不對勁。

   

  同時間,客棧樓下揚起熱鬧的喧嘩,人聲一路湧往樓上,隨即兩名衣冠楚楚的侍衛立在元卿房門前傳報……

   

  「稟兩位,御貓貝勒駕到。」

   

  一個冷峻挺拔的身形瀟灑步入房內,來人孤傲的俊臉上有一抹淡笑。

   

  「我準時趕到了,元卿。所有人馬也都在外頭應侍,護送你們安然回京。密函呢?」

   

  元卿陰沉的坐回椅上,海格立刻猜到可能發生了什麼事。而璇兒在匆忙套上外掛整裝之際,腦中不斷質疑海格和元卿到底是什麼身份。

   

  會擺出如此駭人護駕隊伍的,絕不是一般有錢人家而已。

   

  「元卿?」御貓貝勒宣慈疑惑的瞇起了雙眸。

   

  「密函……被盜走了。」

   

  「被盜走了?」所有人都不敢相信。

   

  「什麼時候的事?」御貓貝勒口氣中有隱隱的不悅。他勞師動眾的由京師調派人馬、親自出動,不是為了迎接任務失敗的結果。

   

  「我剛才才發現的。」元卿仰頭一歎。「三個多時辰以前,它還在我身上。」

   

  「這段期間只有我們幾個出入過,怎麼會突然不見?」海格完全無法理解。

   

  「我不知道。」

   

  「去把隔壁房內的女子帶過來!」海格憤然朝侍衛下令。「這件事,綾羅絕脫不了關係。」

   

  「沒用的,海格。」元卿料得沒錯,隔壁房間已然人去樓空。

   

  「我來這裡不是為了觀賞你們差勁的查辦能力。」御貓貝勒鄙視的冷語激怒了海格。

   

  「哪兒的話。」海格還以不屑的哼笑。「有您御貓貝勒辦砸了康親王府的血案做先例,我們自然就不怕因為小小的失敗而丟臉。」

   

  霎時房內雷電交加,兩雄對峙,一觸即發的火爆氣勢充塞滿室。

   

  「夠了,現在不是起內哄的時機。」元卿自雙掌中抬起冷冽的面容。「密函仍在這房中。」

   

  所有人赫然轉向元卿。密函就在這間客房裡?

   

  「璇兒,把你的衣服脫下。」

   

  元卿森然的語氣嚇白了她的臉,她下意識地死命抓著襟口。

  第八章

  當小順子依令過來抓璇兒的衣服時,她差點羞憤得咬舌自盡。所幸海格從中調解,她才明白元卿要她脫下的只是那件短掛……

   

  元卿一直借給她穿的裘紅色精繡短掛。

   

  「當初我在收藏密函之時,為了避免整份遭竊的危險,將它分為兩份,分開收藏。一份是鹽商與私梟相互包庇的名冊,收在我身上,卻被盜走了。另一份是鹽商、鹽政衙門、運司衙門等相互勾結的文件,就藏在這件棗紅色短掛裡。」

   

  所有人全集中視線在桌上那件華美的短掛上。

   

  「除我以外,沒人知道密函藏在璇兒身上。」也正因為如此,元卿才能安然留下了另一半的查辦結果。

   

  當他剝開了棗紅色短掛的內裡,一份薄軟的文件赫然出現在裡層的背部衣料間。

   

  「密函居然……一直藏在我身上?」她怎麼想也想不到。

   

  「那藏在你身上的那份是被叫綾羅的女子偷走?」御貓貝勒的口吻夾雜即將展開追擊的沉重殺氣。

   

  「那她的功力也太了得,竟然能從元卿身上把東西偷走。而且是在三個時辰之前,大家都進入警戒狀態的情形下順利盜取成功?」海格的冷笑間挑起不少疑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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