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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頁     寄秋    


  「呸呸呸!別把口水往我嘴巴送,你是故意的。」可惡,她要殺了他。

  一張笑臉嘻嘻哈哈地往前淒,「口沫相濡呀!我怕你又忘了親愛老公我。」

  又不是頭一回吃他的口水,只不過這次的份量多了些,誰叫她不安於室背著老公偷歡,小小的懲罰不能少,不然她會養成爬牆的壞習慣。

  綠帽好戴,頑妻難馴,他得把牆築人云霄,免得老婆老是不睡覺,折了枝紅杏站在牆下研究磚石的紋路。

  「你夠了沒,我真後悔救了你。」她咕噥地拖著他緊抓不放的手,走向陰暗無人的角落。

  「我還沒以身相許呢!你想要了是不是?」他眼帶色慾的瞄瞄暗無一人的空間。

  是簡陋些,沒張好床肯定不舒服,但大小剛好容納兩人偷情。

  她在黑暗中瞪了他一眼。「拿把刀往你脖子抹,記得磨利—點。」

  「祖訓有雲,『得人點滴,泉湧以報』,我怎麼捨得讓你當寡女。」他是傳統男人,祖訓不敢違。

  「沒關係,留下你的遺產,我會用你的錢買十個年輕力壯的男人來伺候我的需要。」她絕不客氣用他的死人錢揮霍。

  瞠大森沉的黑瞳,他嘴角的笑容隱去。「心兒寶貝,你讓我見識到最毒女人心。」

  「別叫我心兒,在『烈火狂焰』我是火的象徵,你可以稱呼鐮『虹』或是『烈火玫瑰』。」她壓低聲量拋去向水心的外衣。

  水與火不相容。

  「告訴我,另一個你在做什麼?」他很想弄明白她出現前在哪裡,和誰在一起。

  衛星訊號是鎖定這幢建築物,在他循線而至前有將近三十分鐘的空檔,她的藏身處顯然在夜總會的某處。

  「我就是我,現在的我被你控制。」她兩眼明亮,眼影的銀粉在暗黑中發光。

  搖搖頭發出輕笑聲的白虎輕嚙她的耳垂。「不老實的女孩:你以為我查不出來嗎?」

  「龍門的白虎堂主誰敢小覷,小女子渺小如滄海一栗,需要你勞師動眾嗎?」向水心的嘲諷是不讓他深入調查。

  雖無利害關係,「虹」組織多少要忌憚龍門的實力,要是哪天狹路相逢起了摩擦,她的人手縱然優秀也足以一擋百、擋千但仍難抵抗龍門的精銳盡出。

  不想讓「虹」曝光,它的存在屬於機密,她有義務保護「虹」的成員,畢竟她是他們的頭兒,即使個個無情無義不肯出手相助。 

  白虎眼一瞇。「老婆,你的見識真叫我驚訝,我越來越不瞭解你。」

  四大堂主及四大護法是龍門的高階人員,除了入門十年以上的弟子和各地分堂主外,外人鮮少見過他們的真面目。

  尤其是他很少回台灣,大部分時間均待在美國,此地的黑道分子都不見得認識他,何況是她。

  種種疑點著實叫人納悶,她到底是誰?

  「你在瞪我。」笑面虎笑不出來了吧!

  白虎倏地揚起無害的笑臉。「你冤枉我了,老婆,我是深情款款的看你。」

  「是嗎?」向水心揚手取下他的眼鏡。「你有一雙非常狡猾的眼睛。」

  太大意了。「而你有對騙死人不償命的迷魂眸,充滿虛偽。」

  俗稱「謊言之眼」。

  「你來找我吵架的嗎?」她聲一冷,手往他胸前一推。

  「不,我來找回真正的你。」她練過武功。白虎微麻的胸這麼告訴他。

  並非一般的拳腳功夫,手綿力巧地帶著源源熱力,她學過門女子專修的軟性武學,這點他可以肯定,而且學得不差。

  白虎直對著她笑,掌握的力道陡地加重,幾乎要折斷她的手。

  「收回你的話。」

  「欺負女人是你的拿手絕活嗎?一粒老鼠屎壞了龍門的俠義心。」她是笑臉菩薩,要笑大家一起笑。

  代名烈火玫瑰的向水心心高氣傲,倔強地不肯屈服,雇賭他的底限在哪裡,能容忍到何種程度,是否值得她心。

  所謂打不過就加入他,這些時日的相處讓她體會到一件悲陰事,他的固執不下於她,而且對她的執著是誓在必得,她絕沒逃脫的機會。

  龍門的體系密如蟻穴,不管她怎麼逃都無法衝破層層網羅,立刻的後悔是無濟於事。

  要嘛!就逼他徹底放手,否則就捕捉他……的心。

  情字會讓很多人放棄固有的原則,要她交心得先拿真心來押,她不做賠本生意,若不確定他的心是全面傾向她,她是不會輕易動心的。

  「寶貝,你讓我很生氣。」心軟是要不得的情緒,他沒法對她動粗。

  先愛的人總是較吃虧。

  她霹出真誠的甜笑。 「誰叫你是白虎呢!氣死是你涵養。」

  好美的笑容,甜入他心坎裡。「小磨人精,我要吻你。」

  「你哪一次問過我,強取豪奪像個土匪,惡劣的造成既定事實。」以為她看不出他的詭計。

  「迷人又美麗的嬌艷玫瑰,請容許我親吻你。」行了個宮廷式禮儀,他故作紳士的開口詢問。

  她伸出手背。「我允許你親吻我嬌嫩的手背。」

  「你等著吧!小妖精。」白虎拉過她的手,一記深切的吻覆上她的唇。

  兩人忘情的擁吻,在地下總部的七人對著電視牆直搖頭,個個表情凝重。

  「她有沒有搞錯,白虎是敵是友還不確定耶!幹嘛急著投懷送抱。」

  「橙,你還小不懂,男人是很好擺弄的感官動物。」金髮男子感慨的一喟。

  藍在一旁加了一句。「美人計。」

  「喔——」她瞭解了。 

  淡漠的綠瞟瞟一言不發的紫。「你是保鏢,頭兒的命歸你管。」

  他站了起來冷冷一瞄。「干我屁事。」

  人家在談情說愛,他們在背後討論「情人看刀」,要是情路走得不順,他們就是罪魁禍首。

  不能饒恕。 

  ZZ  ZZ  ZZ

  「我們在談戀愛了嗎?」

  一句狀似玩笑實際認真的話脫口而出,兩人同時怔了一下,不管是開口的人或聆聽的人,都有著相同程度的震撼。 

  一個懊悔不經腦的輕率打破了「神話」,噯昧不明的情愛最為神秘,退可守進可攻,又不用負責任,哪天變了心各走各的路彼此不會留下負擔。

  而另一個則以怪責的眼光凝視,認為她不該質疑他的真誠,

  信任是連累情感的重要條件,聰明如她不該試探,她只能進不能退。 

  「是的,我們在談戀愛。」

  一身紅衣的向水心抬頭一視。「你不覺得我們現在的情況很奇怪嗎?」

  她不談交往,以「情況」代替,逃避的成分十分明顯,仍想保絕對的自主權。

  「我追求你,你接受我,很正常的程序,我看不出怪在哪裡。」輕忽,他的口氣淡得危險。

  「你幾時追求過我?根本是變相的勒索。」情感。她不以然的莞爾一笑的白虎彈去她肩上的灰塵。「要我送花、送巧克力,日在大門口站崗,每天接送你上、下班……」

  好迂腐的畫面,太老舊的手法會讓人發瘋,她不敢想像自己-肥皂劇主角的蠢樣。

  她是乖乖女向水心,平凡無奇的小護士,若是一天到晚接-荊人妒羨的目光,三不五時撿幾句冷嘲熱諷,好好的太平日子不過,恐不悠哉,叫她如何冷眼笑看人世荒唐,她第一個成了笑而他……

  「我記得你還是住院病人,身體好得足以追女人了嗎?」他看來比她健康。

  「為了我親愛的老婆,手殘腳殘也不能輕心,你太壞了。」他傷好得差不多,習武的人復元較快。

  不出院的理由不外是躲避某人的監控,另一方面是追妻,他傷勢不到住院的程度,在他看來不過是個小傷口,自己就能處在扛湖上打滾了許多年,大大小小的傷受過無數次,久傷成醫,抓把藥草一敷就沒事,不需要大費周章。  因為她在.所以他勉強忍受醫院的藥水味,不時偷兩個吻解說實在話,一天三次的藥丸還真難忍受,他吞得快反了,要不是她心腸壞硬逼他吃下,否則早就丟在垃圾桶

  「我哪裡壞,好歹人家給了我,笑臉菩薩』的美稱。」壞得有格。

  「這裡壞。」他指指她的心。「你相信有不吃肉的老虎嗎?」

  「你要改吃素。」一想到他頭頂點六隻戒疤,她就很想笑。

  「老婆,你在嘲笑我是不是?」眼一橫,他假裝發火。

  「少在我面前秀你的假面具,這一點你不如我。」她才是高手。

  他不否認,她幾乎騙過所有人。「甘敗下風。」

  夜風有點涼,剛出了夜總會,一輛焊著龍形標誌的跑車就停在當前,白虎帶著向水心上車,二十來歲的「司機」在徵詢過他的意見後駛離。

  高級的座墊,豪華的裝備,一流的車體設計,她不是井底蛙,至少還知道「司機」是本地的高科技精英分子,職位是理級的。

  她不問他要帶她去何處,隨心所欲的來到幽靜小湖。

  很陌生,肯定是私人產業,隸屬於龍門,在台北地區是找不到佔地如此廣大,純為休閒的秘密天地,有錢真好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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