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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頁 寄秋 這樣的男人是不是同性戀她心知肚明,口頭上死不承認並不表示心裡贊同,她只是愛逞口舌之勇,殺殺這幾位大哥的威風。 不過這不代表她可以任人吃豆腐。 「若若——如果你存心想惹惱我,恭喜你成功了。」他的吻有那麼難受嗎?她居然敢抹掉他的印記,斐冷鷹有些不是滋味的想。 「那有沒有獎品可領?盡職的護士不好當。」她說得雲淡風清,和他暴烈的陰鷙正好相反。 不怕死的女人值得列入稀有動物。孟子忻咳了一聲,「小護士,不要挑戰幫主的怒氣。」 「子忻說得對,我不想將小護士棄屍荒野,如果你再挑釁……」丁介鴻有些佩服她愚蠢的勇氣。 表面上,幫主尚未動怒,故而能容忍她的放肆行為,但若是真發起狠來,十個小護士都得回去排隊,準備投胎重生。 小護士、小護士,小護士不是人呀?白紫若氣極了,「我有名有姓,不要一直叫我小護士,你怎麼不乾脆叫我面速力達姆。」 「面速力達姆?」兩人愕然。 ※※※ 薩天幫總部一角。 「斐老,你可真幸運能逃過一劫。」該死的小雜種,沒事幹麼救他。江文誠在心中暗罵。 斐再馭擠出虛偽的笑。「托你的福,虛驚一場。」 老狐狸,想要他死沒那麼簡單。 「你回來就好,咱們可以合力扳倒那個小畜生。」 最好祖孫能一起上路。 你才是畜生。「是呀!薩天幫是咱們打下的天下,怎能交給一個半洋鬼子打理。」 「對對對,言之有禮。」哼!若不是要挑起幫裡內訌,自己還懂得派人殺他呢! 「祝咱們合作愉快。」 「哈哈哈……」 兩個人各懷鬼胎坐在一角算計著,鹿死誰手未見真章,黑影漸漸籠罩薩天幫。 第四章 氣氛鬧得很僵,三個大男人無語,小護士一手叉腰怒視著,如同三國鼎立時期,曹操和孫權爭奪天下,劉備明修棧道暗渡陳倉,使計引起兩雄相殘,好坐收漁翁之利。 霸氣的曹操是斐冷鷹,怒火憤張的孫權正是小護士白紫若,而涼涼地看兩虎相爭的劉備和諸葛孔明則是左、右兩護法。 他們很自動地晾在一旁作壁上觀,冷眼看這場男人與女人的戰爭。 「我是薩天幫的幫主,他們是我的手下,左護法丁介鴻,右護法孟子忻,而我,絕、不、是、同、性、戀。」 女子難養也。 斐冷鷹放下身段不與她爭,很冷靜地介紹自己身份,在他懂事以來,第一次對女人和顏悅色,只是口氣難免有些生硬。 「喔!我明白了。」幹麼,相親呀!她才沒功夫管他祖宗八代。 眼神一定,他不太滿意地說道:「就這樣?口吻太敷衍了吧!」 「不然你想怎樣?要我寫千言悔過書,還是負荊任你鞭罰,難不成要綁十字架遊街示眾?」腦袋有毛病。 她沒繼續落井下石他就該偷笑了,還一副被她倒了會的鳥屎樣,有沒有搞錯,他是不是同性戀關她屁事。 天下本無事,庸人自擾之。 「你很沒誠意。」斐冷鷹很悶的說道。 「你煩不煩呀!婆婆媽媽的哪像個大男人。啊!對了,你該把藥丸給吞了。」 盡顧著應付他的刁難,差點忘了護士的正職。 白紫若從紙杯倒出五、六顆色彩鮮艷的藥丸,另外將礦泉水注入紙杯內,大約八分滿左右。 「快吃,不要耽誤我的時間。」 藥……丸?斐冷鷹面有難色地望著她強塞過來的藥,在眾人注視下,勉為其難地混水吞服,藥丸還差點卡在咽喉。 從小他最怕打針吃藥,所以盡量不讓自己有生病、受傷的機會,因此鮮少人知道他這個弱點。 而這次住院,在偷血事件之後,他就抵死不讓針頭、藥丸之類的東西近身,因此每每以惡劣的態度趕走醫護人員,所以這間病房才有恐怖的三O五之稱。 另一方面也因為她遲遲未出現,他順勢將怒氣發洩在他人身上,導致傷口至今未癒,留下一個難看的爛痂。 「等一下,你要去哪兒?」一見她要離開,斐冷鷹連忙喚道。 白紫若沒好氣回過頭。「飯也吃了,藥都吞服,應該沒有我的事了。」 「小護……護士小姐,你還沒替幫主換藥呢!」 話趕緊一收,丁介鴻吶吶地指指有些零散的帶血繃帶。 「喔!」真麻煩。 這時她才記起藥盤上的繃帶和瓶瓶藥罐原來是為他準備的,原先她當是護理站的同事在匆忙中放錯呢! 「你好像很不耐煩,換藥可是你的工作之一。」 斐冷鷹雙臂攤直,狀似輕鬆地等她走過來。 瞧他那副拽樣,待會非教他拽換成洩。「當然,希望小鷹別變成小鳥。」她借用先前那位大奶媽的「暱稱」。 他眉頭微微一蹙,對這個稱呼很不認同,食指朝她一勾,「來吧!我的若若。」 讓她死了吧!白紫若忍住翻白眼的衝動,他在叫小狗呀!不過是換個藥罷了。 她不是回應他的「召喚」,而是執行護士的職務,她手指靈巧地剪開他胸口的繃帶,對他復原情況頗為不解,怎麼結痂的傷口還會沁血。 「你好香喔!用什麼牌子的香水,迪奧還是香奈兒?」他貪婪地將頭埋在她頸側細聞。 「麗仕香皂啦!笨蛋。」照顧蟲寶寶們哪能擦太冶艷的香味,他的嗅覺神經退化了。 此時,白紫若閃過一絲壞心,嘴角揚起四十五度角的邪笑,笑得令人失去防備,讓斐冷鷹的眼睛幾乎移不開她發亮的巧笑中。 剎那間,哀號聲起—— 「噢!你……你想謀殺……好狠的女人。」 他的五官全皺在一起,斐冷鷹不敢相信她會用這一招整他,她竟硬生生地將繃帶連著皮肉用力撕扯,縫合的線頭跟著皮肉黏在繃帶下。 沒有警告的劇痛襲來,他咬牙忍著疼入骨骸的椎心傷痛,齜牙咧嘴地不敢去碰觸已發炎的傷口。 一旁的兩護法見狀張大嘴巴,眼睛瞠得圓睜睜,最後隨著白紫若的笑聲轉身,背著幫主偷笑。 「聽過這幾句話吧!惡有惡報,不是不報,時機未到,我現在是替天行道。」白紫若賊笑著,所以老天該頒張善行獎給她。 「你在……指你自己嗎?」斐冷鷹不認為她算是善人。 善人會有她那等邪惡舉動,他是病人耶!她真是一位不像護士的頑劣護士。 她揚起手中的鑷夾,示威地晃動。「先生,你的命運堪虞,需不需要布棒來咬?」 看了一眼「凶器」,為了不在屬下和她面前丟臉,他硬是將懼意壓抑住,表現出冷到極點的陰沉蓋住心中真意,扯出有點難看的清冷笑容。 黑道大哥伯一根小小鑷夾,傳出去他還用在道上混嗎?刀裡來子彈裡鑽,滿地屍紅殘肢他都能冷眼視之,何畏沾滿碘酒的……碘酒?! 她……她……她一定在報復。 「我想先擦雙氧水或紫藥水,碘酒似乎就……啊——魔……魔女呀——」 就在斐冷鷹吞吞吐吐、拖拖拉拉地猛眨睫毛時,狠心的白紫若已毫不猶豫地將未稀釋的碘酒倒在棉球上,直接往他靠近心臟旁醜陋的蜈蚣疤抹去。普通傷口碰到稀釋過的碘酒就已經很痛了,更何況發炎的槍傷用濃縮碘酒「淋」,那種痛不可用言語以形容。 「殺豬呀!虧你還是人家的大哥,別笑破黑道大哥的肚皮,叫得真難聽。」 哼!在醫院還敢吆喝人,也不擦亮蒙灰的黑……咦,他眸子是綠色的?剛才鬧了老半天她怎麼沒注意到。 哎——不管了,去他的黑眸、綠瞳,在醫院有權利給人臉色看的,只有高高在上的醫生和主宰死活的護士大人,其他人識相點閃邊。 幫主、大哥還不如一根小針頭管用,馬上讓人溫馴地捲起袖口,自動被擺平。 所以醫院是護士的地盤,大哥到此也得低頭。 丁介鴻看了很不忍。「護士小姐,你不能……輕一點嗎?」光聽那聲哀吼,他的胸口跟著一痛。 白紫若用「權威」的眼神瞪了一下。「你行就來接手,不要妨礙專業的工作人員。」 丁介鴻小聲咕噥著。「擦藥嘛!誰不會。」 「你說什麼?」在上繃帶時,白紫若眼角瞄到他唇片在動。 「沒有沒有,你是我見過最有愛心的護士。」惹熊惹虎,就是不能惹到手拿利剪的女人。 孟子忻一聽,猛地噗哧一笑,接著趕緊閉上關不住的嘴巴,免得下回不幸受傷碰到這位有「愛心」的惡女護士,然後像幫主一樣慘遭「橫禍」。 碘酒!她真敢下手,連眉頭都沒皺一下,反正受害者是躺在病床上怒目以對的可憐幫主。 他覺得自己很沒良心,竟如此幸災樂禍,好歹受苦的是自己最尊重的幫主。 「好了,藥換了,待會你們挪個人手幫他擦澡,我怕由我動手他會因窒息而亡,死因是溺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