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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頁 馥梅 「原來這裡車子還是可以上來啊?到底是從哪裡上來的呢?」 她觀察那兩道車輪的痕跡,應該是貨車,後輪是兩個輪子的那種。 「也許是某個盜木的山老鼠,或者像爹他媽瞇一樣的探險者,管他的。」她有足夠的能力保護自己,一來她的身手不錯,空手道二段;二來,她的槍法不錯,雖然不是神槍手,但是只要她瞄準左腳,就絕對不會打到右腳。 順手撿了一些木材,她可不希望到時雨一下,找不到干木材生火。 才想著,豆大的雨滴竟然就毫無預警的滴落,辟里啪啦一陣響,讓夏儂措手不及,連忙低著頭衝進木屋去。 「啊——」才進門,腳下便重重的一絆,她驚叫一聲,手上的木材一拋,整個人重重的趴跌在地。 「什麼東西啊!」她抱怨的嘀咕,低頭查看到底是什麼東西將她絆倒。 「我…我的天啊!」夏儂摀住嘴,不讓自己再度尖叫。 一具屍體?! 「屍體」已經散發出一種臭味,她是沒有聞過屍臭,但是她知道屍體會腐爛發臭,而這具「屍體」的確已經發臭了。 「上帝、聖母瑪莉亞、爹地、媽咪,你們沒告訴我碰到屍體該怎麼辦啊!」她低喃著,爬起身退開來,結果後退不到兩步,她又是一絆,跌進一個木箱裡。 「喔!天啊!」捧著暈瞎的頭,她忍不住呻吟。後腦勺撞上箱子邊緣,她敢保證,一定腫了個包了。 「這該不會是裝那具屍體的棺材吧?」夏依閉上眼低低的哀號。可是,如果這箱子是裝屍體的,那為什麼屍體沒有乖乖的待在裡面,反而… 手忙腳亂的從箱子裡爬起來,瞪著那具屍體,現在該怎麼辦? 一道閃電劃過天際,照亮了昏暗的木屋,更加深了氣氛的詭異度。 隨即,夏儂倒抽了一口氣,因為她看見……屍體動了! 驚退到牆角,夏儂戒慎的看著那具屍體以著緩慢的速度抬起手抓了抓頭髮,然後呻吟一聲,緩緩的、緩緩的坐了起來,動作非常緩慢,就像以慢動作播放般,如果氣氛不是如此恐怖,她肯定會笑出來。 「該死!暴風雨真的來了。」杜克低咒。旋即懊惱的一歎,他有多久不曾詛咒過了?不,他似乎從沒詛咒過,不過,任何一位紳士被綁架之後,恐怕也會詛咒個不停吧! 夏依訝異的張著嘴,隨即省悟——他不是屍體,而是個活人! 雖然鬆了口氣,卻也同時想到,她此刻正和一個陌生的男人單獨的相處在荒野中的小木屋裡,外頭還有暴風雨。 不過沒關係,只要不是屍體,什麼都好辦,就算這個男人想要對她「怎樣」她也不相信他能得逞,與其和一具發臭的屍體同處一直,她寧願選擇一個活人。 「這到底是什麼鬼地方?!」杜克艱難的起身,命令自己忽略僵硬的骨頭傳來的抗議,來到窗邊打量著外頭,除了樹本,還是樹木。 「這裡是科羅拉多州洛磯山脈的某處。」夏儂突然出聲。她可以很明顯的看見那個屍體…… 哦,那個男人幾乎跳了起來。 杜克確實被嚇到了,他根本沒發現小屋裡又有其他的訪客。 他猛地轉過身來,僵硬酸痛的四肢抗議著他這個動作,但他無暇他顧。 他全身充滿戒慎,望著那個站在昏暗牆角的女人,老天。這個女人如果不是鬼,那就是剛從泥漿裡打滾上來,瞧她一頭一臉一身的污泥,根本就是個泥人!她是怎麼把自己搞成這副德行的? 「你是什麼鬼?!」 第三章 「我不是鬼,只是一個躲避暴風而的旅人。」夏儂聳肩道。 「你倒是比較像鬼,我一開始還以為你是一具發臭的屍體。」這實在不能怪她,瞧他一頭亂髮、一臉胡碴,身上更是又髒又臭,他現在的外表,簡直比那些陸橋下、公園中、暗巷裡的流浪漢更糟! 他是發臭的屍體?! 不敢相信的皺皺鼻子,他知道自己真的有點臭,不過,誰能在被綁架,並塞在一個發臭的箱子裡數天之後,還能光鮮亮麗的?更何況… 他皺起眉頭,全身都非常的不舒服,更何況那些綁匪根本是將他放著不管,他身上不只有箱子的腥臭味,還有人類身體消化循環自然會排出體外的——穢物。 他根本沒資格批評她的外表,因為他自己更可怕。 該死!他迫切需要洗個澡! 「你呢?又為什麼在這裡?聽你的口音,不像美國人。」 杜克審視著她,沒有回答她的問題,反而提出疑問。 「為什麼一個女人會單獨在這種地方旅行?」 「你懷疑我,我也不相信你。」夏依不著痕跡的摸摸藏在小腿的槍,確定它還在原位後,不再看他,開始打理自己。 杜克望著她好一會兒,默默的看著她在壁爐裡生火,然後清理出一塊地方,從背包拿出一大堆東西,開始準備晚餐。 咕嚕嚕…… 一陣肚鳴,杜克有生以來頭一次紅了臉,不過這不能怪他,他不知道自己被綁了幾天,而顯然的,這幾天他根本滴水未沾,能站著已經很厲害了。 夏儂聽到了他肚子的叫聲,微微一笑。 「我爸媽是探險家,這個小木屋是我爸爸以前建造的。」她突然說。 杜克訝異的望著她,看到她表示友善的微笑,好一會兒後似乎決定收起懷疑。 「我來自英國。」 」英國?!真是令人驚訝,我想這裡應該不是觀光路線。」 「如果我有選擇,相信我,我不會到這裡來的。」 杜克自嘲。 「你是說——」夏儂蹙眉,他不是那個意思吧? 「看到那個箱子了沒?」杜克指指之前絆倒夏儂的箱子。 「嗯哼!很難忘記。」夏儂點頭,她的後腦勺因為撞上箱子的邊緣,現在可能腫了一個包包。 杜克聳肩。 「我就是被裝在裡頭,從英國被送到這裡的。」 「偷渡?」夏儂輕問。 「當然不是,女土,偷渡也是自願的,而我,是被迫的。」 「你的意思是……你被綁架?!」 「沒錯,女士,正確的說,我是被綁到這裡準備殺害的。所以請原諒我先前不禮貌的懷疑,畢竟對一個遭到綁架的人來說,難免草木皆兵。」杜克恢復成彬彬有禮的紳土,縱使一身狼狽,他高貴的氣質依然顯露無遺。 夏儂揚眉,非常訝異的望著他。 「從英國綁到這裡?! 「我想是的。」 「哇嗚!這歹徒還真是大費周章呢!難道英國沒有可以殺人的地方嗎?」從英國到美國,還更是千里迢迢,而且,歹徒又是如何不引人注童的運送這具「棺材」的? 「也許歹徒是想要找一個沒人認識我的地方吧!」 「歹徒呢?」 「走了。我想我很幸運,這兩名歹徒只是受雇於人,不過他們並不想殺人,於是就放我自己在這裡自生自滅。」 「嗯,你的確很幸運。」夏儂贊成, 「你如果死在這裡,我想很難被發現。」 「可是你出現了,不是嗎?」 「哦,這倒也是。」夏儂一頓。 「你不會正好有大哥大吧?」 「真巧,我的確有,不過別指望這種山區能夠收得到訊號。」夏依從背包裡搜括出大哥大,如她所料,連服務系統都沒有。 杜克眼裡有濃濃的失望,不過他馬上振作起來。 「從這裡到城鎮有多遠?」 「你是指……走路』」 「喔,我當然希望碰上某位好心的人士能讓我搭個便車,你認為這種機率大不大?」 「哦,至少比中樂透的機率大多了。」 「那真是值得安慰,不是嗎?」 「我有車,不過我想必須等到這個暴風雨過去。」 「當然,那真是太感謝你了。」 「喔!拜託,請你講話不要這麼……彆扭,行嗎?」夏儂有點受不了的翻了白白眼。 彆扭?他說話彆扭?他還以為他是禮貌呢! 「好吧!那麼……哦,我該如何稱呼你?」 「我叫夏儂,夏儂·古德曼。」 夏依·古德曼? 杜克眼底閃過一抹訝色。為什麼他感覺這個姓氏有點熟悉?不不!不只姓氏,這個名字同樣也讓他有股似曾相識的感覺。 杜克的眼光停留在夏儂臉上仔細的審視著她,企圖從那滿是污泥的臉上找出一絲熟悉。 「怎麼了?」夏儂疑惑的蹙眉,他專注的眼神就像兩道火苗,讓她覺得怪異極了。 「沒事。」杜克搖頭,想從那張被污泥覆蓋的臉瞧出些許端倪實在是太強人所難,「我是杜克,杜克·蒙迪爾。」 「杜克?呵!我該稱呼你公爵大人嗎?」夏儂調佩。杜克——Duke,意指公爵。她原是認為他是英國人,縱使一身狼狽、惡臭難聞,說起話來卻依然一副紳士模樣,才這麼開玩笑的。 誰知,杜克倏地沉下臉,冷冷的蹬著她。 「你到底是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