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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頁 郝逑 「文君……」 不理會丈夫,範文君捲起衣袖,氣沖沖地衝到兒於身前,準備上演一段「龍娘教子」的Live Show。 「兔崽子,你找死!」她雙手成刀高高舉起,欲給兒子來個迎面痛攀 龍鴻森連忙過來空手奪白刃,硬生生地接住妻子凌厲的攻擊,在間不容髮之際,救回了歷經生死邊緣卻尚不自知的獨生了。 「文君,咱們就這麼一個兒子。」龍鴻森苦笑道。「龍家也就他這麼一個後。」 「就這麼一個種又怎樣?」她嗤之以鼻她笑著。「娶不到老婆,留他又有何用?」 突然,她大喝一聲,又惡狠地朝兒子攻去,邊大聲吆喝:「兔崽子,看招!」 「手下留人!」龍鴻森也不示弱地大喝一聲,順手撈起一旁的抱枕,及時擋住妻子的攻勢。 「哎呀!範文君狀似苦惱地大叫一聲。 接著,她從皮包裡拿出隨身攜帶的自動伸縮型雨傘,「啪」的一聲,雨傘當場伸長了數吋。 龍鴻森不敢怠忽地以公文包權充盾牌,機警地阻擋著。 好半天,偌大的客廳只聽到雨傘鐵架打擊皮製公文包的咱咱巨響,而龍氏夫婦則像武俠片中的高手一般,兩人一來一往打得好不痛怏,嘴裡還不時配合地冒出幾聲吆喝。 龍搴烜神色冷淡地看向正打得不可開交的父母,又在耍寶了! 這兩個人到底有沒有注意到他們的獨生子正陷入嚴重低潮期?不安慰他就罷了,竟然又開始唱起大戲。 平時他們這麼無聊他也認了,現在要是他真的一時想不開,他們兩個就別哭。 看著父母越打越上手,越打越開心,最後還誇張地唱了起來,順便附帶歌仔戲中才有的動作。 龍搴烜再也看不下去了。他甩了下頭,拎起吧檯上的酒瓶,苦惱地大喝了聲:「罷了!」 語畢,他頭也不回地揚長而去。 ★ ★ ★ 台北連續下了幾天陣雨,原先的寒冬在雷雨的襯托下,更增添了幾分陰霾寒意。 所幸星期一早晨一改前幾日的陰雨潮濕,一大清早就放晴,將街道照得暖烘烘,少了幾分冬日的寒意。 外頭雖有著艷陽的暖意,可是這暖意卻沒有傳達到石蝶衣心中。一大早,她淡漠著一張艷麗的小臉,心情猶如寒冬般的低落,整個人看起來疲乏無力,提不起精神來。 唉!自從那天在木巖家見過龍搴烜後,她已經兩個多星期沒見過他了。 那天她從表哥家離開,一回家見到一室的昏暗,她心裡就有譜了。他厭煩她,決定離開她了。 明白了這點,她連燈都懶得開,就垂頭喪氣地走回房裡。 然而回房後她拉開衣櫥,卻見到所有屬於他的衣物仍舊懸掛著。當時她開心得不得了,滿心以為他會再回到屬於他們兩人的小天地,畢竟他把所有的東西全留下來。 從那天起,她一天等過一天,從滿心期待到現在的心如死水,終於知道他不會再回到她身邊。 其實她真有夠傻的。憑他的財力,他隨時都可以添購新衣物,壓根兒沒必要再回到這裡拿回他的東西。 他都已經厭惡她了,怎麼還會想要再見到她? 石蝶衣長歎口氣,深深沉迷在自憐自艾之中,渾沒注意到從她一進辦公大樓後,人人看著她的異樣眼光,和在她背後竊竊不斷的私語。 「木總經理,你們公司的石總監已經來了。」辦公大樓一樓的警衛一見到石蝶衣走進電梯,連忙照著木巖的交代,打了電話通知他。 木巖聽了,連忙轉身交代站在他身後的其它員工,「大家東西快準備好,石總監已經坐進電梯,應該快進公司了。」 他話才說完,「匠心廣告」的員工們立刻動作迅速地拿起早已備好的拉炮、小喇叭等各式慶祝道具,全都聚集到電梯門口,笑呵呵地等著石蝶衣走出電梯。 等電梯門緩緩打開,石蝶衣低著頭步出電梯,欲踱向公司。 「Suprise!石總監,恭喜。」 石蝶衣被突如其來的大喊聲怔住了,整個人傻愣愣地看著在電梯門口前圍作一團的同事,人人手中拿著拉炮,或是色彩鮮艷的紙制小喇叭。 「你們在做什麼?」她訝異地瞪大眼望著眾人,最後眼光落到帶頭的表哥兼老闆身上。 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今天不是她生日,她的生日距離現在還有半年多。 再說,要是今天她真的生日的話,她躲老媽都來不及了,哪還敢出現在公眾場所。 「有什麼事值得慶祝?」她真的很確定自己沒什麼事值得慶祝。除非被人拋棄需要慶祝。 木巖一手拎著兩隻高腳杯,另一手拎著一瓶高級香檳,在酒杯中倒入香檳,眉飛色舞地笑道:「蝶衣,恭喜你。你拿到龍氏的廣告競標了。」 「我拿到龍氏的廣告競標?」石蝶衣不敢相信的重複。 怎麼可能?那份投標她雖然沒做得很隨便,但是她是基於拿不到的低調心態在做,怎麼可能會拿到合約? 「我們真的拿到合約了。」他就知道蝶衣在廣告這一方面真的有天分。只要蝶衣肯出馬,他們還會拿不到龍氏這張年度大合約嗎? 「你確定?」她懷疑地問。 木巖用力地點頭,將手中注滿香檳的酒杯遞給她,「剛剛龍氏才打電話通知我們,要我們約個時間過去簽約。」 「我們真的拿到合約了?」石蝶衣不敢相信地又重複了一遍。 木巖欣喜若狂地飲盡手中的香檳,朝著石蝶衣讚賞地說:「蝶衣,真有你的。這次龍氏的合約有這麼多廣告公司同時競爭,連我都沒有把握我們拿得到這份合約。沒想到你真的打敗其它公司,拿到合約。」 好半天,石蝶衣才消化掉這驚人的好消息。 她緩緩露出一抹微笑,仍舊不太敢相信地搖頭笑道:「我真的拿到了。」她原先真的以為自己連入圍的機會也沒有。 那天她到龍氏企業大樓後,發現幾乎全台灣的廣告公司都到齊了,其中不乏一些廣告公司的龍頭老大,她能得勝的機率根本就是少得可憐。 木巖清了下喉嚨,拿起鋼筆輕敲了幾下酒杯,示意所有員工看向他。 「這次因為石總監替公司拿下龍氏這個大CASE,賺下了公司下半年度的收入,我以總經理的身份宣佈,公司決定要替石總監加薪,另外再多加她兩個星期的休假。」 「謝謝。」石蝶衣開心地點頭道謝。 「蝶衣,你到我的瓣公室來,我要和你談談有關龍氏的廣告一事。」木巖對她說完後,轉向一旁的員工們,朗聲道:「Party is over。大家該收心繼續工作,至於早先宣佈的慶功宴,我會要秘書訂好飯店後,再跟大家宣佈時間地點。」 他朝大伙點點頭,等到所有人都陸續回到自己的工作崗位上,他才示意石蝶衣跟他一塊走進總經理瓣公室。 木巖叫石蝶衣坐下來,自己則走到辦公桌前拿了一隻牛皮紙袋,又走回沙發在石蝶衣附近生了下來。 「這是什麼?」石蝶衣不解地看著咖啡色紙袋。「你拿這給我做什麼?」 「龍氏的合約。」他一早聽到消息後,立刻要秘書把合約書整理好。 「你拿給我做什麼?」她不解地問,也沒打算接過牛皮紙袋。「合約不是該你自己去談嗎?」這麼大的cASE,他身為總經理,難道不應該出去轉兩圈,到龍氏秀一下嗎? 「不了。」木巖搖搖頭,輕笑著說:「這合約是你拿到的,你算是促成這件合約的第一大功臣,所以找希望合約由你親自去談。」 「不要。」石蝶衣直截了當地搖頭拒絕。 她又不是業務部的人,對談生意的事一竅不通,要是這筆生意被她談垮了那還得了。再說,她也不想到龍氏去。 「不行!」木巖比她更堅持地回道。「我以總經理的身份命令你去。」蝶衣這兩個星期的失魂落魄,他就是用膝蓋想也知道是為了誰。 這兩天他要玉筠去探採龍搴烜,看他最近怎麼樣了?是不是像蝶衣一樣失魂落魄,整個人都瘦了一大圈。 在那天龍搴烜和蝶衣相繼離去後,他向玉筠解釋了老半天,才讓她瞭解龍搴烜和蝶衣是舊識,只是他們兩個人不知道什麼原因竟裝作不認識,而且還吵翻了。 玉筠去了幾次龍氏企業,龍搴烜總是避不見面,就連她到他家去,他都躲著不見她。 「可是……」她不想去啊!如果她到龍氏見到他,是否要裝作不認識? 「不準可是!」木巖拉下臉,沉聲道:「這事就這麼決定。待會兒你出去之後,記得交代秘書替你跟龍氏企業的總經理約個時間,把合約談好。」 「我……」石蝶衣苦著臉想拒絕,但見到表哥一臉堅持,沒得商量的模樣,她只能輕歎口氣,垂頭喪氣地離開辦公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