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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頁 黑潔明 「婚姻大事怎能試?」杜念秋不贊同的蹙眉。 「是不能試,但一味的逃避也不是辦法。」冬月輕歎了口氣,嘴裡是這樣說,她心底懷疑自己是否也在逃避。 「做女人好悲哀。」小樓在旁突然幽幽的插上一句。 冬月聞言淡淡一笑,「女人嫁錯的確悲哀,但男人娶錯又何嘗不是呢。」 「那....我該怎麼辦?」蘭兒臉上透著迷惘。 「想清楚自己要的是什麼,然後去告訴你父皇!最重要的是,當你身上背負著千萬人的性命時,就要有自覺,你的命不只是你自己的。身為公主是你的幸運,也是不幸。」 「可是蘭兒的娘娘早就死了,蘭兒並不得寵啊,要不皇上也不會要蘭兒下嫁那蠻子了。」小樓替蘭兒打抱不平。 「既然這樣,那就想個兩全其美的辦法,讓你可以不嫁到關外,又不會讓兩方因而開戰。」 「怎麼做?」三個女人語氣各異卻齊聲同問。 「一個是你假死,從此拋棄公主的身份,另一個則是裝瘋。沒人會想娶一個牌位或瘋子的。」 「對喔,我們怎麼沒想到!」小樓和蘭兒露出燦爛的笑臉。 杜念秋則滿臉諒訝的望著冬月,「哇,我怎麼都不知道你腦袋裡裝了這麼多鬼主意?」 冬月白她一眼,「你不知道的可多著了!而且這哪叫鬼主意,我這是好主意!」她平常是有點「秀逗」但一遇到正事,她秦冬月大小姐的腦袋瓜可是一把罩的。呃......或許孟真的事除外,那男人總是有辦法讓她亂了方寸,教她在三秒內從天才成漿糊腦袋。 「對對對,好主意!冬月姊,我好崇拜你喔!」小樓熱情的抱住冬月猛點頭。 冬月好笑的推開她,「好了,現在你們是想假死還是裝瘋啊?」 「假死?」蘭兒白皙的臉上透出一層健康的紅暈,語氣堅定道,「我不想再當個無意識的傀儡了!」 「好,那從現在起,你就當我妹妹吧!小樓先回家去,就說你從來沒見過公主,也不曾遇到她,無論如何都不能透 露一點口風。蘭兒,你身上有無確認身份的東西?」 「有,這是我從小就帶在身上的玉珮,是父皇御賜的。」 蘭兒解下腰間的古玉。 「這下方便多了。大娘,你找機會把玉珮交給小鬍子,告訴他在來長安的路上遇見了個女孩,結果她不幸在黃河失足落水,只留下這塊玉珮,至於其他就隨便你編,反正別穿幫就好。」冬月輕輕鬆鬆、三言兩語就將事情搞定。 「你就那麼確定二師兄會相信我?」杜念秋挑起眉問她。 「你沒聽過一句話叫′死無對證′嗎?公主都已經落水了,他不相信又能如何?再說大娘你那張嘴根本就是騙死人不償命的,小鬍子怎鬥得過你,是吧?」 這倒是。杜念秋瞧了眼那玉珮便收入懷裡,「那蘭兒得起個新名字吧?」 「呃,我......」蘭兒有些無措。 「叫秦若蘭吧,這樣還是可以叫蘭兒,要是有個什麼萬一也不會露出馬腳。」 「秦若蘭......」看來有些羞怯的公主小聲念著她的新名字,烏黑的雙眼閃耀著些微希望的光芒。她在瞬間看到了燦爛的未來,不再有勾心鬥角、不再有讓人透不過氣來的壓迫感、 不再像是只被關在金籠中的小鳥。 有生以來,她第一次覺得自由彷彿就在隨手可及的地 方。 相思......是要兩人互相想念才叫相思吧? 冬月第一百零八次對著帳簿發呆。 「嫂子,你沒事吧?」宋青雲喚了幾次都不見回音,若不是不時還能聽見她的哀聲歎氣,他會以為她不在房裡。 「啊?什麼?」終於意識到宋青雲的存在,冬月謊張的回 過神來,「有什麼事嗎?」 「我以為是你要人喚我來的。」宋青雲嘴角微微牽動,強忍著微笑。 「呃?對不起!」冬月無力的拍了下額頭,她最近老是無法集中注意力。「我是想問你緙絲與織錦的不同處。我問大娘,她說你比較清楚。」 「原來如此。很簡單,織錦是全用機械做的,它是靠經緯的浮現而現花,組織比較複雜,至於緙絲則是應用織機拋梭,同時也用針引線,整體來說是用束線,而不紡成線,緙絲的經緯組織沒有織錦那麼複雜,全靠緯線的換梭配色而現花,在表面上是看不見經線的,較細微的地方改用針織,所以是半機械半手工的成品。這樣瞭解了嗎?」 宋青雲洋洋灑灑的說了一堆,冬月卻一臉有聽沒有懂,她尷尬的開口,「呃,你說得是很簡單啦,不過我卻聽得很糊塗就是了。」 「這樣吧,我們到織造訪去,你親眼看看可能會比較容易懂。」 「說的是。只是這樣會不會耽誤你的時間?」 「不會的,我不過是個瞎子,沒什麼大事業,倒是怕你嫌我麻煩。」宋青雲淡淡的笑著,嘴裡是這麼說,臉上可完全看不見自卑的情緒。 「嘿!你大概不知道自己長得有多帥吧!有個帥哥陪著,我興奮都來不及了,怎會嫌你麻煩!走吧走吧,時間可是不等人的,太陽快下山了,我怕等到了工坊,大家都下班了。」冬月邊說邊笑著收拾帳本。 「下班?」 「就是放工的意思啦。好了,走吧!」她拉著宋青雲三步並作兩步奔向門外。 原來嫂子和師妹全是一個樣。宋青雲認命的露出一抹苦笑,天知道她們為何老忘了他是個瞎子的事實,成天拉著他橫衝直撞。 從來沒想到他那溫文爾雅的師弟會看來如此礙眼。 風塵僕僕的孟真才進城,便瞧見從工坊中牽著手走出的宋青雲與冬月,她牽著他,兩人有說有笑的。 他胸口像是堵著氣,整個人不覺煩躁起來,因為此刻他猛然發現師弟是她成親的好對象,可是他早已該死的再也不想把她讓給別人,就算是師弟也不行! 孟真緊握大刀,逼自己轉身定向宮中的方向。事有輕重緩急,他得先進宮面聖才能回去找他的小妻子。 皇上得知孟真此行結果還算滿意,本欲再招攬他回朝當官,見他執意回鄉,只得做罷。 回到風雲閣時,已是月上枝頭。 孟真一踏進房門就見冬月伏在案上,握在手中的筆早已滾落,在帳本上劃下一道歪斜的墨跡。一旁的蠟燭燃了一 半,燭淚層層堆積在燭台上,像一攤爛泥。 他比想像中還想念她。 孟真溫柔的將她從椅上抱起,只聽得一聲幾不可聞的輕歎,接著便瞧她安穩的偎向他胸膛繼續睡。他將她抱上床,跟著和衣躺上床,沒多久卻聽見身旁傳來斷斷繼續的咒罵聲。 「笨蛋......大木頭......有膽你就一輩子別回來!該死的瞎眼肌肉男......把我丟下......大王八!狗屁救命恩人......我才不會想你......臭男人......」 孟真聞言頓時哭笑不得,想也知道這是在罵他。但她說到最後聲音竟然有些哽咽,眼角也滲出淚水。 他有些怔忡,過了好一會兒才想到要拭去她的淚水,嘴角卻在此時揚起。 這個連在夢中都要口是心非的女人。 伸手輕擁她入懷,一種叫作充實的感覺漾滿他的心胸,如果能夠,他希望一子都能像這樣擁她在懷中,平平安安的攜手過一生。 在他的生命中從來不曾為誰預留過位子,也不曾強求過什麼,現在為她而改變了。他想通了,他要她成為名副其實的妻子。過程如何不重要,最重要的是結果,只要能留住她,就讓他卑鄙一次吧! 箝制情慾的道德枷鎖一解開,慾望便無止盡的氾濫。他解開她的羅衫,灼熱的雙唇一一嘗過她小巧的下巴、白皙的頸項,雙手則愛撫至渾圓的雙峰,冬月無意識的發出一聲輕喘,俏臉早已因無名熱而泛紅。孟真抬起頭,見她仍未醒,大手更加肆無忌憚的遊走玉體。她微張著喘氣的紅唇看來是如此令人垂涎,他深深吻住她的芳唇,她兩條玉臂竟然無比配合的攬上他的脖子,身子燥熱的在他身下動,讓她這樣一摩擦,教他想忍都忍不住,何況他根本就是在打這主 意。 他輕咬她的耳垂將她喚醒,「冬月。」他可不希望這女人把他當成了別的男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