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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頁 寄秋 手心一翻變出個指南針,計算好方位默念幾句咒語,站在棉田中的她倏地消失。 —位農婦打扮的英國婦人目睹口呆並且在胸前畫十字架,口中唸唸有詞。 瞬間移位對沙越雋而言並不難,前後才挪個五公里左右,在現身前她先觀察四周環境,剛才太大意了,沒去注意是否有人瞧見,心中亂不踏實的。 「小花生,你肚子餓不餓?」她聞到好香的烤麵包味道。 「狐——」黑狐的意思是餓了,我要吃。 她像惡作劇的孩子循著香味來到廚房,隱著身趁廚娘背過身時偷拿兩塊熱呼呼的牛奶麵包,畫下結界一人—狐吃得挺愉快的。 「咦,我的麵包呢?」回身要切片的廚娘遍尋不著熱麵包,心頭直納悶誰家的貓兒叼走了。 她嘟嘟啼啼地提看牛油刀走出廚房,看看有無貓的影子,辛苦了一早又得重做—份。 「唉!咱們真壞是吧?害人家發疑心病。」沙越雋一點愧疚感也沒有地再拿另一塊牛角麵包。 女巫嘛!要做好事別找她,下地獄的事歡迎一起闖,天堂的門太遠,地獄道好走。 英國地大,因此房子建得也大,沙越雋大略地逛逛外圍地帶,清幽的環境很適合小住,就當是來度個假,台北那方面就放空城,看俱樂部會不會因此倒了。 差兩分九點,她走到正門口現出身子按門鈴,合成的電子鈴聲讓人不太舒服,現代的人越來越懶,凡事都依賴電子儀器,哪天全世界缺電大恐慌,人大概也活不下去了。 說明了來意,對方似乎抱持著深刻的懷疑,過了一會兒不銹鋼製的電動門才稍微挪開一個人進出的寬度。 也許是這家主子的「病」讓他們絕望了,開門前的存疑已不復見,以死馬當活馬醫的心態讓她試試,總好過坐以待斃。 探出頭的是一位年輕的警衛,一瞧見她的模樣連忙按下內線,表情十分詫異,好像她的到來是天大的奇跡。 納悶的沙越雋沒帶任何行李,純粹是來看看情況如何再作打算。細長的指頭輕撫懷中黑狐的小肚肚,心想警衛對著內線那一句「是她來了耶!」是什麼意思? 是桃莉女士已醒過來打了越洋電話通知,成是另有更深的含意呢? 管他的,既來之則安之,凡夫俗子奈何不了她這法力高深的聰明女巫,誰要敢招惹她,滿屋子叫他山豬跑,史前蟑螂壁上爬。 「沙小姐,你是物療師?」 喝!她是什麼鬼,居然竄出來,比自個還神出鬼沒!略微吃驚的沙越雋望著眼前一絲不苟的管家。』「桃莉女士應該有告知我將到來的消息,我是新聘的秘書兼物療師。」她特別聲明專職是秘書。 看了她一眼才抬抬眼鏡的紅髮婦人輕咳了了幾聲。「小姐請隨我來。」 「嗯。」她點點頭。 亂酷一把,管家的頭髮是怎麼梳理的,一根也沒生靜電地安穩服貼切著頭皮,好像抹了紅色石膏擬完全凝住。 踩在光亮的大理石上,感黨像是進入了故宮博物院,明亮的落地窗絕對找不到一絲灰塵,屋裡的搖飾件件都高雅且有如古董,幾隻明、清瓷瓶擺在角落,大約有半人高,讓人想拿來裝向日葵。 直立的紅檜玻璃櫃裡居然有具秦始皇時期的兵馬俑,栩栩如生得令人怵目驚心,一雙眼睛活似地直向著人蹬。 維納斯的雕像,十來幅可見年代的名家畫作妥善的掛著,林林總總昂貴的收藏像有生命力,給人—種壓迫的助窒息感。 不過對她而言是小場面,她本身就是魔翹的聚合體,比邪靈更加使人驚心動魄。 「哎呀!我的東方小美女,你真是讓我想死了。」 聲音剛到,大熊似的擁抱已兜頭罩上,讓她喘不過氣的直想把他變成石頭。。 「瓊斯老師,我的小花生快被你壓遍了。」它連動都不動了。 他放手爽朗的大笑,「這個討人厭的小傢伙還沒死呀?它算增長壽的。」 算算有七、八年了,那時有個十七、八歲的小丫頭綁著麻花辮來上他的解剖學,當時那隻小黑狐已有十歲余,一副比人還傲做的神情賴在她腳旁不肯走。·誰知本來決心往外科發展的小女孩竟然嫌「殺」人無聊,在學校的每一科系跳來跳去樣樣嘗試,結果叫人跌破眼鏡地,她挑選了當時最冷門的物療科為主修;: 說實在話,她是他見過最聰明的學生。只教過一次就能得心應手,到了最後他幾乎沒東西好教。。 雖然她常常曠課和莫名其汐的失蹤,基於惜才的私公下,他還是說服理事會及學委會讓她低空掠過,順利地畢了業。 可惜她仍是「不務正業」,平白浪費了一身所學。 「老師,你傷了它小小的自尊心,它會很傷心的。」沙越雋在黑狐胸口輕按幾下,它才緩緩張開控訴的眼。 「嗟!一隻小畜生罷了。」瓊斯山南仍在記恨當年不小心踩到它尾巴時,被反咬一口的事。 你才是老怪物。黑狐金紅色的眼睛這麼說著。 敢罵我,小渾球。「真想把它解剖,研究研究它憑什麼驕傲。」 黑狐一聽嚇得往主人懷裡鑽。 「你別嚇它了,老師。對了,你怎麼會在這裡?我記得你已經退休了。」這把年紀就該享福。 「唉!就知道你沒良心,老師以前不是給了你一份地址,要你有空來喝個下午茶。」真是白疼她了。 沙越雋恍然大悟的道:「對了!老師就住這附近,難怪我老覺得地名很熟。」 「哼!虧你索有聰明才女之稱,怎麼都不拿出來用。」瓊斯故作責備地端起教訓嘴臉。 「我怕會刺激到平庸之徒而集體跳樓,到時會對社會產生負面影響。」她說得頭頭是道。 「信你才有鬼,唯恐天下不亂的小魔女,來和老師吃頓早餐吧!」瓊斯親切的換著她要走向餐廳。 她調皮的掀掀羽睫,「不用了,我剛剛吃飽了。」 「你喔!該不會又用了那一招吧?」他是少數得知她是女巫的人。 「那一招?我怎麼聽不懂呢!」沙越雋裝傻的搖搖頭,一副茫然的模祥。 師生兩輕鬆的話舊。爾雅的白髮紳土與飄逸的東方美女會成美景,愜意的兩人宛如在倫敦的露天咖啡廳閒聊。 此時,樓上傳來瓷盤落地的鏗鏘聲。 「老師,上面是不是藏了一頭噬人的暴龍?脾氣真的很不好。」 瓊斯輕歎了口氣「你要體諒他的喜怒無常,不是每一個受重創的病人都能心平氣和的接受事實。」 「他這種情形多久了?」 「兩年多了吧?自從四年前他發生一場幾乎致命的嚴重車禍後,昏迷了近一年才清醒,之後就變成這樣。」他想沒人受得了。 「曾經意氣風發的企業界新寵兒,在婚禮上拋棄了相戀多年的未婚妻,獨自驅車前往機場要尋一生的夢,結果煞車失靈撞上橋墩。要不是剛好有皇家衛隊在附近演習,及時在車子爆炸就拖出他,恐怕他已是一具枯網的焦屍。」 「呻!這叫報應。」 如果你曉得他的夢是誰可能會掉勢頭走人。「對他仁慈些,不要傷害他脆弱的心靈。」 「老師,我是這種人嗎?」她邪氣的一笑,「我一向施以鐵的教育。」 「你……。」她的魔性仍未除。 「放心吧!我會好好『照顧』他。」但看他命夠不夠硬。 沙越雋懷抱著黑狐越過他,準備上樓屠龍去。 第二章 「先生,你的習慣真差,蓬頭垢面不修邊幅也就罷了,幹麼浪費人家精心調理的大好食物?」 幻覺嗎? 是大限將至,上天派了他夢中的天使來一圓他最後的夢想,她美得不像是真的。 暴怒的脾氣一掃而空,坐在輪椅上的男子微微顫抖,深藍的雙眸閃著不可置信的光芒,以為已死的心似驚似喜地鼓噪著。 真的是她嗎?這兩年多唯一陪伴他活下去的影像,或是出自想像?他想念她好久好久了,大概有一世紀之遙,原本今生已放棄見她的奢望,沒想到無情的命運會網開一面,將她送到面前。 攸地要起身上前,動彈不得的雙腿死寂地癱著,喜悅的心情當頭被冰水一淋,宛如墜落黑暗地獄的猛獸發出狂咆,他撇過頭不要她見到如此落魄的自己。 「滾——」 不為所動的美麗女子長髮繞盤在腦後,指尖一彈多了個髮飾固定了頭髮不致散落,一臉驚散地走進一地凌亂的房間。 她可不是招之則來、呼之則去的小狗兒,要她滾哪有那麼容易,殘廢的人可不是她。 「刷」地一聲拉開窗簾,窗外的陽光照得人曖洋洋,也照出屋內男子的自慚形穢,悲憤的心使他只想隱藏起來,不願見拙於天使面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