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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頁     寄秋    


  以前他們為了哄女兒吃藥,就先煮了一鍋和藥汁顏色相似的黑糖水,先喝了糖水的心心便不疑有詐,一口喝掉了藥汁,等到入口之後才知道受騙了,當初她也是這麼說的。

  「老公,她是……她是……」柳紛紛已經激動得快說不出話。

  心心發現自己說錯話,有些困惑地抓抓自己的手指頭。「我不是……故意這……麼說的。」

  楊清明理智地問白迪爾,「你們在育幼院領養了她嗎?對她的身世知道多少?」

  「這個……你問她吧!孩子是跟她一起住的。」白迪爾指著諾威兒,詳細的情況他並不知情。

  「小姐,請你快告訴我們,她是不是……是不是……」柳紛紛捉住諾威兒的手,語氣急躁得連不成一個句子。

  「紛紛,冷靜點,別嚇著人家。」楊清明扶著妻子的肩膀。

  「其實你們可以自己問她。」諾威兒故意不答覆他們,指了指心心說道,她心中還犯著嘀咕,幹什麼那麼用力?捉得我的手好痛。

  心心緊張得絞著手指頭,不曉得這些大人在說些什麼。「天使姊姊,你們在說什麼?」

  諾威兒扳開心心交纏的手指。「他們有話要問你,你就把你知道的事告訴他們就好。」末了她摟了心心一下。

  「我……你們要問什麼?」心心有一絲惶恐,緊握著諾威兒的手。

  「小妹妹,你不用怕。今年幾歲了?」楊清明盡量以平穩的口吻問她。

  心心瞄了諾威兒一眼,見諾威兒鼓勵性的點頭,她放大膽地說:「我今年七歲了。」

  七歲?和我女兒年歲一樣。楊清明有些訝異的想著,又緊接著問道:「你知不知道你的親生父母是誰?」

  心心搖頭表示不知。

  「你叫什麼名字?」楊清明的手心冒著冷汗,一顆心期待著奇跡。

  「我只知道自己的小名叫心心。」這是她惟一的記憶。

  「心心?!她是我們的女兒,我們的女兒呀!」柳紛紛無法控制的抱著她大哭。

  心心的本名是楊時心,小名就是心心,所以柳紛紛立刻認出自己的女兒,而楊清明則難掩激動之情,悄悄地用手臂拭去眼角滑落的淚。

  「你幹麼陪他們哭?」白迪爾用指背替諾威兒抹去淚珠。

  「感動嘛!」諾威兒雖然當了七年天使,她還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淚腺。

  心心模模糊糊的不知道發生什麼事?看到柳紛紛抱著她哭,一時慌了手腳,連忙向天使姊姊投了個求救的眼神,因為她不會安慰人。

  諾威兒拍拍柳紛紛的背,「楊太太,你太興奮會嚇到心心的。」

  「是呀!紛紛,你看女兒快被你的淚水淹死了。」

  楊清明安慰著妻子並向諾威兒感謝的頷首一笑。

  「我……我太……太高興了嘛!」柳紛紛的眼睛不住的看著心心的臉,生怕自己眼一眨心心會消失。

  「天使姊姊,他們到底是誰?」心心有點被他們搞亂,但聽到女兒兩字,心中有絲喜意。

  「他們是你的親生父母。」諾威兒將實情告訴心心。

  「爸爸?媽媽?」心心偏著頭看他們。

  「我們是你的爸爸和媽媽,都怪媽咪當初不好沒有看好你,才會害你被人群擠散。」柳紛紛自責地解釋著。

  「你們真的是我父母?!」心心眼中有著驚喜的光彩。

  「他們真的是你的父母。」諾威兒送她一個肯定的大笑容。

  「爸、媽!」這次輪到心心鬧洪水,因為她終於找到了親生父母了。

  「他們的事辦完了,接下來該辦我們的事。」白迪爾一手摟著諾威兒的腰,頭沉在她身旁輕語。

  「知道了。」諾威兒也欣然地回答著。

  諾威兒和白迪爾兩人說完話之後便悄然離去,把重聚的喜悅留給他們一家子。

  「真的嗎?你確定要這麼做嗎?」

  藍天蝶一路不停地問這句話,重複的次數教人想尖叫,不過這不能怪她震驚,因為自從他們硬拉諾威兒到花坊後,就很難找到她的蹤影。

  所以當她提出要求時,藍天蝶才會像木頭一般僵硬,不敢置信她會主動出擊。

  「真的。藍天蝶,你口不渴嗎?莫非你是跳針的唱片不成,一直重複是很傷耳力的。」諾威兒很吃力的回答她,心想最近沒做什麼缺德事,為什麼會遭到和少根筋的人同車,還得忍受她殘忍的摧殘。

  「我是怕聽錯了。」藍天蝶還處在高度震驚之中。

  「不管聽錯了,還是聽對了,我們已經到了。」諾威兒故作鎮靜地看著這幢歐式建築物,心裡頭忐忑不安,好像尋寶遊戲快結束時的心情,不知眼前是真寶物還是廢物。

  「你怎麼知道是這裡?」藍天蝶比她還要緊張,手心都濕成一片。

  「因為我是天使呀!」諾威兒感受到一股強烈的吸引力在呼喚她,深刻到她想去忽略都不成。

  「哦——拜託,你不要老說這一句好嗎?」藍天蝶趴在方向盤上哀叫。

  「你不想下車嗎?」她倒是有些膽怯,很想打退堂鼓,可是一想及白迪爾熱切的眼神,唉……

  「當然要下車。」藍天蝶怕諾威兒跑掉,趕緊抓著她下車。

  房子內的擺設和格局,都是她最喜歡的樣式,原木的地板樓梯,窗戶外直排的吊蘭,淺乳黃色的薄紗窗簾,窗外圍繞了十數棵高大的樹木。

  「你怎麼不走了?」藍天蝶從背後推著她。

  「這裡佈置得很優雅、很柔性,令人感受到家的溫馨。」諾威兒打量著這個房子,比她在雲居的窩更舒適。

  「這是白大哥特別為你佈置的,一切以你的喜好為主。」六、七年前就蓋好了,只是一直等你醒過來。

  她心想。

  「是這樣嗎?」諾威兒不想反駁,也許自己就是藍天舞吧,在沒看過藍天舞以前,她也不敢下定論。

  扶著圓滑的原木扶把往上走,諾威兒的心跳聲加速,想她在天界有天不怕、地不怕的稱譽,現在連跨一步都覺得沉重,好像要上斷頭台。

  白迪爾斜靠在門邊等待她進入,諾威兒看了他一眼,側身的進人充滿茉莉花香味的房間,床上隱約可以看見一個女子的身形。

  她深吸了一口氣,勇敢地往前邁進,然而當她看見床上的人時!她的臉立即失去血色,慘白的看著床上的女子,那張臉孔分明是自己,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諾威兒輕觸著床上人兒的手,證明她是溫熱的肉體,這麼近距離的看著她,好像自己是離開肉體的靈魂,直覺想為她做些什麼。

  「白大哥,姊在看什麼?」藍天蝶小聲的問,怕吵到一臉聖潔的姊姊。

  「噓,靜靜地看。」白迪爾兩眼直視著諾威兒,不想錯過她的每一個表情和動作。

  驀然一點金光從諾威兒食指逸了出來,慢慢地擴散把兩人包圍在金光裡,白迪爾和藍天蝶被金光照得幾乎睜不開眼,兩人伸出手用手背擋著光線。

  「到底在搞什麼?」白迪爾低聲咒罵,文老先生並沒有說過這一幕。

  「我怎麼什麼都看不到?」藍天蝶瞇著眼睛猛瞧。

  一波波的記憶湧上諾威兒的心頭,她看到十歲時的自己從樹上摔下來,一位帥氣的大男孩來不及接住她而被壓在地下流鼻血,她嚇得大哭,他反倒不顧那流下的鼻血捂著鼻子安慰她。

  然後是十一歲、十二歲、十……一直到十九歲的記憶。她看到位賣花的小女孩差點被車撞了,她想也不想的拉開那小女孩,自己卻被拋了出去。

  當她有意識時已站在一堆血泊旁看著自己的軀殼,當時有個聲音催促她回去,可是疼痛的撕裂感讓她受不了,只有拋棄自己的軀殼離去。

  此刻的諾威兒明瞭了一件事,藍天舞就是她,而她就是藍天舞,只是有一點她不明白,幾時天堂可以任用一名尚未死亡的人類靈魂為天使。

  金光慢慢消退,諾威兒心中有股滿滿的深情,當初自己怎麼捨得放下如此深情待她的男人而離開?

  諾威兒用著她熟悉的深情走向白迪爾,輕輕地把手放在他的胸口,頭柔柔地擱在自己的手背上。「對不起,讓你久等了。」

  為了這一句話,白迪爾認為值得了,一切的付出都得到報償了。「你值得我等待。」

  諾威兒哭了,「謝謝你,不曾放棄我。」她好愛好愛他,她怎麼可以忘記他?

  「放棄你等於放棄我自己。」白迪爾語中有著哽咽,他用顫抖的手撫摸她那如緞般的秀髮。

  藍天蝶感動得泣不成聲,這才是她想要的愛情。

  「七年來,我一直忘了告訴你一句話。我——愛——你。」諾威兒含淚傾訴遲來的愛語。

  「我也愛你。」白迪爾回應她的深情,他終於可以放肆地擁抱她,擷取那久違的真情。

  「這些年苦了你。」諾威兒心疼的說著。

  「不苦,一點也不苦,因為我等到你了。」他托起諾威兒滿臉淚痕的桃腮,溫柔地吻去那些晶瑩的淚水。

  「傻瓜,你這個大傻瓜。」諾威兒嬌嗔地呢喃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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