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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頁     寄秋    


  有時,它也會整人,完全符合它主人的惡劣習性,壞得有理。

  「朱雀堂主教訓得是,羅珊娜絕不會洩露朱雀中間添一字便是你的本名。」和電腦搶話是無禮之舉。

  「噢!羅珊娜,你好陰險。」像笑著做壞事還邀功的公主殿下——龍青妮。

  「你在侮辱我的品格,請道歉。」電腦合成的聲音中可聽出它的正經。

  讓人聯想到一個綰著發、鼻樑架上尖長型眼鏡的刻板女家教,手中還拿著一根教鞭。

  「電腦不許人說實話嗎?」朱雀用銀刃修著指甲,一副嬌慵的神色。

  「我可以停止對你的資訊供應。」

  惱怒了。「不,你不行。」

  「朱雀堂主,請關機。」它的聲音裡明顯表達出生氣。

  像是取笑似的,朱雀的食指點點螢幕。「根據程式設定,你有義務提供我所需的一切資料。」

  感謝門主的放行,哈里路亞。

  「靜默!」

  沒出聲,螢幕出現兩個綠色大字表示抗議。

  「朱月雀。」

  她愣了一下,噗哧一笑。「繼續。」

  「朱如雀。」

  「很好。」不錯的名字。

  「朱雲雀。」

  「有創意。」雲雀兒。

  「朱丹雀。」

  「非常詩情畫意。」的確美如畫。

  「朱虹雀。」

  一連說了近三十個不同的名字,猶不放棄的霍笑天一心要 找出她的真實姓名,口中不斷逸出可能的字。

  都不對!他幾乎要懷疑電腦欺騙了他,腦中突然靈光一閃,適才螢幕上出現個紅色心形跳動著,似在提醒著——

  「朱心雀。」

  她眼皮猛地眨了一下,不下任何評語。

  「原來你叫朱心雀。」她那細微的小動作逃不過他精明的眼。

  「是嗎?我怎麼不曉得自己叫朱心雀。」她裝傻地不予承認。

  朱心,豬心,多難聽呀!

  她恨透自己的名字。

  尚未進龍門習藝前,住家附近的小孩子總愛拿她的名字取笑,一天到晚豬心、豬心地圍著她笑鬧,趕都趕不走地跟前跟後。

  有時不知情的大人也跟著叫豬心小朋友、豬心妹妹、好可愛的小豬心,氣得她哭著跑回家打妹妹出氣,怪父母亂取名字害她丟臉。

  因此「朱心雀」三個字成了她此生最大的禁忌,很少人敢在她面前喚這個名字,除非想挨子彈。

  不承認,不點頭,不開口,她的名字屬於X檔案,隱而不宣。

  「你好像不喜歡自己的名字,心雀、心雀,鎖在內心的小雀鳥。」鑰匙是他。

  不是不喜歡,而是厭惡。「先生,你在念詩呀!」

  「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你有一個貼心的名字。」笑意盈面的霍笑天環肘凝望她。

  「貼在牆壁吧!我沒空理會。」指尖一按,一列有能力買兇殺他的名單出現。

  「心雀,你在皺眉。」他以吻熨平她眉間的細紋。

  她一哼。「滾遠些,你擋到光線。」

  又找借口親她,無聊。

  霍笑天移向另一邊,撩弄她散落的前發。「心雀,餓不餓?」

  「我不是豬。」她專注於人選的篩除,挑出最有可能和六合會搭上線的僱主。

  他得罪過的人還真不少,有商場上的敵人,有政治界的名人,還有強索回扣的包商,連黑道大哥的面子都不賣,他的確該死上千次。

  最豐富的應該是女人這一欄。

  他善於玩弄女人,掠奪別人的摯愛,毫不愧疚地奚落失敗者,大大方方地帶著戰利品四處亮相,突顯自己的冷酷。

  若能珍惜還不致樹敵,偏他作風強悍地十分殘忍,把女人當成速食餐點,浪費地這邊吃一口、那邊咬一嘴,飽了就往腳底踩,連隨手做環保都不肯,任其棄於地地腐爛、發臭。

  這樣惡極的男人若沒有報應實在不公,老天都會憤怒得想劈雷。

  「心雀,你渴不渴?」

  「閉上你的嘴就不渴。」吵死人了。

  「心雀,要不要換手?」

  「煩。」

  「心雀,累不累?」

  「滾。」

  「心雀,你……」

  砰地一翻兩瞪眼,朱雀艷麗的容顏佈滿怒色,冷厲的雙眸迸射利光,一槍抵在他眉心。

  「你夠了沒,不把我激怒很痛苦是不是?」像唸經似地重複她痛恨的名字。

  「心雀,握好你的槍,小心走火。」他笑笑地拿開她的槍,神色自若地攬著她的肩膀。

  「該說你勇敢還是無知?」

  「前者吧!我想。」他自得地道。

  朱雀把氣發洩在電腦鍵盤上,滑鼠差點被她捏扁了。「你該去上班了。」

  「我怕死。」他的表情恰是相反,十分自負倨傲。

  「你不欠保鏢吧!霍大總裁。」有錢鬼都搶著來推磨,他想死都不容易。

  先前故意調走保護的聯邦幹員是為了釣她出面,現在放假的人員全回籠了。她反而顯得多餘。

  「我欠一隻朱雀作伴。」紅顏不嫌多,但求一知己。

  紅顏知己呵!世間難求。

  「請問一下,你會不會尿急呀?」她無奈地歎了口氣,單手扶著發疼的額頭。

  「嗯?」他疑惑地一瞥。

  「給我憋著。」一堆廢話。

  莞爾一笑的霍笑天佩服她的機智,一句話就讓他閉嘴。

  經過電腦的分析、整理,數百名可疑的目標精簡成數十名,她輸入動機和財力及交友動向,過濾之後只剩下五名有嫌疑之人。

  不過她仍不滿意,總覺得有個盲點被她忽視了。

  到底是什麼呢?

  誰為了他的命而和凶殘的六合會合作,不怕事後被反咬一口,從此受控於黑暗世界?

  香港的六合會與龍門作風不盡相同,表面上以偽善的姿態出入各大慈善機構,捐出令人稱讚的錢財以打好名聲。

  私底下卻壞事作盡,搜括每一份黑錢,手段陰狠毒辣,為達目的不惜犧牲無辜之人。

  行有行規,道有道義。

  只要不在龍門的地頭賣白粉、欺凌幼童收保護費,龍門不會刻意去阻人財路,畢竟黑社會的生存法則不容破壞。

  「心雀,上班遲到嘍!」

  她在心底低咒,問候他祖先安好。「你遲到關我屁事。」

  「生氣了嗎?心雀寶貝。」他發現她對自己的名字特別焦躁。

  惹惱她也是一種樂趣。

  「霍笑天,你真是天殺的惡鬼。」桌子一拍,她不做統計追蹤了。

  他笑得很賊地兩手環著她的腰。「小雀兒,你犯規了。」

  如入無人之地,霍笑天強勢地擁緊她,薄唇帶著侵略地吻上她,霸道地咬撬她如貝白齒,硬是纏吮她粉紅甜舌。

  即使冷悍如朱雀,亦是禁不住他一再挑逗,雙手自然地攬上他的頸。

  單行道因她的主動而允許雙行,兩人吻得忘記時間。

  驟地響起的電話鈴聲打斷了情慾,男人不滿的吼聲伴隨女子的懊惱聲,兩人都後悔不已。

  一個後悔裝了電話,一個後悔失了心防,一前一後地走出大門,迎向手拿電話的古傲。

  「砰!」

  莫名其妙挨了一拳的傢伙搖搖冒星星的頭,神智不甚清楚地追上前理論,結果——門牙被打掉了。

  門內,電腦螢幕上傳送這麼一句話——

  小心,王豹來了。

  第五章

  沒接到留言,代表今日是幸運缺貨的一天。先是車子在車陣中爆胎,動彈不得的眾人只好棄車步行,戒慎警覺地護著商界大亨走向五條街外的辦公大樓,浩浩蕩蕩的一行人還引起不少不必要的注目。

  眼看目的地就在眼前,只要過了馬路。

  誰知一個小男孩的氣球破了,看起來威風凜凜的洋人保鏢馬上草木皆兵地推倒霍笑天,快速地掏槍朝氣爆聲處射擊。

  要不是朱雀反應靈敏,一聽不是子彈聲,回身抱起小男孩往旁一滾,怕他現在已成蜂窩。

  不過她也挨了一頓罵,在霍笑天的慌張恐懼下,她差點被勒死。

  以他緊繃、微顫的手臂。

  「該去關老爺面前上些香火,倒霉得要命。」咫尺真如天涯呀!

  二十分鐘的車程走不到一半被迫坐十一號公車已經很嘔了,又遇上一群自以為神勇的探員亂開槍,現在呢!居然還碰上剛搶完銀行的警匪大戰。美國嘛!愛逞英雄的藍波比比皆是,幾個肌肉憤張的保鏢大概忘了任務,一古腦兒地追輛藍色廂型車而去。

  套句他們的話,為守衛人民財產而戰。

  朱雀在心底咒罵著,一票腦滿腸肥的豬,看不出人家使的是聲東擊西、調虎離山之計,傻傻地掉入陷阱而不自知。

  「朱雀,你行不行?他們人蠻多的。」項充著彈藥,古傲蹲在一角以垃圾桶遮掩身影。

  「我若不行,你就該開始祈禱。」兩眼如寒星,她一槍擊斃一個十來歲的少年。

  該狠心時,她絕對不心軟。

  「祈禱奇跡嗎?」要命,警察全去追搶匪了。

  「不,上天堂。」

  她冷冷地丟下一句,翻身找了棵行道樹一避,子彈如雨直射,看得霍笑天心驚膽戰,幾度欲衝出掩蔽處拉她回來。

  這已經不是一般的暗殺行徑,而是鉚上了硬幹,非要他死無全屍,簡直是電影搬上現實。

  他們只有三個人,而槍僅有兩把,彈藥有限。

  反觀對方是行人海戰術,地上躺了一堆不斷抽搐的半死人,手中有槍的黑道份子仍有一大票活躍著,連AK四七衝鋒鎗都出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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