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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頁     蘭京    


   

  板子?若不是她的雙臂被侍衛架起,她這腿一軟,可能又要跌坐到地上去。

   

  「孩兒……任憑阿瑪處置。」要堅強一點,就算害怕也不能忘了自己的身份。她是元瑛!她是敬謹親王的兒子,這點絕不能放棄!

   

  「三貝勒!」廳堂外廊急急奔來一名家僕。「三貝勒,您的朋友們……啊!三貝勒!」家僕一見被侍衛像犯人似的架著的元瑛貝勒,嚇得驚惶失措。「王爺,貝勒爺他這是……」

   

  「你說他的朋友們怎麼樣?」會不會就是助這名假冒元瑛的傢伙潛進王府的共犯?

   

  「王爺……三貝勒的朋友們……現在全在蝶苑等他。」

   

  「朋友?是芙蓉格格嗎?」親王早就等她自投羅網,非把這群毛頭小子的把戲揭穿不可。

   

  「稟王爺,目……目前只有亭蘭格格及宣慈貝勒造訪,芙蓉格格也許晚點才來……」

   

  「把他押下去,先打他十板,之後再由我處置!」親王對架著芙蓉的侍衛一聲令下,轉頭便對傳話的家僕重喝:「如果芙蓉格格到了,立刻到我那兒通報!」

   

  「喳。」

   

  元瑛……別來,千萬別來!芙蓉一面被侍衛們為難的拖去刑房,一面不斷在心中祈禱。出事了,這下真的出大事了!可是除了繼續硬裝下去,她想不出更好的辦法。

   

  誰來救她?

   

  仍待在偏廳門外的家僕接收到了她無助的眼神,立刻趁敬謹親王不注意,機伶的溜往元卿的院落。

   

  「阿瑪……您誤會孩兒了,我真的是……元瑛。」芙蓉突然好想哭。她想回老家去,想換回女兒身,這場靈魂錯體的夢魘她真的怕了。

   

  「你是不是元瑛,等打過後就知道。」親王一路走在被拖著的元瑛之後,一臉冷酷,內心卻有一絲疑惑──

   

  這態度……倒真的很像以往的元瑛。是他誤會了自己的兒子嗎?

   

  不要哭,不能哭!現在的她是個男人,一定要堅強起來。可是誰來告訴她眼眶裡面的淚水,要如何吞回肚裡去?

   

  「得罪了,三貝勒!」一拖芙蓉進黑暗的刑房,侍衛們就將她壓伏在地板上,緊緊制住她的手腳,完全動彈不得。

   

  「阿瑪……我是元瑛,我真的是元瑛!」她不是故意要哽咽的,她真的控制不住。她是元瑛、她是元瑛,待會兒再痛、再怕也不能洩了她其實是「芙蓉」的底,否則左家會完蛋!

   

  「給我打!」親王朝遲遲不敢動手的下人們怒吼。他不允許,也無法容忍自己的豪門府邸中出現任何雜種!

   

  被高高舉起的刑杖狠重落下,來自臀部劇烈的痛楚立刻像火一般延燒開來,直衝她的腦門。

   

  「我是元瑛!我是元瑛!」好痛,她真的快痛昏過去。一板接一板不斷落下,痛得她不能不叫出聲,不能不淚水直逼而出。

   

  死也不能說出自己是左芙蓉!

   

  「給我老實招,你到底是誰!」他一定要問出真相,一定要找回自己的兒子。

   

  我是元瑛!我是元瑛!芙蓉痛得牙根都快咬斷。

   

  「既然嘴硬,就繼續打!打到說出事實為止。」十板快到尾聲之時,親王這一聲重令,使得另一場地獄劫難接踵降臨。

   

  「阿瑪!請住手!阿瑪──」

   

  遙遠的外邊傳來一句熟悉的呼喊,急切而焦慮、擔憂而恐懼。她好高興,有救了,她終於有教了!

   

  她成功了,她始終都沒有棄守自己身為元瑛的立場。

   

  「阿瑪!切勿動刑,您誤會三哥了。」元卿由家僕攙著直闖而入。

   

  在親王轉身制止侍衛繼續動刑時,芙蓉來不及抬頭回應,就被最後一板打散所有意識。忽然間,她脫離了肉體上的痛覺。

   

  「三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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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外界的空氣十分暖熱,芙蓉卻感受到一股來自體內湧出的寒意。內外溫差交替侵襲,逼出她一身濕冷難受的虛汗。

   

  好冷,一種由體內散發出的冷。可是她又好熱,外界干暖的空氣外帶悶熱的被襖,悶得她快無法呼吸。

   

  好痛,來自下腹難以言喻的抽痛,令在昏睡中的她不由自主地皺緊眉頭。

   

  為什麼會是下腹在痛?她明明是臀部挨板子,打得她七葷八素,為什麼她此刻感受到的不是屁股挨打的灼痛感,而是……類似她以前仍為女兒身時的生理痛?

   

  「不行不行,她又不舒服了,得再揉揉才行。」好熟悉的婦人聲音。

   

  「我來好了。您剛才替她揉了那麼久,手肯定沒力了。我替她揉吧,男人比較有力。」這個男人的聲音她也很熟,好好聽的嗓音……

   

  「這怎麼行!男女授受不親,而且以你尊貴之身,還……還是我自個兒來好了。」嘿,光聽聲音就知道這貴婦在害羞。

   

  「我是真心想幫忙,絕無非分之想。而且廚房內的藥膳還在等著您照料,您就快去忙吧。」這男子說話好誠懇,要不是她現在還昏昏沉沉、言語無力的睡著,她一定會開口鼓勵那名婦人放心去吧。

   

  那婦人真的離去了。真是心有靈犀一點通,可是她下腹好痛……

   

  「你忍一忍,一會兒就不痛了。」那男人的聲音彷彿有魔力,如春風般和煦的拂過她繃緊的神經。

   

  溫熱的液體輕緩的倒流在她下腹上,一隻大掌溫柔的將它撫遍她的小腹、均勻分佈後,拉回她的中衣覆好身子,便隔著薄薄的衣衫,和緩而有力的推揉著她的小腹。

   

  啊,好舒服。隨著這隻大掌時輕時重的柔軟壓力,下腹的強烈抽痛逐漸融解。這男子方才倒的是溫熱過的花油吧,馨香而鎮定神經的氣息,令神智略微恢復的她又快漸漸墜入夢中。

   

  這雙手好溫柔……他真的沒有非分之想,這男人是個君子。她覺得全身輕飄飄,好像快化成暖曖微風。

   

  「舒服點了嗎?我的力道會不會太重?」

   

  不會不會,你的口氣別那麼擔憂,好像做錯什麼事似的。芙蓉尚未轉醒,但腦子早已清晰。

   

  「你等一下。」啊,那男人抽手離去了。芙蓉一下子失望透了,她好渴望那雙溫柔的大手繼續安撫她方纔的疼痛。雖然小腹已經不那麼痛,但她不想失去那種被細心呵護的感覺,很安心的感覺……

   

  「抱歉,我先幫你把汗擦掉,省得著涼。」這男子很細緻的擦去她額上鬢邊的汗珠,甚至彎身俯在床邊,輕柔的支起她的頭,拭去她頸後的虛汗。

   

  好香。這男子傾身俯在她身上支著她後腦,讓她聞到了來自他胸前衣襟散發的優雅香味,間或含有一股迷人的男性氣息。

   

  她覺得似於有點醉了。

   

  他是誰?她好想看看這麼一位細心溫雅的男子。她閃了閃睫毛,無力的睜開雙眼時,赫然被一張近在眼前的俊美面容嚇到。

   

  對方也是一張嚇到的表情,他們兩人卻眼對眼、鼻尖頂著鼻尖的呆愣對望好一會兒,兩人的大腦好像同時罷工,無法運作。

   

  「啊──」兩人同時放聲大叫,一個往床裡靠,一個往身後的小桌旁跳,彼此像是被獵人嚇破膽的小白兔。

   

  「元瑛?怎麼會是你在這裡?」剛才一直照顧她的男子居然是元瑛。

   

  「你怎麼突然就張開眼睛?你想嚇死我啊!」害他被芙蓉嬌美睡顏吸引、想一親芳澤之際,突然讓她那雙骨碌碌的大眼睛瞪呆了。

   

  怎麼他在幫忙的時候芙蓉不醒,想做「壞事」的時候她卻突然神智清明?她就不能再晚點醒嗎?

   

  「咦?這不是我的老家嗎?」芙蓉這才東瞧西瞧,這是她的簡陋閨房沒錯。

   

  她倏地驚愕轉回視線盯向元瑛。

   

  「元瑛,你……你變回原來的樣子了!」她的腦子現在才開始發揮功用,「啪」的一聲,她兩掌大力的往臉上貼。

   

  痛死了!「摸」得太急了。這是她的臉沒錯!對!老天,她不是在作夢?!又圓又大的眼睛,小小的挺鼻子,還有她最不滿意自己太過女性化、太過嬌媚的櫻桃小嘴,以及嘴巴裡面在小時候不小心摔斷的一顆牙。

   

  「謝天謝地,我終於回來了,終於回到我的身體來了!」

   

  元瑛看她那副高興得想哭又想笑的表情,看得有點失神。

   

  奇怪,芙蓉的軀體他好歹也佔了半個多月,天天拿著鏡子對看半天,怎麼從不曾看過如此鮮活耀眼的一面?怎麼這副爽朗率性的性子,會比他細心營造出的閨秀風範更明艷動人?

   

  「男人婆。」他不甘願的嘟嚷一句。快去端桌上的蛋酒、找點事做,別老盯著芙蓉看!元瑛拽拽的回過頭去端碗,誰也看不到他臉上的燥熱。

   

  「什麼男人婆,現在我可是貨真價實的女孩了。」哼,男人會有她這麼玲瓏的曲線嗎?尤其是她豐滿的雙乳,這是男人能有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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