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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頁 金萱 雍沁歡說這些話是什麼意思,她不是可以看見她、聽見她嗎?為什麼說這些好像她看不見她、感覺不到她的話? 她們兩姐妹又想搞什麼把戲? 「言筆!」 房門外傳來梁靖煥幾近歇斯底里的叫喊,他迅速轉身,卻被眼前那一抹半透明的身影嚇了一跳。但只一瞬,他便面無表情的轉頭大步離去。 *** 如果真是個玩笑這個玩笑也未免開得太大了吧! 言筆靠站在急診室內的牆壁上,眉頭蹙得死緊,目不轉睛的瞪著一旁因正在急救而拉起的簾子。 距他不遠的地方,梁靖煥正拿著電話,猛烈的朝電話那頭的雍正英炮轟,才不管他是立法委員,或者後頭有多少黑道做靠山,他連龜孫子這樣的詞彙都照罵不誤。 哪有為人父親者在聽見女兒命在旦夕時,還要繼續開會的?他媽的混球,如果他不馬上趕過來的話,下回他即使想見,他也不會讓他如願。混賬! 被送進急診室急救的雍沁歡因服用鎮定劑過量,延遲送醫,已陷入昏迷中。 醫生表示他們會盡最大的努力,但能不能救得同她的性命並沒有把握,換句話說,她是生是死,他們只能盡人事聽天命,交由老天來決定。 這根本就沒有道理。言筆著實想不透,雍沁歡沒有自殺的理由,她為何要這麼做? 如果是一開始認識她的時候,或許他會認為她的自殺來自家庭因素,但是經過上星期她中氣十足的叫囂之後,他不得不懷疑她會有自殺傾向? 然而事實已經擺在眼前,叫他不信都不行。 摸摸口袋拿出香煙盒,卻猛然想起醫院是禁煙的,而將煙盒塞回口袋裡。言筆煩躁的來回踱步,一會兒又停下來瞪著眼前緊緊拉上的簾子。 可惡,現在裡面的情況到底怎樣了?雍小歡進去之後;就不會出來說明一下嗎?整天與雍沁歡在一起的她一定知道雍沁歡自殺的原因,但是為什麼她沒有阻止她呢? 這會不會是她們的新把戲,卻弄巧成拙的誤食過量的鎮定劑,導致現在這種情況? 言筆瞬間瞇起雙眼,銳利的瞪著拉上的簾子,好像他的目光能穿透過,看見待在裡頭的那對姐妹一樣。 「最好別讓我知道,這又是你們另外一場無聊的遊戲。」他低喃的說。深吸一口氣,他再度靠向牆面,雙手交叉胸前靜靜等待。 突然之間,他想起了她房內電視上的畫面。他若有所思的皺了皺眉頭。突然走向正忙打電話回局裡交代工作的梁靖煥,開口道。 「我想回雍家一趟。」 第八章 再回到醫院,雍沁歡已從急診室轉到了加護病房,仍然昏迷不醒。 梁靖煥滿身疲憊的坐在病房外走廊上的塑膠椅,不知情的人還以為他才是雍沁歡的父親。至於雍正英,仍未見到人影。 「局長。」言筆叫道。 梁靖煥緩慢的抬頭,在看見言筆後,對他輕扯了下唇,問:「查到了什麼?」 言筆並沒有立刻回答他,反而在他身旁的空位坐了下來。 「局長,你怎會認識雍沁歡?」 「我和她媽媽是多年的好朋友。」梁靖煥在沉默了一會後答道。 「你從小看著她長大?」 「從她出生到她十三歲的生日,幾乎都是我和她媽媽陪她一起過的。對我來說,她就像是我的女兒一樣,但是……」他的嗓音微微哽咽,說到一半便沒再繼續下去。 「從她出生?那麼,」言筆小心翼翼的看著他,「局長知不知道雍沁歡其實有一個雙胞胎妹妹?」 「你怎麼會知道這件事?」梁靖煥訝然的看向他。 「有個東西我想讓你看,局長。」言筆將手上提的錄影帶遞給他。 「這是什麼?」他低頭看了一眼提袋內的錄影帶,抬頭問他。 「你可以向醫院借間放映室來看,看完之後我再告訴你那是什麼。」言筆說。「會客的時間正好到了,我去看看她們的情況。」起身走向加護病房。 她們? 梁靖煥懷疑自己聽錯了,為什麼他好像聽見言筆在」她「字後面加了個「們』,她們指的應該是複數吧?而沁歡就只有一個,用她來稱呼就夠了,言筆幹嘛沒事在後頭加了個「們」字?是他聽錯了吧,要不就是他說錯了。 但,這堆錄影帶裡到底錄了仟麼?他低頭看了下手中的東西,懷疑的想。 言筆也真是的,直接告訴他這裡面錄了什麼東西不就好了,竟然還大費周章的提到醫院來叫他看。都怪他平常把他給寵壞了,才會讓他這樣沒大沒小的,目無長官。 不過算了,反正他待在這裡除了等待之外,也只能發呆,不如就來看看這幾卷錄影帶裡到底錄了些什麼好了。 想裡,他站起身來,朝護理站走去。心想,到那裡應該可以問到從誰那裡借到放映機吧? *** 推開病房門,言筆原本堅定的腳步忽然躊躇了起來,他不知道自己該以什麼樣的身份或面目去面對裡頭的人。 在雍沁歡房內找到的錄影帶讓他震驚不已,雖然錄影帶裡的主角永遠都是那張臉,但是她說話的神情、說話的方式,及所說出來的話,卻讓他能輕而易舉的分辨出誰是誰。 原來雍沁歡是以這種方式和雍小歡做溝通,原來她根本就看不見她、感覺不到她,原來她們從頭到尾都沒有在耍他,原來是他誤會了她。 想起當初誤會她時所說的那些傷人言詞,和她那張心碎空洞的臉,他恨不得將自己狠狠的痛毆一頓。 「幹得好呀,言筆,如果她決心從此不再理你,也是你罪有應得,活該如此。」他嘲弄的對自己低喃,接著深吸一口氣再度舉步向前走。 一感覺有人走進病房,雍小歡便迅速的轉頭去看。她在等爸爸出現。因為她堅信爸爸再怎麼冷落沁歡。畢竟沁歡仍是他惟一的女兒,他應該很快就會到。 然而一次又一次的失望,讓她的信心開始動搖了起來,爸爸他難道真的一點都不在乎沁歡的死活,真的只重視他的名、利,以及他的慾望嗎? 醫生、護士、甚至對她們誤會極深,恨不得離她們愈遠愈好的言大哥都進來看沁歡了,那個有著她們父親頭銜的男人為什麼至今未到? 多想欺騙自己他是因為沒人通知,所以才遲遲未到。然而在急診室時親耳聽見梁叔叔的大聲咆哮和怒罵之後她要如何欺騙自己? 開會? 那個男人到底是以什麼樣的鐵石心腸說出這個不能來的理由?他惟一的女兒正在醫院急診室裡與死神搏鬥,生死未卜,他真的那麼狠心嗎? 言筆的胃部因她幾近視而不見的態度,痙攣了起來,他下巴抽緊,一臉凝重的看著她,心想,她真的打算從此都不再理他了嗎? 他的視線隨她目光移向床上仍然昏迷不醒的雍沁歡身上,她的樣子看起來就跟一般睡著的人一樣,但是一般人睡足了會醒,而她卻可能就此長眠不醒。 想到這兒、言筆不由得瑟縮了一下,對於這樣的結果,他實該負上一半的責任。因為如果不是他誤會小歡,那麼小歡便不會將自己隱藏起來,如果小歡沒有隱藏起來,雍沁歡便不會為了求她、並於使她附身在她身上給她回應,而服用過多的鎮定劑,導致現在這個局面。 如果雍沁歡真有個三長兩短,那麼新仇加上舊恨,她——言筆將視線移回雍小歡那半透明的臉上,注意了她一會兒,接著便沮喪的垂下頭來。他是不是就會永遠的失去她呢7永遠失去!這樣的想法讓他的嘴唇瞬間抿成一直線,他不能失去她。 「小歡。」他不由自主的衝口叫喚。 她反應極慢,慢慢的轉頭向他,臉上絕望的神情猶如一雙無形的手,狠狠的指仕了他的脖子,讓他無法呼吸。 「她會沒事的。」他走向她,柔聲的安撫道。 一旁的護士懷疑的看向他,他剛剛是在跟她講話嗎?但是這加護病房內,除了病床上昏迷不醒的病人之外,只有他和她而已,他既是使用了第三人稱,那就肯定是與她說話。 「不知道、醫生說要觀察,但情況井不樂觀,請你們必須要有心理準備。」她公事化的說。 雍小歡渾縣一震的反應讓言筆倏然將瞼轉向護士。「可不可以麻煩你讓我和她單獨相處一會兒。」 「抱歉,為防病人病情突然惡化,我必須寸步不離的待在這個病房中。」護士搖頭。 言筆知道她所說的是事實,所以在著了她一會兒之後。他只能要求道:「不管我待會兒說什麼,你可不可以都不要理我?」 護土聳了聳肩,點頭應允。這種工作做久了,尤其是待在加護病房,她早練就一身見怪不怪的本事,所以隨便他,只要他不做出傷害病人的舉動,或者突然想把病人帶離這裡,她都會乖乖的做隱形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