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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頁 寄秋 「戰政,你會是個體貼的男朋友。」頭一偏,高燒擊潰了伊諾雅。 「喂!你說這句話是什麼意思?是不是承認你也愛我……」咦!怎麼軟趴趴的不說話? 一摸—— 天哪!好高的溫度,他為什麼粗心地沒發現她異常的紅暈是高燒所致,還當她不好意思赧紅了雙頰。 心急如焚的戰政想到的第一件事是取水為她散熱,但看來一模一樣的獅子各據洞口的一方,讓他進退兩難乾著急,想不出什麼好法子。 難道真要他和獅子打交道? 「小姐,你也暈得太早了吧!不負責任。」起碼先把那棵草拿過來再說。 唉!死就死吧!做人乾脆些,她都能幫你擋子彈了,你不能幫她拿棵草嗎? 抱著必死決心的戰士輕輕放下高溫的愛人,小心栘動腳步避開她口中的壞獅子,忐忑不安的朝好獅子伸出友誼的手。 其實他完全分辨不出兩頭獅子的差異,僅憑一棵草來判斷它們好壞,將命交給上天決定。 「塔恩乖,伊諾雅需要你,把你嘴裡的東西給我。」但別拿我當食物。 他一說完,叼草的威猛雄獅仰首走來,超乎意外的溫馴,嘴一放那棵草掉入他手心,沒有走遠地原地繞行兩人。 最後它選擇在他們身邊趴伏,不讓壞獅子路塔越雷池一步,警戒著。 ××× 「果然是好獅子,真不該小看獅子的智慧。」 雨停了,天空出現一道七彩虹。 萬物由寂靜中醒來,欣欣向榮地不復昨夜的蕭條,第一道曙光由東邊射出,金芒冉冉地灑向叢林深處,沉睡的花兒因此綻放。 草原上的屠殺殘像已不復見,萬象更新的新綠依然吸引著無數動物前來覓食,一片的血腥早被雨水沖刷掉,還以原來的寧靜。 夜裡高燒不退的伊諾雅讓照顧她的戰政徹夜未眠,眉宇深鎖地想辦去為她排熱,極盡所能讓她不再發熱,呼吸漸穩,完全忘了身在獅口之下。 其間壞獅子路塔多次挑釁欲上前,好獅子塔恩便起身阻擋,低咆地要它離開不准進犯,同樣不得安寧的守候她一夜。 最後自討無趣的路塔訕訕然離去,一副沒把死對頭咬死非常可惜的模樣頻頻回首,看能不能有機會反撲。 在它走後沒多久伊諾雅的燒退了,抱著一堆水果的莫札特像是來負荊請罪,它在洞外待了一夜不敢進來,因為壞獅子擋在洞口,它怕被一口吃掉。 雨過天晴。 天一亮,伊諾雅情況好轉,戰政也累垮了,眼皮沉重地擁抱暖體沉沉睡去,不受塵俗凡囂干擾。 緊繃的神經一放鬆,身體的疲累自然而然浮現,他一直睡到過午後才清醒,而盡責的塔恩始終沒離開,以鼻子蹭了蹭他幾下。 大概是受到心愛女子的影響,他不由得脫口而出的給予讚美,主動撫撫它的獅毛不再害怕,當他是有義氣的朋友。 「別搔它耳朵,你會把它寵壞的。」它是野生動物並非寵物貓,不能養成它的依賴性。 「啊!你醒了,我快被你嚇死了。」戰政立即探摸伊諾雅看還有沒有發燒,用莫札特裝在竹節裡的水餵她。 哪有人說暈就暈毫無預兆,起碼先預告一聲讓他有心理準備,別突然「暴斃」害他手忙腳亂,既要照顧她又要防獅子偷襲。 幸好塔恩很乖、很盡責沒讓他分心,而她的高溫也逐漸消退,否則他真不知如何才好,坐困愁城束手無策。 叢林不比便利的都市處處藥局林立,即使有心也無能為力,千萬種具有特殊藥性植物的原始藥局就在面前,但他一樣也不懂。 經過這幾日的叢林歷險,他發現他所學所知的有限,實在不算一位有專業素養的記者,他太容易滿足現狀而不思上進。 他要學習的東西太多太多了。 「看來你還活得好好的,沒被我的叢林給吃了。」只是精神狀況顯得不太好。 黑眼圈十分明顯。 「我怎麼捨得比你先死,把你便宜給其他男人。」一見她沒事了,放鬆的心情讓他幽默的調侃她。 這傢伙真是……「老愛在口頭逞威風,我要真有個不測,恐怕你也離不開這座獵食者密佈的叢林。」 「唔,吾愛!你可別小看男人的潛能,如果膽小如你都能成為名噪一時的女泰山,那我的成就肯定高於你。」只要給他機會。 適者生存。 「吾愛?」伊諾雅細細咀嚼這句愛語,心裡一暖的展露憨媚笑意。 戰政深情款款的描繪她英氣的眉。「我愛你,從你還是膽小的小女孩開始,直到你成為叢林之後,我仍深愛著你。」 他不會再讓她由手中溜走,她是為他而生的叢林精靈,生命女神。 愛情領航員。 「戰政……」她能感受到那股愛意泉湧而來,她動容了。 「沒人連名帶姓地叫自己的情人,你可以叫我親愛的或是政。」情人,甜蜜的宇眼。 「情人?」他們進展到那種程度了嗎? 聽來很撩心。 「心愛的,別想抵賴,快叫一聲來聽聽,我可是專制的暴君。」他不嫌肉麻的逗她,硬將自己刻在她心版上。 笑得很輕的伊諾雅配合的示弱。「是,親愛的政,我臣服在你高貴的靈魂之下,希望你能高抬貴手,別害我笑到肚子痛。」 「哼!沒浪漫細胞的女人,幸虧我早就認命了。」他低笑的邊抱怨邊吻她。 愛上一個萬獸倚重的女泰山,他能不把大男人主義扔在一邊嗎?誰叫他犯賤的愛慘了她,黏在她身上的心再也拔不回來。 「我愛你,記者先生。」 嗄!是他耳朵出了問題吧? 難以置信的戰政睜大眼看著懷中盈笑的佳人,一時間失神地不敢相信她開口說出那句話,整個人呆住的發不出聲音。 「我愛你,永不後悔。」人生總有一回叫人甘心粉身碎骨的愛情,而她無侮的選擇了他。 「你……」他開始傻笑,終於聽進她輕逸的喃語。 她愛他,他高高在上,不敢褻瀆的公主居然開口說愛他,他該不該跳起來歡呼,向全世界宣佈這個突來的好消息? 他太興奮了,興奮得不能自己,身體內的每一個細胞都在歡唱。 那表示他可以為所欲為咯!「別打壞主意,一臉淫蕩。」拍拍他臉頰,伊諾雅由他轉為邪氣的眼神讀出他的意圖。 他的笑,來自寬心。「人性本色不能壓抑,人類千萬年來的傳承就靠它了。」 「我還很虛弱。」這人真是不老實,一有機會便無法無天。 「沒關係,我很強壯,我會支撐你。」他才是出力氣的人。 「我受傷了。」眼底流露著笑意,事實上她無意阻止他。 一切順其自然。 低頭一視血液凝固的傷口,他輕輕的落下一吻引起她一陣微顫。「我會小心不讓你發現它的存在。」 「很難吧!」她又有種發熱的感覺,呼吸漲停在胸口。 「不難,一點也不難,因為我愛你。」愛,排除所有的困難。 這句話讓她心服了,愛令人動心。 即使她擁有掌控萬獸的能力,在愛情的領域中仍是生手,但她並非不解人事的處女。 早在開羅學院唸書時,她的第一次便給了她的指導教授艾撒克,那個傲慢的艾撒克,兩人都很意外,但選擇不說破。 她是討厭他的。 但是在陌生的環境中她只認識他,不自覺的產生依賴心,當時的她心裡仍存在幼時膽小的影子,因此有了軟弱的一次。 事後他們來往過一段日子,也有過幾次性的交集,原來她會愛上他的,可是她卻發現他有別的女人,因此這段尚未萌芽的感情夭折了。 她知道他喜歡她,但她無法接受他。 不只是他的傲慢,還有庫克拉族習俗,他們族裡的男人可以擁有七名妻子,而且以妻子款待他們的至親好友,以及遠道而來的客人。 「你早有預謀了是不是?」若非他撫上她的身體,她還不曉得蔽體的豹衣已不見蹤跡。 愣了一下,戰政大笑的吻住她。「不,我是必須替你散熱才脫下它,你讓我的身心煎熬了一夜。」 當時他急於救她沒想那麼多,只希望她快快退燒,所以腦子裡所儲的常識全都用上,不管對她有沒有益處。 不過現在想來倒有點預謀的意味,玲瓏有致的美麗胴體展現眼前是一種福利,忍了一夜總該給他點報酬,他的靈魂並不高尚。 反倒近乎卑鄙。 「我覺得我吃虧了。」平白養了他的眼,而她毫無所覺。 「沒問題,我讓你討點利息回去。」他迅速的解開唯一的束縛。 其實他早裸露了上身,只剩下一件半乾微潮的長褲。 這算是讓她佔便宜嗎?她不以為然。「你有一副很美的身體。」 「是健壯,請用對形容詞,你才是真正擁有美麗的人。」美得他愛不釋手。 「計較……」嗯!她喜歡他的膜拜,用他溫柔的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