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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頁     寄秋    


  她看起來一身名牌怎會窮呢?東方人取名字還真奇怪。

  「冒昧問一句,是誰告訴你我的小小成就?」她要去那人家裡下啞巴藥,一輩子開不了口。

  「我小侄子以前的家庭醫生瓊斯,不過他已退休多年。」一個風趣的老帥哥。

  一想到瓊斯,桃莉的臉就有點紅,呈現少女般的羞怯。

  沙越雋洩氣的換換腳一疊。「他是我念醫學院時的老師。」

  這下能怎麼樣,總不能不敬吧!

  她換過不少學校,每一所都待不久,大概是年少輕狂愛流浪,常常請假還被批評不如不要念,是靠瓊斯老師護航才硬拗到二張畢業證書。

  只是那張薄薄的紙在一領到手就被疊成飛機射入焚化爐,她向來用不到文憑這東西。

  「既然如此,你能不能看在瓊斯的面上走一趟,真要不行絕不勉強。」到時要反悔也來不及。

  「醫學界人才濟濟,你要不嫌棄,我薦引幾個權威去試試,他們一定能起死回生。」只要不是她。

  最近飛機失事率很高,當倖存者會被媒體煩死。

  「沒用的,那孩子根本不讓旁人靠近,完全不合作的把人丟出去。」簡直是叛逆。

  「丟……丟出去?」沙越雋表情古怪的一曬,這樣的大力士需要復健?

  桃莉苦笑的解釋著,「他的養父教了他幾年中國功夫,所以手臂稍微強壯了些。」

  「強壯……」是呀!她肯定很好掉。「桃莉女士該不會要我去當沙包吧?」

  聽她講的多謙虛呀!一個坐在輪椅上的「孩子」能把西方人高大的身軀給擲出去,那燕子般輕盈的她豈不是像小啞鈴,放在掌上還能旋幾圈。

  「不不不……你千萬不要誤會,我是『肯定』了你的能力才敢放手一搏。」桃莉特別加重語氣說。

  沙越雋偷偷翻了個白眼,是呀!肯定要我死。「死了還附送棺材。」

  「呢,你想得太嚴重了,他只是脾氣暴躁了些,絕無傷害人的意思。」至少還沒死過人。

  「為什麼我覺得即將面對的是雷克斯霸王龍,而不是一個人?」腳指頭好癢,真想抓一下。

  嗟!今天穿涼鞋不好施法一抓,真是難受得要命。

  「是意外改變了他的個性,以前他是個溫雅有禮的好孩子,對週遭的親朋好友都十分善。」桃莉感傷的流淚。

  天呀!本性更無聊,要是恢復他的個性豈不悶死人。「你還是去找其他的專家,我真的沒有空。」

  「難道不能挪出幾個月的空檔嗎?我不能讓他再自閉下去。」她不信有錢打動不了人心。

  「我這一年都沒空。」沙越雋直截了當地予以回應,低頭瞧見一個體制不錯的公司。

  紅筆一圈——

  桃莉識得一點中文,問:「你在找工作?」

  「是呀!」啊!她幹麼那麼大嘴巴。歎息聲在沙越雋心中響起。

  「我以為你是這個俱樂部的負責人之一。」外面的員工是這麼說的。

  「大家都不當,我只好委屈上任。」誰說她不是啊!任勞任怨的工蟻。

  桃莉十分不解。「既然你已有工作,為何還要找工作?」

  「好玩。」沙起雋不加隱瞞地說。

  「好玩?!」是她坐太久飛機還在暈吧!天底下還有這種人?「你要找什麼工作?」

  「秘書。」

  她們六個姐妹說好今年度的工作目標是秘書,本以為對博兒和寶寶而言,這是不可能的任務,所以她和其他姐妹便晾在一旁等她們失敗。

  誰知瞎貓也會碰上死耗子,已做月餘還沒見她們辭了老闆回家吃自己,因此她得動一動了,總不好輸給或笨或好吃的兩個女人。

  至於芎芎還在醉生夢死的打「零工」,不到最後關頭是不相信博兒和寶寶兩人會成功,畢竟秘書的工作事多錢少又沒自由,無法應付她龐大開銷和愛逛街的習性。

  夕夢目前擔任一位漂了白的黑道大哥的秘書,不時要應付警察找門和閃子彈,日子過得精采刺激,不過她一定不會承認,只會說:她煩。

  迷戀男色的小雩居然讓她挖到一條絕色美男色,好聽點是貼身秘書,其實工作內容和看護及打雜的差不多。

  「我侄子正好缺個秘書幫他打打字,整理整理文件,你最適合了。」桃莉怎麼樣都要拐她去英國。

  「桃莉女士還真不死心呀!你不是說令侄子既頹廢又自暴自棄,你要我去幫他打墓誌銘還是整理死前資料?」沙越雋無力地斜倚著身體。

  「呸呸呸!女孩子家盡說些不吉利的話,他會活得比我還久。」瞧她說得多惡毒。

  瓊斯一再保證他所推薦的人選是最優秀的,如果連她都說服不了侄兒恐怕就沒希望,所以她才不辭千里之遙而來。

  眼前這位東方女孩看來十分年輕,談吐舉止相當優雅,可是說出口的話實在令人皺眉頭,她不能體恤老太婆的心情嗎?

  難不成要下跪求她才肯應允?!

  沙越雋微露邪肆的一笑。「我不僅嘴巴壞透了,心地也很黑,令侄子會吃很多苦頭啊!」

  「不打緊,只要他能重新站立,你把他折磨得體無完膚都無人敢責怪。」感激都來不及。

  「你確定?惡魔可是很難會善待人,你要有心理準備。」希望她心臟夠強壯。

  桃莉當她是開玩笑。「就算是把靈魂給賣了,我也要拉他出泥淖。」

  「看你說得挺有誠意的,酬勞怎麼算?」老女人的靈魂已經不純淨,撤旦王不屑要,談錢最重要。

  「我先付你五十萬,三個月後他若能站再付一百萬,這個數字你能接受嗎?」談到錢,沒人能清高。

  在桃莉的心裡認為是錢打動東方女孩,殊不知是被她煩得不得不考慮。

  「是台幣還是美金?」生意人要算得清,她可不想收到一堆日幣。

  「是英鎊。」桃莉略帶上流社會人士的倡傲神色揚下眉,表示她的身份高貴。

  「呼!大手筆哦!」沙越雋做出吹口哨的唇形,有錢人還真是不把錢當錢看。

  「還好,你值這個價碼。」她膚淺地把人物化了,惹得沙家女巫有些不悅。

  惡意一起——

  「看來我不同意就顯得不知進退了。」她不正面予以回答地彈彈手指。「你瞧我多疏忽,忘了給客人一杯咖啡。」

  「我不……」桃莉的聲音頓然梗在喉嚨裡,大張著嘴錯愕不已。

  「來來來,我給你介紹,這是我的寵物小花生,它最會泡咖啡了。」除了奶精老是倒太多。

  「它……它是一隻……狐……狐狸!」結結巴巴的桃莉指著正直立起用後腳走路的黑狐。

  「不,它不是狐狸。」世人總是誤解了。

  「不是?」明明長得就是那模樣。

  沙越雋端起小花生前足所端托盤上的咖啡一飲。「它是高貴聰明的狐,絕非笨重愚蠢的狸。」

  兩種生物是完全不同,一生性狡猾,一天生滑稽,說狐像狸是一種侮辱。

  「嗄?」

  「帶它去英國長長見識不為難吧?」沙越雋輕撫著黑狐額前的一簇紅毛贊它乖。

  「呃,可……可以,你高興就好。」那對狐眼挺詭異的,好像在嘲笑自己。

  不,她肯定看錯了,待會得吃顆阿斯匹靈,狐狸……狐怎麼會有那種反應呢?

  「明天報到好嗎?」速戰速決。

  桃莉一時轉不過來。「你說什麼?」

  「你不是急著找位秘書兼物療師,我明天一早去報到。」可憐的老人家八成嚇傻了。

  「明天?」她在開我玩笑是不是?桃莉為難的說:「我還沒訂機票安排行程……」

  沙越雋憂雅地舉起食指搖了搖。「同樣是用飛的,我的方法比較快。」

  好久沒用噴射掃帚了。

  「我……我不懂。」難道她想偷渡?

  「因為我是女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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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應該說是惡意的作弄吧!

  親愛的桃莉女士大概受了太大刺激一時承受不住,白眼翻過往後一躺,半晌還尚未清醒。

  拜現代科技之福,一切資訊都可由電腦得知,不必像從前還得大費周章的搬出水晶球來問,耗時費力又不切實際,水晶球只有畫面可沒有詳細地址。

  夜裡飛行是辛苦了些,她的小花生值得賞一客牛排!在她打盹的時候沒把方向搞錯,還在曼徹斯特的棉田降落,讓她睡了個好覺。

  維利特是英國古老的家族,上溯可到瑪麗女王那一代,可惜到了近代人丁逐斯凋零,旁系子孫個個是扶不起的阿斗,虛榮糜爛不事生產,一心只想坐享其成。

  諷刺的是,唯一的繼承人居然姓龍,一個古中國的姓氏,連住的地方都有些東方味道。

  「小花生,到了人家家裡要守規矩,當只有禮貌的乖巧狐。」最好別嚇死大驚小怪的下女。

  「抓抓。」黑狐聽話地叫了兩聲。

  手指一勾,人發所做成的寬大掃帚瞬間縮得只有半寸長,沙越雋將其垂吊在頸上銀鏈成墜飾,極目一看所處之地。

  英國鄉間的風景真不賴,微風緩緩送曖,空氣中有棉花的味道,清清淡談不難聞,幾隻囂張的貓在錦田里打呼,好漢等睡飽了再去抓田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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