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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頁 寄秋 難道他在做夢? 腰腹間的疼痛實實在在地存在,他困惑地撫拍後腦,有能力偷襲他的雀兒裹著被,胸前一起一伏規律地呼吸著,可見未曾清醒。 他不知道,習武者可以調息呼吸不露餡。 「大清早的撞鬼不成?」還是她有在夢裡練拳的壞習性? 不解地爬上床,霍笑天撫揉發疼的部位,望著她恬靜的睡容,不經意的溫柔浮現在他冷峻的臉龐上,淡淡的笑容讓他看起來親和許多,不復平日的冷酷。 祥和的氣氛使一切變得寧靜,他就這樣默不出聲地凝望她,溢滿的幸福感讓他有了結婚的念頭。 他要每天清晨一張開眼就瞧見她滿足的睡容,如同做完愛擁著她入睡的夜晚。 做……完愛? 一絲惡意的笑勾上嘴角,他怎能輕易忘了這小魔女給他難忘的一夜呢! 他差點死於慾求不滿。 「小雀兒,你安心地睡,我會好好地疼惜你。」笑聲令人驚悚。 下了床,一陣翻找東西的聲響,接著是床鋪下陷的傾斜感,布質感的長條物繞過她腕間,窸窸窣窣地打結,另一端似乎綁在銅床柱上。 明知他作何打算,佯睡的朱雀仍不動聲色假裝剛被吵醒的惺忪樣,打了個大大的哈欠。 「咦!你綁著我幹嘛,欠了你錢沒還?」她暗笑著,這種小結根本難不倒她。 他裝出壞人嘴臉。「小女孩,我要強姦了,你乖乖認命吧。」 「啊!叔叔不要啦!人家還小,人家會怕……不要、不要……」她配合地裝細聲哭喊。 「嘿嘿嘿……」他發出淫邪笑聲。「乖一點,叔叔疼,叔叔最喜歡小女孩的尖叫聲。」 「啊!不要呀不要,救命……」倏地童音轉為正常女音。「無聊夠了吧!一大把年紀還裝可愛。」 裝可愛?!他臉一青地撐在她身體上方。「小姐,還記得昨晚的事吧?」 「對不起,最近腦筋常罷工,我偷漢子了嗎?」她一副不甚瞭解的嬌憨貌。 「你要敢偷漢子,我第一個先掐死你。」他惡形惡狀地掐住她脖子,行偷香竊玉之舉。 「先生,你記憶力不太好,我們好像沒什麼關係。」男未婚,女未嫁,她和上千名男子交往也不關他事。 他低頭啄吻她光滑額頭。「吃干抹淨不認賬,我是不是該向龍門討個公道?」 「本末倒置了吧!受益人還好意思開口,我替你羞恥。」萬人之上,兩人之下,他向誰索討? 不過,若是遇上門主,那可不太妙了。 那個女人天生邏輯和常人不同,一定附和他來公開譴責她,硬要她負起身為「女人」的責任,給他一個名份顛倒傳統。 而她只能當被綁的鴨子,等著上審判台讓人吐口水。 「小雀兒,你讓我憋了一夜的債,現在……你該嘗嘗我受過的苦。」他的眼神帶邪,似在考慮從何處下手。 「很難。」她好像沒事人似地兩手一伸扭扭腰。 「你……你怎麼解得開?」他驚訝得顯得自己很驢。 朱雀促狹地吹吹手腕。「你不知道我是哪一條道上的人物嗎?」 「我不該心疼綁傷了你。」早知就綁緊些。懊悔的霍笑天板著一張臉。 「就算你綁得再緊也沒用,龍門武術中有一樣掙脫術,足以應付各種難纏的繩結。」根本困不住她。 「嗯哼!」 「不太痛快?」她好笑地摟上他的頸項。 他若有所悟地瞅著她。「你故意讓我綁?」 「呃,這個……我在睡覺嘛!哪曉得有人變態得要綁我好施虐待。」她有的是借口推托。 「好雀兒,你給我裝睡?!」被戲弄的霍笑天一把扯開被子壓住她。 「你好重。」她不滿地推推他。 「哼!敢玩我,不給你一點教訓怎成,將來鐵定爬到我頭上。」他兇惡地呵她癢。 笑不可遏的朱雀連連討饒。「你使詐啦!我不服。」 「彼此彼此,我今天要讓你下不了床。」他像發誓道。 「只有今天嗎?」她挑逗的唇貼滑過他嘴角。 他冷吸口氣含住她耳垂。「明天永遠是今天,你休想逃得掉。」 「別說大話呵!霍總裁,我拭目以待。」朱雀勾起手指輕劃他胸肌。 第八章 「貝卡,你別難過,我一定會要那免崽子立刻娶你過門。」 「霍伯伯,我……」 話未竟,一陣輕泣先逸出。 低首斂眉的貝卡·索倫撫著下腹,清淚如雨地滑下芙蓉面,翦翦睫羽微微顫抖,她拎著絹巾試著眼角,抽噎的神清楚楚可憐,惹人想去呵護。 肌膚如冰雪,柳般細眉,杏眼柔而嬌媚,兩腮白裡透紅,小巧的唇形輕顫,纖細的骨架看似孱弱,一副我見猶憐的模樣。 在西方世界裡,她算是嬌小玲瓏,中美混血的她擁有中國臉孔的古典氣質,端莊典雅地展現出大家閨秀的風範。 她是每個在美華人父母眼中的好媳婦人選,非常有長輩緣,是眾人口中的善良女孩。 但是,內在是否如外表般純潔良善呢? 「貝貝乖,千萬別哭傷了身子,霍媽媽一定幫你作主。」她的寶貝金孫啊! 一臉喜孜孜的王琪忙叫下人燉湯熬補,一雙老眼直盯著她微凸的肚皮瞧。 「霍媽媽,你別怪笑天哥,是我不夠嬌媚才留不住他的心。」抿著下唇,一滴晶瑩的淚珠猶掛在貝卡眼角。 「胡扯,你都有我霍家的子孫了,那些鶯鶯燕燕哪比得上。」笑天那孩子真是不像話。 她含著淚強顏歡笑。「我怕笑天不肯承認孩子是他的。」 「他敢不承認我先打斷他的腿。」嚴謹的霍才亨厲聲一責。 他不會讓霍家骨血流落在外,受人嘲諷是無父的私生子。 「霍伯伯,貝卡知道你疼我,可是感情的事由不得人,他已經不愛我了。」她邊說邊哭泣。 「什麼愛不愛,都訂婚了好些年,夫妻和和樂樂過一生才是最重要的事。」家和萬事興。 「可是……」她欲言又止地垂下螓首。 「有什麼委屈你儘管對我和你霍媽媽講,我們都會護著你。」多惹人心疼的女娃兒。 貝卡淚眼婆娑地偎在王琪肩膀上。「我有兩個月沒見到他了。」 「怎麼會?前陣子不是見你們還蠻好的,有說有笑地來幫我過生日。」她頸上的珍珠項鏈還是她送的。 「他……他……」 「別支支吾吾地急死人,那渾小子做了惹你傷心的事是不是?」肯定八九不離十。 「霍媽媽,笑天哥不要我了。」她哭倒在手足無措的王琪懷中。 「不要你?!」夫妻倆面面相覷,不知他們兩人發生何事。 星期天原本是全家難得的休息日,王琪正想去找幾個朋友打打小牌,誰知門一開就見貝卡站在門外,一臉猶豫。 當場二話不說地帶她進門,委婉地問出她的心事,注意力全放在她聲稱已懷有三個月身孕的肚子。 想當然耳,孩子一定是兒子的,他們是未婚夫妻嘛!不然她也不會一進門就哭,一臉委屈地說不出話來,一心為孩子的爸辯解。 「他不許我到公司找他,家裡的門鎖也換了,打電話他不接,我在外面等也不行,他叫警衛趕我走……」 她聲淚俱下地控訴著,其中有多少真實性也只有她自己知曉。 「這個孩子在搞什麼鬼,他不曉得你懷孕了嗎?」王琪為她抱不平。 「就是從我告訴他懷孕的那天起,他就不再見我,還托人帶口信要我把孩子打掉,我不肯,他……他就不要我……」 「什麼?!他居然叫你拿掉霍家的長孫!」氣得發抖的霍才亨一拍桌子。 「他說我長得不夠漂亮,沒資格生下他的子嗣。」這句話她永遠記得。 兩年前某回她月事來遲了十天,誤以為懷孕地衝到他公司,興奮地向他訴說這個好消息。 而他先是冷冷地說不可能,後來在她強烈的肯定下,他才冷酷地說:「墮掉他,你沒資格生下我的子嗣,別污了我的血統。」 那時的她是多麼愛他,甘心忍受他擁有眾多女人,只盼擁有他小小的眷寵,成為他的妻子,撫育兩人的下一代。 而他只用一句話就打碎她的夢,將她付出的愛棄如敝帚,她也看清了他。 沒多久月事來了,碎了的心也再難平復,一點一滴的愛全化成恨,她不甘心在他傷了她之後,還能若無其事地和其他女人歡愛。 愛越深,恨越濃,除非死之才能解開魔咒。 「他眼睛是長在頭頂呀!像你這麼溫柔嫻雅的女孩都不好好珍惜,待會他回來我替你罵罵他。」 「不要呀!霍媽媽,他已經嫌棄我了,我不想讓他以為我來埋怨他的不是。」她滿臉哀求地道。 「他本來就不對,你早該來找我們兩老為你主持公道。」可憐哦!一個女孩子默默承受這種折磨。 貝卡輕撫著小腹,「孩子一天天地大起來,我好難對母親言明,只說胖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