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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頁 寄秋 「我的花園裡強只植一種花,海棠。」其他女人對他已失去吸引力。 「家花雖美卻不如野花香,海棠看久了也會膩。」人不可能只吃單一一種食物。 「未來的事誰料得到,說不定先不耐煩長久關係的人是你。」他還理不清對她的感情,是愛、是欲還是單純的佔有慾作祟。 「哼!就知道你是慣於打游擊戰的人,打了就跑不回頭,愛上你的女人肯定上輩子沒燒好香。」還好不是我。 有時話不能說得太滿,免得罵到日後的自己。 白禹軒迷惑地看著她。「是我不成嗎?」 「什麼意思?」他的眼神好古怪,她看不透,心口卻直跳。 「他的意思是愛上他不行嗎?也就是要你愛他。」忍不住插嘴的方地秋替友行道。 反正刀都插了,不在乎多此一舉。 「真的假的,他這個人懂愛嗎?」她很懷疑。 「他當然『愛』過女人,而且多不可數。」上床談性的那一種。 「方地秋,你在找機會報仇嗎?」白禹軒兩顆黑眼珠直瞪著多話者的後腦勺。 「聊勝於無,要點利息回來,本金先存著。」做人要明算帳,親兄弟都不例外,何況是朋友。 「閉上你的嘴開車,別急著扒自己墳地上的土。」白禹軒惱怒的用腳踢下椅背。 威脅成性的傢伙。方地秋「卑微」的說:「請問要開往何處,我家不供外宿。」 「當然是我住的地方。」他的狗屋能不能住人還是個問題,誰會去借宿。 「麻煩你抬頭看一眼,不要盡顧著瞧美女,我不認為她跑得 掉。」而且有認命的趨勢。 「我哪有瞧……」不陌生的街道,華億大廈,他住七樓。 「白大總裁,要我再往前開嗎?第七分局就在下一個街道口。」自首得以減刑。 「少廢話,開門。」他不能放手,稍一鬆懈皮內會多災。 「原來我是泊車小弟。」 自言自語的方地秋下車為兩人開了車門。「要不要護送你們上樓,電梯不好按。」 「不用。」 他的「好心」遭拒絕,過河拆橋就是這般。 白禹軒抱著海棠玉走進大廈,連聲再見也吝於啟齒。 「唉!多難的一晚,我該先去看跌打師傅還是報警呢?」但他是從犯。 算了,感情的事外人插不上手,任其發展吧。 只是他壞心的想到兩人日後若有進展,賭約一事不知會惹出多大的風波,以火美人的烈性子恐怕難善了。 嘻嘻嘻……他等著看本世紀的母獅馴花男。 第六章 「環境還合乎你的要求吧?」 人云欲把西子比西湖,淡妝濃抹總相宜。白禹軒此刻才體會這兩句詩的真諦,人美不需要外在添加物便是玉骨冰膚,秋水動人。 眼前沐浴後的佳人不沾脂粉,僅著一件寬大及踝的浴袍,白裡透紅的粉頰染上腓色更見艷麗,清純中帶著成熟的嫵媚,慵懶無心地梳理半干的發,像極了古畫中倚榻搖扇的仕女。 眉是遠山聚,眸含水漾色,似迷似斂地透著嬌憨,唇瓣覆著令人遐思的紅,那不是人工點綴得出的顏色。 不化妝的她更像一朵海棠花,彷彿海棠花神的精魄附著其上,以睥睨之姿淡瞄人間俗事,一切紅塵都別來沾染,她只想懶懶地品風賞月,飲清晨的第一滴露水。 「喂!你傻了,我叫了你好幾聲幹麼不回答?」呆病無藥醫。 驀地由仙境一墜的白禹軒拾起丟在他身上的雜誌。「你的美讓我忘了世界的存在。」 「求你一件事好不好?」捂著胸口的海棠玉顰起眉,一副承受不住的模樣。 「說說看。」他預設空間,免得她提出他辦不到的事,譬如:送她回家。 「別對我說花言巧語,噁心巴啦的情話,也不要對我的容貌多做浮誇的讚美,美麗是會褪色的。」除非用保鮮膜封死。 「情不自禁、不由自主算不算?」他很難不去注意她她由內而外散發出魅惑的性感。 「先生,你的馭風企業是紙糊的呀!堂堂一個企業總裁豈能缺乏自制力,我還沒美到閉月羞花的地步。」頂多造成連環大車禍。 「事業和情感是兩碼子事,我可以掌控股票的漲跌,卻不能命令你愛上我……」 「等等,為什麼不反過來說你愛上我呢?沒理由讓女人當犧牲者。」沙豬當殺。 為之一頓的白禹軒蹙起雙眉。「愛一個人是什麼感覺,說來聽聽。」 「你問我,我問誰呀!你曉不曉得我的外號叫愛情白癡?」居然叫生手教老手? 不碰愛情的人哪懂什麼是愛,向來懶得與人交際的她,對於人的分別只有兩種,一是看得過去,一是看了難過,無所謂喜不喜歡,少煩她就是朋友。 愛? 粗俗的字眼看得懂,深入探索沒必要,她不認為自己用得上,該來的時候自然會來,抵抗沒有用。 「愛情白癡?!」莫名地,一股喜悅盈滿他心口,原來她沒愛過人。 她有一顆處子心。 海棠玉朝他丟來梳子。「用不著大呼小叫,我半斤,你八兩,打平。」 「海棠,你的其實名字叫什麼?」挨著她坐,他接過吹風機笨拙地幫忙梳理她的發。 很新奇的經驗,他還是頭一回服侍人,對象是他最不以為然的女人。 「我老爸姓海,你說我能不取花名嗎?吱!」她沒說錯,少說一個字而已。 「姓海單名一字棠?你有沒有兄弟姐妹?」該不會叫海星、海葵、海龍王吧? 她睨了睨他。「管區警員調查戶口呀!我家人口很簡單,一父一母一個我。」 不過「兄弟」不少,因為她老爸是南部角頭,老媽是大姐大。 「大部份的家庭都愛多生幾個孩子,你母親……」他還沒問完,發言權已被搶走。 白禹軒發現她是急性子的人,很愛搶話。 「我媽生我的時候痛了三天三夜,然後我老爸發誓他再也不生小孩,太痛苦了。」又不是他生,不過播個小小「蝌蚪」。 「你母親很幸運,有個深愛她的丈夫。」他想起自己恩愛恆常的父母。 海棠玉用似笑非笑的眼神一瞟。「你錯了,幸運的是我父親,有個深愛他的妻子,連生孩子都要拖著他進產房,在陣痛的時候對他拳打腳踢,因此我出生的那日正好是他的住院日。 「肋骨斷了兩根,肺部有積血情況,貼了三個月狗皮膏藥,聽說我的個性是遺傳自娘胎。」 他聽得一愣一愣的,天下事真是無奇不有,竟然有這佯的夫妻。 「你是不是該考慮送我回去?你沒有我老爸耐打。」老爸年輕時被打習慣了。 「很好的戰略,我是和你攪和定了。」他掬起她一撮鬢髮輕聞。 同樣的洗髮精品牌,用在她發上別有風味,清淡不濃香,和他的味道大不相同,是因為混著了她迷人的體味? 他真是不死心。「好吧!我跟你上床。」 「不。」脫口而出的字眼震撼了白禹軒,他應該說好才是,難道…… 「不?」迷惑不已的海棠玉瞅著他。「你對我的興趣應該局限於肉體吧?」 男人不談情,他們追求的是肉體上的結合,身經百戰的他理應如此,他是個中翹楚。 「肉體的迷戀容易湮滅,我要的是更深一層的結合。」是的,他是不知滿足的野獸,貪求她的全部。 「難不成你真要我的愛?」它藏哪去她自己都不曉得,何況她也捨不得給他。 他不是女人能托付情感的花叢浪子。 「我不能要嗎?男人也有心。」自然的貼近她,白禹軒趁她專心思考之際,伸手愛撫她的耳骨。 她突兀的發出大笑指著他鼻頭。「別人我不知道,但你根本沒有心。」 「我會說這是個侮辱,你根本沒探進我的內在。」他倏地攫住她的手腕放在唇邊一吻。 「沒必要。」她的心漏跳了一拍,極力忍下甩他一巴掌的衝動。 「既然你決定要試試……」黑瞳閃著笑意,她不出他所料地又迫不及待的攔話。 「我是被挾持不算數,你可沒有事先詢問我的意願……不要咬我的耳朵。」可惡,被他唬弄了。 他得意的一笑。「海棠寶貝,要不要數數你留在我身上的戰績?」 大大小小的傷痕不算光榮,一時的誤判所導致,少部份來自酒客的拉扯,絕大部份是蒙她所賜,每一拳每一腳都使了全力。 原本以為不甚嚴重,趁她在浴室沐浴換下一身暴露的禮服時,他回到房間找件家居服換上,那滿佈淤痕青腫的裸胸嚇了他一大跳,想是沒個十天半個月恐怕散不了,他沒被打死真是萬幸。 看來他的身體挺硬朗,禁得起她瘋子似的打法,大難不死必有後福,此刻他不就是美女在懷。 「軒,你確定只有我的功勞嗎?你的美女兵團豈不撕了我。」 「解散中,她們傷不了你,你是核子彈頭。」她們怕輻射外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