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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頁 寄秋 「衣仲文……」我哭得更凶,可是沒力氣站起身,剛剛掏光了。 「不可能呀!我明明看你腦波成一直線,醫生摘除了呼吸器說了聲抱歉……」怎麼會?他死了呀! 「抱歉,利用了你,我必須找個人帶路找回晴。」他的愛。 七天前晴在學校失蹤後,他心急如焚的四下找尋她的蹤跡,聯合所有人的力量抽絲剝繭探壹,苗頭全指向同一人——阿塞克。 不眠不休的跟蹤了他兩天,就在事情稍有進展時,一輛未掛車牌的小轎車突然加速衝向他,在身心疲累的情況下他來不及閃躲,被撞得身子彈起落下當場暈死。 在急救室待了十二個小時,情況危急得連醫生幾乎都要放棄希望,是於阿姨堅持繼續努力,甚至由德國請來她的舊情人,一個醫術高明的外科醫生執刀動手術。 徘徊在生死關頭,好幾回呼吸幾近終止,他自己也感覺靈魂飄離了身體。 可一直有個聲音要他別放棄,哽咽地在罵人,後來他才明白為什麼有那麼多男人甘願拋棄生命愛於阿姨,因為她本身就是熱情不絕的生命。 與死神爭奪著靈魂,歷經四天非人的折難,他終於成功奪回自己的生命。 為了順利找問晴,他和醫生商量佯死,借此跟蹤自從他車禍後便一直守在病房口的凱瑟琳,雖然醫生不贊成他出院。 對於凱瑟琳的厚愛他只有辜負了,他無法回應她的愛,因為他沒有多餘的心。 「你裝死騙我只是為了她,你怎麼可以如此傷我?」她的愛全無虛假呀! 「不傷害你就找不回我的愛,原諒我的自私。」他並不正直。 「你太可惡了,我不原諒你、不原諒你……」凱瑟琳憤怒地拍打著地板,拍紅了掌心也無法撫平心中怨氣分毫。 衣仲文無法顧及她,他的心只受心愛人兒的牽引。「晴,過來。」 「我……我腿軟。」我難過地抽噎著,眼淚一直掉個沒完。 「傻丫頭,你不是一直想看我狼狽的樣子?」他輕聲的鼓勵著。 我後悔了,我不要他受一點傷,我會心痛。「笨蛋、笨蛋,衣仲文是大笨蛋,我最討厭你。」 像個小女孩耍賴,我哭得淅瀝嘩啦沒半點形象可言,一隻強勁的手將我拉了起來,我看向阿塞克,他的眼中也有掙扎。 「放開她,晴不屬於你。」即使一身的傷,衣仲文仍為了愛人挺身而出。 「告訴我,憑你現在這副要死不活的模樣怎麼跟我搶?」不想放手,他不想放開她。 衣仲文慢慢揚起柔情似水的微笑,「用我的愛,我只有愛了。」 「你……」不能說沒有受到震撼,阿塞克心如刀割地握緊手中的小手。 「把她還給我,她是我的。」執著的黑眸對上抗拒的金瞳。 「我愛她,我和你一樣愛她。」他語氣沉痛地說出心底話。 「你真的愛她嗎?」衣仲文不帶芥蒂地問。 他怔了一下,「什麼意思?」 「尊重。」他的視線不曾離開過於問晴。「尊重你所愛的人的意願,愛她就是要讓她愛其所愛,尊重她的選擇。」 阿塞克由怔愕中浮起一抹比哭還叫人心酸的苦笑。「你贏了,我是不如你。」 手一鬆,他放開了。 小鳥一樣輕盈的身影飄過他眼前,捨不得的指尖只摸到她滑過指縫的髮絲,他放開了今生的最愛,選擇讓她自由。 他和父親不一樣,不會為了愛情不顧一切的強搶豪奪,該放手的時候就得灑脫些,她並不屬於他。 「謝謝你放手。」衣仲文由衷的感謝,真要動起手來他全無勝算。 「你走吧!別讓我後悔。」阿塞克閉上眼,不忍見心愛的鳥兒飛走。 衣仲文手緊拉著失而復得的珍寶,跟眶泛著波光,小心翼翼地走出大門,一步一步,肉體雖猶刺痛著,但他的心窩溢渭喜悅。 沒去記掛阿塞克的罪行,沒必要再去審判他,他已經輸了,不但報不了仇還失去了心,連帶賠上妹妹的心碎,他的懲罰夠了。 兩人相依偎地走著,粹煉過的愛情更加堅貞,再也沒有什麼能拆散他們。 幾乎。 「你們兩個死小孩想讓老娘操多久心,一個動不動就隨便跟人走,一個三魂七魄少了一半,你們太久沒被我扁了是不是!」 「媽!」 「於阿姨?」 「叫什麼叫,沒叫過呀!我看到你們兩個就有氣,存心要我老得快。」氣死人了,害她白擔心一場。 「於阿姨,你怎麼曉得我們在這裡?」他是偷偷溜出醫院未告知他人。 「哼!你這點小心思怎瞞騙得了我,別忘了你的主治醫生是我的昔日情人。」他敢不通風報信,她先扁一頓再說。 「媽,你不要說得太順理成章,人家已經結婚了,還有一個幸福美滿的家庭。」還好老爸不在。 於弄晴當場一個爆栗子過去。「死小孩!我還沒教訓你,你就先討皮痛呀!」 「媽!你下手輕一點,我不是你的仇人。」每次都打得人家好痛。 「女兒仇、女兒仇,你沒聽過嗎?綁架你的人在裡面是吧!」於弄晴一臉蠢蠢欲動。 「媽,你打不過他。」他抓著我的手勁好大,即使年輕時混太妹,媽肯定也不是他的對手。 「你敢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沒試過怎知成不成。」她好久漢找人比試比試了。 衣仲文忍著身體的苦痛失笑,「於阿姨,得饒人時且饒人,何必冤冤相報。」 「你在說什麼鬼話,他差點害你被撞成殘廢.我不找他算帳怎麼成。」說到底她只想打一架。 「媽,你想要我向老爸打小報告嗎?」真受不了,我媽老是三三八八的,她沒瞧見衣仲文快站不住了嗎? 「你敢威脅我?」她翻臉了。 「媽,麻煩你看一下衣仲文,他傷得很重。」臉色白得像我家的馬桶。 活該,誰叫他不好好養傷。「得了,我先放下仇恨送他回醫院放到爛掉。」 「媽——」講話真缺德。 於弄晴忽然一頓,神經兮兮的問:「於問晴,你還是處女嗎?」 「不是。」我大大方方的回答。 「天哪!你失身了,那衣仲文怎麼辦,要不要退婚?殘花敗柳……」她叨叨念個不停。 「於阿姨,你誤會了……」漲紅勝的衣仲文想解釋,可是她不給他機會。 「於阿姨對不起你,養個女兒被人糟蹋,你要是不嫌棄她是雙破鞋,我把流虹企業打包給她當嫁妝,不然我沒法子向你爸媽交代。」 「於阿姨……」 我會被她氣死。「媽,閉嘴。」 「你敢叫我閉嘴,你向天公借膽了嗎?」多扁幾下證明她沒事。 痛。「我是失身給衣仲文,你聽清楚了嗎?」 「嗄?」 終於安靜了,有這樣老風騷的媽真是我一生的噩夢,可是我不能退貨,她一定會再揍我一頓,然後搬出有的沒有的故事湊成一百孝,要我學習。 衣仲文的生日還有七天,只是我提早送了生日禮物,他非常喜歡地一夜拆了好幾回,而我也由女孩蛻變為女人,雖然我痛得下不了床要他背。 我想我們會先訂婚吧!誰曉得他要住院多久。 而結婚嘛…… 可能還要等好久好久,我也想學習母親三不原則,四十歲以前絕不結婚。 不過,他肯等嗎? +++++++++++++++++++++++++++++++++++ 可我還是嫁了,在我二十四歲那年,衣仲文二十五歲。 今天是我結婚的日子,賓客像螞蟻一樣多好不熱鬧的,因為我要嫁的對象是台灣有史以來最年輕的總裁,而我是總裁夫人。 瞧我老爸笑得多開心,他終於把責任丟給別人扛,無事一身輕的接受人家敬酒。 外婆更樂了,她左拉我爺爺、右挽我奶奶,逢人就笑,頭上一朵紅花俗氣得要命,但我是新娘子不能隨便開口。 不用說我那個任性的娘又在鬧脾氣了,怎麼說也不肯和奶奶同桌,彆扭的跑去和左慧文他們擠同學桌,撂下話她下次再也不參加我的婚禮。 想當然耳,我媽被她媽罵了一頓,說她童言無忌。 只是我很好奇,四十一支花的媽還算兒童嗎?分明是更年期到了在使性子,方圓一尺內的生物都遭殃,包括掃到颱風尾的我。 我不想結婚,我的人生才剛開始,美好的黃金時代應該用來浪費而不是當黃臉婆,新娘的貶值率最快,我身上還穿著新娘禮服,可是…… 「老婆,你累不累,要不要吃龍蝦?」 聽到沒,我由「新」娘變成「老」婆,一下子由雲層跌落山谷,起伏也未免太大了。 所以我不要結婚,我要當快樂的單身女郎。 「新郎倌好福氣,雙喜臨門呀!娶了老婆還附帶個兒子。」 這個可惡的傢伙叫古峻川,就是那個櫻木花道迷紅髮小子阿川,他的嘴賤了,故意宣揚我已有五個月的身孕,招朋引伴地對我的肚皮指指點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