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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頁     官敏兒    


  他不懂自己為什麼在這一刻對這一點這般執著,為什麼?誰來告訴他?

  向來自豪能完全掌控自己所有情緒的自己為何會在這個時候、面對眼前女子變成這副模樣?!

  「阿吉!」她抓著他的手腕,焦急的淚水直流,「快救人啊!有什麼話你等一會兒再告訴我,先救人啊!求求你……」

  她轉而望向湖面上,急得渾身顫抖著,巴不得再下水去找那一對落水的母子。

  大掌施力銨下她想離開的身子,他既重且怒的歎了口氣,屈服的復又施展利落的輕功,踩著湖面上零落的蓮葉,尋找那早已消失蹤影的母子。

  「阿吉!我好像看到一個東西浮上那邊的湖面了!」岸邊的薄月靜心急的揮了揮手。

  冷玨睇了她一眼,順著她指的方向踩步而去。

  突然間,另一道高大的身影從另一頭竄了出來。

  在薄月靜吃驚的當口,只見那名男子趕在冷玨到達之前,將那一對在湖面上相擁浮沉的母子拉上岸——

  冷玨與男子同時縱身翻躍回到湖邊。

  「你是誰?」冷玨瞇起了凌眼戒備。

  「穎賦哥?!」薄月靜詫異地低喊,難掩驚喜地衝上前。

  「月靜,我終於找到你了!」激動的劉穎賦當場忘情地攬臂將她摟進懷中。

  冷玨沉晦的俊臉在瞬間益發陰鷥,這人是誰?他和她是什麼關係?

  「穎賦哥?你……」薄月靜輕輕掙開他的懷抱,退了開來。

  她悄悄退回到冷玨的身邊,這個無意的舉動彷彿暗示了一些事。

  兩個男子的臉上各有反應。劉穎賦的臉色變得僵硬,而冷玨俊臉上的沉冷則稍稍消淡了。

  「阿吉,」薄月靜仰起小臉輕輕訴說,「這位是穎賦哥,他是我的大師兄。」

  冷玨沒看她。「嗯。」

  「阿吉?」劉穎賦睇了他一眼。

  「對啊!穎賦哥,他叫做阿吉,這一路都和我一起作伴呢!」薄月靜愉快地說著,悄悄揚起眉睫睇視身旁的冷玨,她白皙清麗的臉蛋上泛著一絲甜美的神采,眼波中、眉宇間,儘是不自覺流露的美燦嬌麗。

  月靜從來不曾拿這種神情看他!

  一思及此,劉穎賦的臉更沉了。「月靜,你既然已經找到他了,為什麼不回咱們劍英門?」

  「找到他?什麼人啊?」

  相較於薄月靜小臉上的天真純稚,一旁的冷玨微微瞇起了眼,對上劉穎賦的視線……難道他知道自己的身份了?

  「冷少主,何必隱藏自己的身份?」劉穎賦沉穩地說著,昂起的臉上有著拆穿謊言的得意。

  「冷少主?」薄月靜困惑地眨了眨眼,旋即像是想起了什麼似的拍著小手,輕笑了出來,「一定是因為那一張畫像對不對?穎賦哥你搞錯了!阿吉他不是我們要找的冷少主,我知道你一定是覺得阿吉他長得很像畫像裡的冷玨,可是不是的,阿吉他……」

  「他沒有跟你說實話。月靜,這個人騙了你。」

  劉穎賦的話一字一句打進她的心口,她困惑的皺起小臉,「不是的,阿吉他真的不是冷少主……」

  「月靜,難道你不相信我的話嗎?」劉穎賦在瞬間感到受傷。

  「可是阿吉他真的不是我們要找的冷少主啊!他不是的,阿吉他甚至還陪我一起找人呢!怎麼可能會是那個冷玨呢?」

  薄月靜難得激烈地辯駁,話語未了,還不忘仰起螓首,急切地掀動長睫毛瞅睬身旁的冷玨,那一雙炯然晶亮的眼眸中,始終有著堅信不疑的確定。

  沉默的冷玨面對身旁一臉誠摯急切望著他的她,竟隱隱地感到愧疚與憂心。

  她為什麼要這麼相信他?這個認知沒來由得讓他感到一陣煩躁!

  他可以感覺到她的視線,然而卻沒有勇氣回應她的注視。詭異的是,她那單純不疑的深信,已在他的心底掀起波濤狂瀾。

  氣急敗壞的劉穎賦,怎麼也沒想到自己喜愛的小師妹,竟然會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對眼前這個男子交付如此深的信任,他甚至不願去細想,這信任的背後究竟有著什麼樣的情感。

  「冷少主,事到如今你又何必再欺騙月靜?我方才就是因為聽見你情急之下說的那句話,才循聲找到你和月靜的。」

  冷玨凌眼一閃,摻雜著各種情緒。

  感受到空氣中隱約的劍拔弩張,薄月靜轉動著螓首、眨動眼眸凝視兩人。

  「阿吉他……剛剛說過什麼嗎?」

  「不久前他以為你有危險,所以大聲喊出『誰敢動薄月靜一根寒毛,我冷玨絕不放過。』你懂了嗎,月靜,你口中的『阿吉』,自始至終都在欺騙你!」

  薄月靜有些不敢置信地低下頭,慌亂地轉動眼眸思索著……對了,她剛剛躍進湖裡的時候好像有聽見這句話。

  驀地仰起頭,她望向冷玨的眼神中,有著受到傷害的盈然淚意,「可是阿吉他……」

  「月靜,你不該對冷少主這麼無禮。」再開口,劉穎賦的口吻中有著淡淡的得意,「冷少主,我師妹月靜若是有得罪的地方,在下先在這兒代她向你賠罪。」

  冷玨冷冷地揚起鷹集瞳眸睨他一眼,「好說。」

  這麼說……阿吉他承認了?

  「你真的是冷少主?!」

  難道說這些同行的日子以來,他都在騙她?即便他明知道她尋找的人就是他,阿吉……不對,冷玨卻依舊欺騙她?

  「月靜,以後不能再喚冷少主阿吉這種登不上檯面的渾名了,知道嗎?」

  劉穎賦走到薄月靜的身邊,伸手將她攬在身旁,迎上冷玨的視線,他彷彿看見冷玨停駐在薄月靜身上的眼神中,閃過一抹在意…

  他益發地攬緊她,惡意地笑了笑,「月靜,往後你除了喚他冷少主之外,還有一個稱呼也可以。」

  怔忡的她微微仰起螓首靜靜聆聽。

  「你以後可以叫他『姐夫』。」

  空氣當場凝結。

  冷玨一雙深邃的眼眸緊緊鎖住她。

  可薄月靜沒有抬頭看他,只是低垂著螓首,望向自己微微顫抖的掌心,彷彿聽見什麼東西在她的身體裡……

  破碎了。

  *  *   *

  不知是先前落水感染了風寒,抑或是後來受到了打擊的緣故,薄月靜在幾個時辰之後,竟高燒不止,甚至有意識模糊的跡象。

  「怎麼敢勞煩冷少主大駕,帶月靜至武聖門養病呢?」劉穎賦握著拳咬緊牙關,強忍欲爆發的怒氣,「我看還是讓我帶小師妹速速返回劍英門延醫治病吧!」

  冷玨睇著他漠然蔑笑。「這丫頭和你回劍英門,肯定被磨掉半條命。」

  「冷少主你這是什麼意思?!難道你是在暗示我們劍英門虐待月靜嗎?」

  稜角分明的嘴角輕輕抿起,冷玨微微昂起倨傲的俊臉,眼眸中有著不容質疑的堅決。「是否虐待她我不曉得,但是虧待絕對有。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們薄掌門和掌門夫人對這丫頭是怎麼樣的態度,她跟你回去,只會遭到冷酷的擱置與漠視。」

  他筆直迎上劉穎賦的怒視,冷傲的視線中寫明他的輕蔑與決心。   

  他也不懂自己究竟為何會對這個丫頭如此執著。

  關心?不可能,她和他無親無故,何來關心之說。

  同情?沒必要,他向來冷情冷血,逞論同情。 

  那麼究竟是為了什麼原因?他不知道,也無暇深思,他只知白己已然放不開她,更無法容許讓這個劉穎賦帶走她!

  劉穎賦在瞬間沉默了下來。

  他明白冷玨說得都對,月靜和他回去只會拖延她的病情。以掌

  門夫人對月靜的厭惡來看,她的確只會受到冷漠的對待,甚至是任由她高燒不止,最後在病重之餘香消玉殞……

  「好,月靜讓你帶走。」

  冷玨的鷹眼睨了他一記。

  他那剎那間射來的視線好凌厲,一下讓身經百戰的劉穎賦不自覺地感到卻步。「冷少主,我……」

  「你認為我冷玨做事需要任何人的同意嗎?」森冷的口吻在空氣中飄散,冷玨蔑然地轉身抱起昏迷中的薄月靜,躍身上馬。

  「我回劍英門票告掌門人這件事情之後,會立刻趕往武聖門,屆時一定將小師妹帶回去。」

  噠噠的馬蹄聲掩去了身後劉穎賦的吼叫,頑固的老馬似乎是感受到主子的病重,也不鬧彆扭的載著他們,急速狂奔前往武林重地武聖門。

  一手掌控著韁繩、一手緊抱著薄月靜虛軟的身軀,冷玨不時低下頭關懷懷中人兒的情況。

  伸手撫上她蒼白的額際,他俊臉微沉。

  還是很燙。

  細心替她調整好披覆的長褂,他身上那一襲藏青色的長衫,早已褪下成為她專屬的保暖物。

  昏迷中的她,虛軟無力地棲靠在他的胸膛上不住地輕喘著,蒼白乾裂的小嘴一閉一合地不知在呢喃些什麼。

  看著她時而昏迷、時而囈語的模樣,他的心竟不自覺地揪了起來!

  「就快到武聖門了,月靜。再撐著點兒,我馬上替你請大夫。」

  益發驅策著馬匹撒蹄急奔,冷玨早已忘了要防備那個還隱藏在暗處、處心積慮想置他於死地的內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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