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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頁 寄秋 「放心,儘管破壞,我不會向政府告密的。」這種古玩意兒他多得是,不差這幾件。 出身富裕之家,他並不以自身的尊貴自滿,反而讓他更看清人世的黑暗面,以取之不竭的金錢當靠山,從事他想要做的事。 成為聯合國的一員是一種機緣,他碰巧比維絲娜提早兩年受訓,論輩分,他是她的學長呢?水能載舟亦能覆舟,金錢亦是如此。 龐大財富足以救濟危難小國,阻止飢餓人口過盛,他秉持取之於民用之於民,不斷將名下資產釋出。 不過,他有一個善於理財的父親,當東山挖平時,西山就崛起,永遠散不盡錢財。 「政府……告密?」難道是…… 「那是國寶。」一句低啞沉穩的剛毅聲音,引得兩人回首。 「外公!」他的臉上擺著溫恭的笑。 宮城信夫冷哼一聲。「不要把你在外面那套虛偽的笑用在我身上。」難看死了。 「呵!呵!」被識破偽裝,笑聲變得有些短促。「您老還是那麼精明,什麼都瞞不了您那雙利眼。」平野正次摸摸鼻子,推測外公這次來的速度有點快,八成是聽到下人們繪聲繪影口傳中的她吧。 「少戴高帽,打馬虎眼是過不了關。」他對著孫子說話,眼神直往白景心瞧。 「外公,我可是您最老實的孫子,絕不敢開您的玩笑。」手一伸,他將佳人攬住腰側。 老人家不屑地將目光調回他臉上。「我只有一個孫子,他的本性滑溜得很,有空叫他回來坐坐。」 「嗯!我會提醒他。」他故作慎重的點頭。 涼在一旁的白景心不想插話,這是同一家人的問候時間,沒有她這個外人置言的餘地。 她有意要撥開平野正次的手臂,不想突顯兩人的親密感,反而引來他關注一問。 「怎麼了,景兒,想上廁所?」 上你的大頭鬼,當我屎尿比牛多呀!「你的手,離遠點。」她小聲地悶在他胸口說道。 「喔!這樣。」他故意大聲回答,將她帶至宮城信夫面前。「外公,景兒說我很沒禮貌,忘了介紹你們認識。」 「景兒?!」他感興趣地睨睨孫子懷中的女孩。 若是以前,他會以門戶之見排斥眼前穿著不雅的女子,但這些年他看開了,難得孫子頭一回帶女孩回來,他抱持隨意心態。 「白景心,台灣人,攝影作者,我未來的妻子,你外曾孫的母親。」他一口氣點明。 「未婚妻?」宮城信夫冷靜地挑挑眉,不表任何意見,倒是他身後的護士廣美,臉一下子刷白。 「你這只死老鷹別亂說,我和你八竿子打不上關係,不要破壞我的名譽,我還要回台灣做人呢?」 愛說笑,她又不是沒長腦,人家說有錢人的飯碗難捧,何況是有錢人中的有錢人。在這幢古屋待一年,不發霉也會生銹,她不會傻得飛進來當金絲雀。而且這全是他一人的「幻想」,她一概否認。 雖然他比其他日本人好一點,終難脫狡猾之列。 宮城信夫幸災樂禍的說道:「小子,人家不要你,可別抱著棉被哭,這種天氣還不到曬被子的季節。」老的圓滑少的奸。平野正次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樣,單手扣住白景心的下顎,烙上一個火辣辣的吻,得意的向宮城信夫一睨。 「外公,景兒的意思是日本太潮濕不適合生養孩子,『做人』得回台灣去。」 「我才不……」白景心一開口要辯解,又被他以吻堵住了口。 年輕人的感情太辛辣,不適合老人觀賞,宮城信夫使喚廣美送他回房,但她似乎有些心神不定,因此他不悅地重咳一聲。 「我花錢不是讓你來發呆,不想做就說一聲,我馬上資遣你。」 「呃!不是的,先生。」她趕緊掩飾失落的神情推他離開。 廣美抱著希望回頭凝視,卻是心頭一緊地看著他們旁若無人的熱吻著。 ☆☆☆ 京都的一處歐式別墅。 「南特卡夫,你太讓我失望了,一個小小東方女子都能逃過神槍手的追殺。」 渾身浴血的金髮男子慚愧的低下頭。「是我輕敵了,她身邊有個身手不凡的男子保護,所以……」 「那個男人是誰?」敢壞我的事! 「他應該是宮城集團的繼承人,平野犬一郎的長子。」日本報紙前些日子有他的大幅報導。 「好,很好。」他陰冷的笑道。「底片呢?」 「毀了。」 喬洛克臉上有令人駭畏的殺意。「殺了那個女人。」 「男的呢?」 「除非他知道我們的秘密,否則……少個敵人吧!」他轉動著手中的槍。 「是。」南特卡夫一轉身離去,腦後一顆子彈穿腦而過,一槍斃命。 吹著槍管上的白煙,喬洛克睨睨手下。「你們辦事去吧!不要學他那般無能。」 一干手下冷漠地看著血流出南特卡夫的腦殼,眼中閃著陰狠。 第六章 心痛的心情是什麼顏色? 天空的藍、海洋的藍,還是火光的藍? 撕著山茶花的紅色蕾瓣,滿地殘破的紅,像少女心窩溢出的血,一點一點,一葉一葉,紅色的血瓣。 透過天窗的陽光竟顯得有幾分寒意,拿起梳妝台上的象牙梳子,早春夕子有一下沒一下地梳理黑亮及肩的直髮,飄忽的雙瞳找不到焦距。 突然一隻纖細白皙的手搭上她的雙肩。 「還在為那件事傷神?我和你父親商量過了,改日再替你找門好親事。」 素淨著一張珍珠白的粉臉,早春菊花溫柔得如同一朵天心蘭,細緻的肌膚找不到一絲歲月的影子,身上散發淡淡雅雅的醉人馨香。 她的美,是一股山間的清泉,充滿山林靈氣,裊娛的引人駐足,不忍移開視線的想將她養在暖房裡,獨佔她的美麗。 如此美人,是幸也是不幸。 「媽,我真的很喜歡他。」早春夕子反身將母親抱住,神色愴然地紅了眼。 早春菊花撫撫她的頭。「感情的事不能強求,得之,我幸,不得,我命。」 「我不夠漂亮嗎?為什麼他要拒絕我的感情?」幾近自言自語的呢喃。 「這不是長相的問題,而是中國人常說的緣分,你和他的緣分不夠,今生只好錯過。」 「我不想錯過他呀!」早春夕子突然高聲的站起身,急切的來回走動。「我可以為他改,活潑、開朗、熱情……」 拉住女兒彷徨的手,早春菊光略帶遺憾的說道:「那就不是原來的你,他看到的將是你欺騙的假相。」 全怪她因身體不適而住院檢查,若是當時陪在女兒的身旁,也許情況會緩和些,說不定已完成正式的訂婚程序。 除了丈夫,女兒是她唯一的依靠,她捨不得女兒受到委屈。夕子的個性和她太相近了,只知順從而無主見,真的適合養在不見烈陽狂風的玻璃溫房裡,寂寞地望著玻璃外的世界羨慕。 她,就是一隻被豢養的黃鶯,失去對自由的渴求,每日唱著已遺忘的鄉曲娛樂人。 「我不在乎。媽,只要他能接受我,就算一輩子當個虛假的早春夕子也無妨,只要他一直看著我。」 至少他的眼裡有個早春夕子,任何代價都願付出。 「傻丫頭,你是在欺騙自己的心,及早收回這份迷戀,你們不是才見沒兩次面,應該陷得不深才是。」 「雖然見面次數不多,但我在初見相片中的他時,已認定他是我這一生的永遠,我真的愛他。」 她甚至將相片護貝,放在金質相框中,當他是真人在眼前的和他談天說心事,心就這麼淪陷了。 每日每夜,時時刻刻,他的影像鐫在心湖最深處的角落,渴望能永生相伴。 她只是愛他而已,這樣也不行嗎? 「聽話,夕子。忘了他,不然你的日子會很痛苦。」她是過來人。 「可是我忘不了他。」早春夕子嚶嚶的泣出聲。「媽,你告訴我,忘不了該如何,我的心好痛好痛。」 痛到極點自然麻木。「作繭自縛的愛最可悲,沒有人會同情,你要自己看開。」 看開?早春夕子驀然止住了淚,眼神變得詭譎難測。「都是她,是她搶走我幸福,是她。」 「她?是誰?」她不喜歡女兒目前的轉變,太……太陰沉。情是兩面刀,傷人傷己。 「還有誰,不就是那個吃我們、住我們卻吃裡扒外,不要臉的下賤女人白景心。」 「啪!」 一舉手,早春菊光毫不遲疑地落下,痛心一向乖巧文靜的女兒,竟會說出如此惡毒不堪的重話。 「心心打小就護著你,要不是你的堅持,她原本投宿在民宿,你怎麼可以因為己身的挫折而遷怒她?你知不知你現在的表情有多可怖,就像吃不到糖的任性小孩,以為哭鬧就有糖吃。」 當年她和表姐愛上同一個人,可是她知道那個男人深愛的女人是表姐,因此忍著痛楚割愛,他們一直到步入禮堂生了四個可愛的小孩都不知她的癡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