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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頁     黑潔明    


  「嗯?」還以為自己在做春夢的冬月終於應聲睜開了雙眼,迷糊中還弄不清楚狀況,只是很高興見到了孟真,伸手撫摸他的臉。

  「孟真......」她主動獻上芳唇,雙手也不規矩的在他身上亂摸。反正是夢嘛,乘機佔點便宜有什麼關係!

  很好,沒叫錯名字。孟真暗笑,絲毫不訝異他這小妻子的熱情,因為她鐵定還沒完全清醒。不過他相信等一下她就會醒了,當他完全佔有她的時候。

  紗帳掩去床上兩人的身影,教人瞧不清,只聽得春意無邊……

  「走開!我不要看到你!」

  冬月火冒三丈的對著孟真大聲嚷嚷,雙手還不忘推他兩下,可惜孟真不動如山。

  臉上掛著莫測高深的淺笑,他淡淡的詢問,「你在氣什麼?」

  「我在氣什麼?你還有臉問我在氣什麼!」她發出一聲尖叫,見他態度優閒的側身躺在床上,未著寸縷的寬闊胸膛嚴重影響她的思緒,讓她越加氣憤,雙手更用力的推著他,想將他推下床。

  「你這個卑鄙無恥下流的大色狼,竟然還有臉這樣躺著問我在氣什麼!不要臉的大王八!你你......你你你......」她推他不動,乾脆改推為戳。氣死她了,害她罵人都罵到結巴!

  「慢慢來,不要急。我怎麼了?」他拍拍她的背,好心地替她順順氣。

  「別碰我!」冬月簡直快氣瘋了,偏是與他相比,她的力氣比小雞還無用,對他「好意」伸到背後亂摸的大手也無法抵抗,只能氣紅著臉指責他,「你你......你乘人之危!」

  「什麼時候?」

  「剛剛!你趁我睡著的時候′那個′!」

  「哪個?燕好嗎?我不認為和妻子燕好是乘人之危。」他的手滑下她的背脊來到細腰,攬她往前更貼向他,隨即偷了個香吻,「你好香。」

  冬月全身掠過一陣輕顫,腦中殘存的理智氣死了自己不受控制的身子。「我們已經就要不是夫妻了,你不能就這樣離開個把月,然後爬上我的床,只因為你的小弟弟不受控制,就胡口說我們是夫妻!我提過要做真夫妻,是你自己不要的!」

  孟真鎮定的回答,  「我沒有說不要,只是沒有回答而已。」

  「你回答了,你說不要我報恩的!」冬月握緊拳頭,想狠狠揍他一頓。

  「是嗎?那現在我改變主意了。」

  冬月狠瞪著他,如果她手上現在有刀,一定會把他給宰了。

  第九章

  忠厚、老實?哈,我呸!

  什麼木頭、什麼善良,這傢伙十足十是個披著羊皮的狼!她氣他,更氣自己,和他做愛並不討厭,甚至她愛死了,只是有什麼事比第一次是在半夢半醒間被佔有還丟臉的?幸好爬上床的是他,若是其他男人,她不就虧大了!更丟臉的是,她到完事後才發現自己像個慾求不滿的大色女,瞧他身上那些抓痕,她真不敢相信那是她做的!

  冬月踩著重重的步伐,心情超級差,可蘭兒就不同了,她東摸摸西看看,活像沒見過廟會似的。兩人身後十步之外,則跟了個讓冬月生氣的罪魁禍首。

  礙眼的傢伙,沒事長這麼大個兒做啥,害她想忽略他都有點困難。

  「冬月姐,那是什麼?」蘭兒拉拉她衣抽,指著一個小販手上的玩意。

  「捏面人兒。」

  「那是什麼?」她指了另一位小販。

  「糖葫蘆。」

  「那這個呢?」

  「賣包子的。」

  「那——」

  冬月終於受不了的回頭道:「蘭兒,到底是你住長安還是我住長安?你該不會從沒見過這些東西吧?這些小販只要一有廟會、市集,就都會出現的。」

  「我.....」蘭兒低著頭,有些難過的道,「我是真的沒見過。逃婚那次是我第一次出宮。」  冬月像見到怪物似的,半晌才說,「我的天,你還真有勇氣。」

  「我想看看外面的世界,因為要是嫁了,我還是一步也踏不出宮,只不過是從一個寵子嫁到另一個籠子。我遇見小樓,好羨慕她,所以才......我不是真的想製造戰爭的。」蘭兒白著臉,淚水在眼眶中打轉。

  「我沒有怪你,別哭啦,讓孟真見著,一定又會以為是我弄的。」冬月緩和了面容,遞條手帕給她。「對了,你幾歲了?」之前她還以為兩人年紀差不多,但這些天相處下來,  卻發現蘭兒似乎不像她外表那般成熟。

  「十六。」

  「十六?」冬月一聽差點跌倒。老天,十六歲根本還是個半大不小的孩子嘛!她比蘭兒老了快十歲哩!這下真的是往自己臉上貼金了。

  「冬月姊,你還好吧?」

  「很好,只是突然發現自己老了。」冬月苦著臉牽著蘭兒上了橋,越近廟前,人就越多。知道了蘭兒的年紀後,她突然有了要保護她的認知,再怎麼講,這位千金公主都還沒嫁嘛,而且才十六,她要再欺負她就太沒天良了。何況蘭兒現在是她妹妹呢!

  人山人海中突然讓出了一條空路,冬月和蘭兒因為人群的推擠而退到了石橋邊上,還沒瞧清來者是何皇親貴族,冬月就發現手上一空,蘭兒已被人群擠開去。她擔心的直向蘭兒擠去,卻不得其法,只能用眼抻安撫她別害怕,下一刻卻見蘭兒直楞愣地被人擠得掉下河去。

  「嘿,你那個該死的王八蛋!」冬月氣得破口大罵那些沒神經的小老百姓,撩起裙子便跨過石碑圍欄,跳河救人。

  撲通!撲通!撲通!

  三道水花先後高高激起,一個是冬月,一個是孟真,最早跳下水的是另一個人。當冬月從冷冽的河水中冒出頭時,便瞧見蘭兒已被人救了,而孟真在下一瞬間緊抓住她的手背,雙眼中的熊熊怒火足以讓河水在寒冬中沸騰起來。

  四個人濕淋淋地上了岸,冬月很識相的沒抽開孟真的手,也沒膽去瞧他臉上的表情,視線自然而然就落到了蘭兒和那見義勇為的人身上,沒想到卻見著了石頭。

  「喂,小姐,已經上岸了,你可不可以放開我啊!」石頭不耐煩的扯開蘭兒緊攀著他脖子的手。這些女人,怎地膽子一個比一個小,真受不了。

  「石頭,你怎麼在這兒?」冬月像見到救命符似地直喚他過來。她敢肯定孟真一定很生氣——至於在氣啥,她是不甚瞭解——她的手臂都快被他捏斷了,還是先找個擋箭牌比較促險。

  「冬月姊、大師兄!你們怎麼也濕了?」蘭兒手被扯離石頭的脖子,卻仍是害怕的拉住他的衣抽。石頭沒轍,只好帶著她走向前。

  感到手臂上的力道又是一緊,冬月苦著臉在心底暗罵,這小子哪壺不開提哪壺,大笨蛋一個!

  「救人啊,你以為我們下去洗澡啊!」

  「冬月姊!」蘭兒這才放開石頭的衣袖,害怕的撲到冬月懷中。

  「沒事了,別怕啦!你老姊在這兒。」哈,有妹妹真好。冬月理所當然的掙開孟真的手安慰蘭兒,然後再理所當然的扶著蘭兒往風雲閣的方向走。「走吧,回家去,著涼就不好了。」她理所當然的把孟真和石頭拋在後頭,連招呼一聲也沒有。

  石頭瞧瞧僵立在旁的大師兄,再瞧瞧漸行漸遠的冬月,立刻跟上。他見過大師兄生氣的樣子,閻羅王都沒他可怕。看來他還是先到三師兄那去避避難好了。

  看熱鬧的人潮見主角都走了,便繼續各項慶祝活動。

  冬月覺得自己像只被盯住的獵物,她身後那道灼人的視線從頭到尾沒離開過,像是要把她的身子穿透一個窟窿似的。

  她現在知道為什麼孟真可以當將軍了,光是現在他臉上的表情,就足以讓敵人見之喪膽、讓軍人奮勇殺敵,以免被這兇惡煞給宰了。她當初到底是著了什麼魔,會認為這傢伙很溫和的?

  回到風雲閣,她便假裝好心的要帶蘭兒回廂房洗澡換衣,結果很不幸地被大娘和僕人們接了手,還被多事的大娘塞回孟真懷中,叫她那親愛的相公好好照顧她。

  於是,她只得認命地像個越獄被牢頭抓到的小逃犯,乖乖地回到兩人住的東廂房。

  一個超級大的水桶放在房間的正中央,水面還冒著熱騰騰的蒸氣。冬月咕噥一聲,在心底怨怪那手腳如此之快的某位苯蛋。

  身後突然傳來衣服的聲音,迅速拉回她的思緒,猛一回頭,就見孟真已脫去所有的衣物。

  看見他精壯巨大的身軀,冬月不由自主的倒抽口氣退了一步。雖然他們夫妻間該做的事都做過了,她卻從沒見過他從頭到腳未著寸縷的模樣,而且昨晚他的態度也溫和多了。

  孟真一跨步便將想跑的冬月給逮住,接著輕鬆的將她身上的衣服剝去,然後在她來不及發出尖叫時就將她丟進了浴桶裡。

  「哇——咳咳咳......好燙、好燙!你......你這個王八蛋!」冬月掙扎著從水裡冒出來,雙手攀著木桶邊緣想爬起來,可惜下一刻便被進到桶內的孟真攔腰抱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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