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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頁     花顏    


  纏鬥中,聶故意露出小小的破綻,殺手的劍鋒毫不猶豫地刺過來。易水然看得一顆心七上八下,就怕殺手傷了聶,但聶毫不慌張,看準時機,一隻手抓住殺手握劍的手腕,將他的身軀往她身上垃,空著的另一手印上那個倒楣的殺手的額頭,然後將他推向他的夥伴們,趁勢往後一躍。

  聶的動作在一瞬間完成,她快樂的想她終於把「禮物」送出去了,那是她第一次對陣的紀念,至少三個月內都洗不掉。

  易水然驚訝的發現包圍聶的殺手們竟愕然的停下來。那個不曉得被聶做了什麼手腳的殺手呆滯的摸著自己的額頭,另兩名殺手則是捧腹大笑。

  他們的笑聲讓圍著易水然的殺手們綾下攻勢,茫然不解。

  倒楣的殺手在知道聶在他的額頭上印下什麼後,怒不可遏的上前想找聶算帳。

  看到額頭上印著「聶到此一遊」的殺手,圍剿易水然的殺手們總算知道其他人為什麼笑了,因為連他們也忍不住想笑。

  殺手們的注意力已經沒有放在易水然的身上。

  倒楣的殺手怒氣勃發的朝聶劈殺過去,卻被易水然抽身擋下。他看到聶的傑作一點都沒有想笑的衝動,只要一想到小鬼在如此危急的情況下還想著要整別人,讓他一顆心吊著好高,滿腔怒火便熊熊燃燒,冷然的狠瞪聶一眼,卻更讓他生氣,那小鬼竟然一副整人成功的得意樣。

  殺手們收回心神,再次展開圍攻,易水然只能將怒氣暫時隱忍下來。等他們擺脫這群殺手,他一定要訓誡這個第一次就玩過頭的小鬼。

  聶打鬥時依舊笑容滿面,只要一想到那些殺手錯愕又爆笑的表情,她就覺得易水然的冰眼不算什麼,況且他只會瞠瞪她而已。

  也許改天她也該試著捉弄一下易水然。

  ☆  ☆  ☆

  「公子,小心你的腳下,你差點踩到那只無辜的蟋蟀了。」聶出聲拯救那只險險成為易水然腳下冤魂的小動物,也將原本應該由她應付的殺手理所當然的全交給易水然去對付。

  聶當然是故意這麼做的。這是他們第五次遭遇殺手們的圍攻,聶不管在對付這些殺手或惡整易水然上,都很有經驗了。

  這一個月來無趣的打殺和趕路生活讓她把姆嬤「不可整主子」的規定完全拋諸腦後,不復存在。但她卻忘了三不五時被她惹毛的溫和主子,終究還是會發脾氣的!

  原本應付得游刃有餘的易水然被聶突如其來的舉動弄得狼狽不堪,一下子要閃避殺手的突擊,一下子又要注意飛縱過他腳下的聶。易水然避得驚險萬分,雖然閃過殺手的刀劍,卻再也止不住壓抑已久的狂怒,他的溫和謙讓、平靜冷漠早已在聶不知好歹的得寸進尺下蕩然無存。

  第幾次了,這是第幾次了,易水然已經算不出來,聶玩笑似的不把小命當一回事,卻拉著他當陪葬。

  易水然偷個空,一指神功狠狠的、不留情的往聶的頭上敲下去。

  殺手們全都看呆了,好狠啊!

  聶抱著頭哇哇大叫,痛得眼角溢淚,也顧不得局勢的不容許,就對著易水然大叫:「公子,我不過是在發揮愛心,你怎麼可以這樣對我?」聶為自己抱不平,佛祖和菩薩都說要慈悲為懷,她只不過認真執行而已,連這樣也要凶她。

  「我們現在正在與敵人對陣,你還分心去救那不相干的蟋蟀,你嫌活得太久了是不是?」易水然氣得顧不得殺手在場便對聶怒吼。

  殺手們被易水然突然的吼聲驚回神。他們是殺手啊,怎麼連他們也看得出神了?

  回過神來的殺手們又毫不留情地朝著他們攻了過去,準備扳回一城。

  聶只得拉回心神再次對付那些殺手,但嘴裡不忘嘀咕著:「那才不是不相干的東西,天生萬物必有可用之處,怎麼可以說這樣沒良心的話,也不怕天打雷劈,不得好死,連佛租都不想收留你。」聶嘀咕完,還不滿的在易水然的背後做了一個大鬼臉,然後又是滿臉的春風得意,這下子她終於整到比她聰明又比她位高的人了。

  易水然不是沒有聽到聶的嘀咕,但眼前還有比跟她計較更重要的事要做,跟一個小鬼一般見識有辱他多年來的修養。他該慶幸自己沒有看到聶那抹得意的笑容,不然再大、再深、再多年的修養也會消失無蹤。

  易水然恢復平靜的心湖,把聶整他的無聊舉動拋諸腦後。

  殺手們在易水然和聶兩人身上瞧過來又瞧過去,就怕漏失了精彩鏡頭。

  這群殺手的武功對易水然和聶來說並不高強,但由於他們受限於不可殺人的規定,一時間也只能跟這些殺手纏鬥。

  過了一會兒,易水然又聽到聶尖銳的聲音「公子,小心你腳下那朵美麗的小花埃」聶才剛講完,緊接著飛奔到易水然的身邊。

  易水然自以為平靜的心靈再次被攪亂,他忍下破口大罵的衝動,伸手點了聶的啞穴,「給我好好的應敵。」他青筋曝露,發狠的把聶推向又停下動作的殺手們。

  聶無聲的亂比亂跳,有得出來她也很氣憤,但她不是氣易水然點了她的穴道,而是他的腳踩著了那朵可愛的小花了。

  氣憤的奔到易水然身旁,用力的挪開場水然的大腳,她用雙手挖出那朵被踩扁的小花,一臉約又氣又怒,卻又止不住嘴角的笑意。

  聶開心的模樣讓殺手們全都著傻了眼。

  一陣爆笑聲將隱身在樹上的人給暴露了出來,連殺手們也都勾起了嘴角,樹林中的殺戮之氣消失殆荊「笑夠了沒?」易水然的臉色越來越難餚。

  「退,沒有我們的事了。」樹上的人笑聲不絕,有點同情的看了一眼還在挖土種花的聶,這小鬼慘了。

  自從得知聶成功的戲弄了他的手下後,他就一直想來看看,這次也真的沒有讓他失望,儘管窩在樹上飽受蚊蟲叮咬,卻絕對的值得。

  池偃在易水然的瞪視下帶著殺手們退離,他知道底下那些人已經沒有心情再打了,可是易水然卻是怒氣勃勃,為免手下要在床上躺上個半年,倘當然只得乖乖的摸鼻子走人。不過這小鬼的功夫真的很不錯,在他手下的包圍下竟也能輕鬆的應付。池偃臨走之前不忘多看聶一眼,不過他也滿同情易水然的,有一個這麼不識時務的「夥伴」,他往後的日子可不好過。

  易水然將還在竊笑的聶去上了馬背。他真該給這個不知死活的小鬼一個狠狠的教訓,讓他永誌難忘才是,但一對上聶那雙清澄的眼,他就無法狠下心。「下次再這樣,我就去下你不管。」

  口頭上的訓誡對聶根本起不了什麼作用,尤其在知道易水然是只紙老虎後,她更不會感到害怕。

  沒有辦法說話的聶只能用眼睛表示自己對易水然的不滿,但易水然根本就不願理她。歪理一堆的小鬼,整完他之後就是有理由說服他。

  易水然也躍上馬,懷抱著聶小小的身軀。

  在策馬奔馳中,易水然才發現自己竟拿這個小鬼沒轍,也沒給小鬼任何的懲戒。

  什麼時候開始他變得這麼「奇怪」?

  第四章

  熱鬧的市集,喧天的人群吆喝聲,最快樂不已,一點也沒有因為易水然陰霾的臉色而有所忌諱。

  「公子,我們要去哪裡?」聶面露無辜的表情問。易水然已經三天不跟她說話了,不過還沒有打破紀錄五天。雖然她不是很喜歡生氣的易水然,但比起平靜又淡漠,有著溫和笑容卻帶著距離的易水然,她發現她還是比較能接受易水然生氣的模樣。

  易水然冷漠不語的走進客棧,聶緊跟在他身後。

  「兩間房。」易水然對夥計說,按著轉頭面對笑容可掬的聶,「跟著夥計去,我不在的時候別惹麻煩!」說完,他頭也不回的走出客棧。

  他要是再不趁著去安排船期的時候離開聶,他怕他真的會失去冷靜的動手宰了那個沒大沒孝沒事就拿自己小命開玩笑、抓到機會就拖他下水、而他又狠不下心給與教訓的小鬼。

  應冰痕把聶交給他的時候並沒有不讓他責罰聶,但他總是瞪聶幾眼,撈叨聶幾句就算了,就連聶整得他冒火,他也只是敲聶幾下,吼聶幾句,根本就捨不得讓那些殺手動到聶一根寒毛。

  為什麼遇到聶他輕易就亂了心神,失去控制情緒的能力?

  聶當然是揮著手,一臉笑意的目送易水然。她終於自由了!將包袱交給夥計,她立刻溜出客棧,準備好好的逛大街。此時不逛,更待何時!

  衝出客棧,太過興奮的聶根本就投在有路,冒失的撞倒了人。

  看到散了一地的花,聶好生抱歉,連忙幫那個賣花的小姑娘撿花,還不忘道歉,「對不起!對不起!」她真的不是故意的。

  小姑娘笑著說沒關係,害得聶更不好意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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