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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頁     寄秋    


  怎麼由情人進階成老公了,未免太過神速,「館主,你今天不用去社教館演講嗎?」

  他看了看表又笑了。「呵呵……還早還早,咱們再來聊聊。」

  「可是我不想聊天,你放我一馬吧!」話題隨人找,只要她非主角。

  「瞧你一臉不情願的,你那口子有節操哦!理都不理人家。」嗯!好男人、好男人,他等著討杯喜酒喝。

  「那口子……」呼!有理說不清的累呀!「身為館主有權維護一館的安寧,牌子拿去。」

  倪想容拿的是「請勿喧嘩」及「保持安靜」的桌上型告示牌,下面一行小字寫著:國立圖書館編製。

  「我去開口好像名不正言不順,大材小用,你去宣示主權所有才適當。」牌子一塞又塞回她手中。

  什麼名不正言不順,乾脆掛上妾身未明更聳動,推托之舉說得冠冕堂皇,腦子裡打的主意路人皆知,分明不安好心眼。

  山下忍魈愛招蜂引蝶關她什麼事,沒道理要她衝鋒陷陣身先士卒,誰不曉得瘋狂女人的行徑如土狼,她若屍骨無存定要申請國家賠償,損毀國寶是有罪的。

  「館主,初一、十五記得要燒香,我會回來看你的。」她沮喪的像未戰先敗的士兵。

  「呵呵,安啦、安啦!要不要我送你一張平安符?」他說的是「永保安康」的火車票兩張。

  「謝了,你比我更需要,小心老人家的高血壓和糖尿病,老年癡呆很快會找上你。」再笑呀!假牙快掉了。

  「呵呵……」笑聲忽然短促,滿臉紅光的館主連連咳了幾聲,彌勒佛似的大肚腩一上一下抖顫著,活像中風前的小抽動。

  對岸的小毛先生說過:管他黑貓還是白貓,能抓老鼠就是好貓。

  所以呢!他也算是功德無量,撮合小倆口和好,百年好合,等退休了以後還能改行當人間月老,將孤男寡女全圈成一家人。

  走向風暴中心點的倪想容沒瞧見背後的小動作,急公好義的老館主朝菜鳥管理員比出OK的手勢,躲在書堆裡的小童這才重見天日,慶幸自己不用捅馬蜂窩。

  而倪想容呢!自然被推出去當擋箭牌,因為在大家的認知中,那是她的「男朋友」,家務事當然要自理。

  誰都不願當炮灰。

  第四章

  「圖書館內請保持安靜勿喧嘩,麻煩各位維護本館的寧靜。」

  不高不低的音量一出的確沒了不少噪音,不過這種情形維持不到三秒鐘,一聽到熟悉的女性聲音之後,雕像一般的男子收回視線轉過身。

  於是乎,尖叫聲和讚歎再度拉高了三度,一擁而上的追愛軍團不是送花便是遞紙條,其中不乏飯店的房間鑰匙,無視他倏然冷鷙的眼神。

  人怕出名豬怕肥,套在男人身上應該是別太出色,亞曼尼三件式西裝等於身份的表徵,再沒知識的人也該知道這是一隻金龜,放過太可惜。

  何況光是外表就值得女人趨之若鶩,帶出去風光、藏在家裡自用兩相宜,倒貼都有人排隊搶著要。

  習於受人注目的山下忍魈漠然一視,眼底淡淡的笑意只為人群外的小女人,她臉上的無可奈何取悅了他,少了一股礙眼超然的寧靜。

  「安靜點,各位小姐,這裡是圖書館,請你們合作些,謝謝。」還好不需要她聲嘶力竭的狂吼。

  外圍的女子是靜了一下,但是隨著某人的走動又鼓噪不已,有人嬌羞,有人熱情,有人大膽的示愛送飛吻,也有人失望近不了帥哥的身。

  人生百態濃縮在其中,圖書館的春天來得太早了,所以在不對的季節裡不接受發春。

  「你要下班了?」山下忍魈低啞的磁嗓讓女人為之沉醉,但不包括他眼前的這位。

  倪想容努力要端出刻板的專業形象。「拜你所賜,我快成為女性公敵。」

  她能感受到自四面八方射來的嫉妒之箭,若是嫉妒有形她早千穿百孔。

  「你要下班了嗎?」他還是老話一句,週遭的愛慕眼光收不進他的眼。

  想要瞪他千百次,難敵群眾的力量。「你不能換句話呀!像是你打算放棄英雄主義回去你來的地方。」

  「你要下……」

  「停──」倪想容伸出手做了個暫停姿勢。「算我服了你,不把我逼瘋你大概會覺得很沒有成就感。」

  「有自知之明不怕當糊塗鬼。」他像拍小狗似拍拍她的頭。

  很平常的動作卻隱含威脅,警告她危險隨時都在。

  「大恩大德沒齒難忘,你幾時要離開?」她指的是台灣,她看過他的護照,蓋的是日本的章印。

  「你走我就走,我們是光和影子。」他極其曖昧地俯近她的臉頰,一手輕撩沒扎束好滑散的細發。

  「山下忍魈,你非要我難做人是不是?」她在心裡哀嚎無處可吐的苦水。

  短短幾天的形影不離,每個人臉上的表情由不解到困惑,然後狐疑他的動機,最後拍堂定案認定出雙入對的他們是一對情人。

  無從辯白,不用解釋,即使兩人相處如冰,他們都有辦法扭曲成小倆口害臊,二十一世紀的另類愛情,為什麼沒人來問問她感想如何,願不願意自願犧牲?

  試問有哪個聰明女子肯接受注定悲劇的戀情,面對一個時時想讓她好看的危險情人?

  那時候他是個惡劣、乖張的高中男生,現在魔化成沒心肝男人,看透了他的本性自然要懂得退避,不能等到心碎魂滅再來後悔。

  諸如他所言,自知之明,她還不至於糊里糊塗地任人配對,若不是他的好手藝收服她的胃,她何必忍氣吞聲地淪為受虐一族。

  她沒有濟世救人的精神,她追求的是一個人的快活,自救排第一。

  「做人?」山下忍魈眼露考慮地瞄瞄她胸部。「你認為綜合我們兩人的基因能做出怎樣的超級寶寶?」

  「你……」倪想容讓口水嗆了喉,兩眼驚恐的睜大。「千萬別嚇我。」

  「你不想生我的小孩?」他的口氣活似嫉妒的丈夫在質問妻子。

  澀然的一笑,她將他推到角落咬耳朵。「我們沒那麼深的交情吧?」

  不,肯定是一場惡夢。

  「生我的小孩不好嗎?」他倒是樂見其成,她有很好的環境和教育程度教養他的孩子。

  如果她肯動手收拾那一室凌亂,並且一夜之間變成料理大師,相信她會是百分百完美的母親樣本。他冷笑的想著。

  「不是不好是非常恐怖,我們絕對沒有未來,你能想像貓和老鼠關在同個籠子裡嗎?」簡直是世界末日。

  眉頭一聚,山下忍魈以尾指長指甲刮她的耳垂。「你說誰是貓誰是老鼠?」

  「明知故問,誰看不出我是那只讓你困在手掌心玩弄的可憐老鼠。」她一把揮去他凌虐人的小指。

  「也就是說我隨時可以吃掉你嘍!」他笑了,如一隻獵食中的草原性快豹。

  陷阱。腦海中忽然閃過這個字眼,倪想容自惡的嗤了嗤。「你不會中意我這一型骨瘦如柴,穿紅衣服那頭乳牛比較合你胃口。」

  他看都不看地捏緊她鼻子不許她呼吸。「吃膩了。」

  敢把他推銷給別人,她讓他很內疚,內疚沒將她調教好。

  「別拿我做實驗,你還記得我是誰吧?」他最討厭的人,宿世敵人。

  邪笑地半垂眼瞼斜睇,山下忍魈的話令人驚悚。

  「學問上我贏不了,征服你的身體也算是戰利。」彌足珍貴的勝利。

  她不美是事實,但看久了別有一番風情,乾淨的五官叫人心曠神怡,少了濃妝艷抹的虛偽,方便他一眼看透白皙肌膚下的微血管。

  在成為殺手的過程中,跳動的微血管能顯示一個人的激動情緒,讓他得以從中記取教訓,說謊的人永遠沒機會開口說第二句話。

  人不能十全十美,她是構不上世界頂級美女又如何,該有的「配件」她一樣不缺,她越是抗拒成為他的女人,他越有興趣收了她。

  不起眼有不起眼的好處,他有得是時間慢慢開發她的優點,殺手的時間是屬於自己的,還怕逮不住這只逃無可逃的小老鼠。

  馴服天敵一定很有意思,他迫不及待要挫挫她天生的優越,活百科全書最終不過是愛情的奴隸。

  「我真同情你,思想嚴重落後五十年。」倪想容好笑的搖搖頭,眼角餘光不巧的接收到一道怨懟的視線。

  喔!真糟糕,她竟然忘了她們的存在。

  「你是什麼意思,嘲笑我智商不如你?」修長的五指充滿冷意的徘徊在她頸畔。

  倪想容拉開兩人距離,一副學者表情。「你住進我們大廈沒發現一種反常的現象嗎?」

  「別告訴我是那塊『男賓止步』的爛招牌。」他不屑地輕哼。

  據他所知,進出那幢大廈的男人少說有七個以上,有一回他還瞧見戴紅色棒球帽的披薩小弟。

  「不,是其中幾位雖然有了另一半,可是她們不急著步入禮堂,反過來享受同居的樂趣。」她說的不完全正確,是享受被男人伺候的樂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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