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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頁     馥梅    


  班只得聽命,走進林於裡。

  「為了預防你破壞我們的計劃,所以……」噗的—聲,裝上滅音器的槍聲響了起來,班應聲倒地。

  「再見了,班。」那人又朝倒地的班開了兩槍,才轉身離去。

  班痛苦的喘氣,那個人知道他的名字,還知道他是公爵的保鐔,那個人不敢冒險讓他看見,那個人的聲音還經由變聲器,經由這些總總,歹徒一定是蒙迪爾先生的熟人……

  他不能死,他必須報警,他不能死…….不能…

  *  *  *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杜克頭痛欲裂的張開眼睛,立即感覺到自己的眼睛被蒙著,眼不能視,只聞到四周的血味以及腥臭味。

  他在哪裡?

  感覺到身下搖搖晃晃,以及引擎聲,看來他是在車子上。

  四肢被繩子縛著,動彈不得,就連嘴巴也被塞著,他要自己盡量不去想塞住他嘴巴的布團是從哪兒來的。

  可以感覺到四周的空間非常狹小,如果他的觸感沒有發生障礙,他應該是被裝在一個長方形的木箱裡。

  他暫居的地方,該不會是——棺材吧?

  這種情形,很顯然的,他是被綁架了!

  不過,歹徒是如何辦到的?他根本一點印象都啊!他想起來了,他一上車就覺得突然很想睡覺,之後的記憶就一片空白。

  是西莉雅倒的那杯咖啡?!

  難道西莉雅的反常,是有目的的,而他竟然大意的沒有警覺?!

  如果真是她,那她的同夥是誰?他不相信像西莉雅自己一個就能將他綁走。

  能這麼神不知鬼不覺的將他綁走,可見一定是熟人所為,至於誰有可能,一時之間他竟也猜不出來。

  他知道格倫恨他,尤其在他限制了他的經濟時,他可能更恨不得殺了他,但以他懦弱的個性和只夠應付吃喝玩樂的智商,他不可能策劃出這宗綁架案。

  至於貝拉,他親愛的繼母,一個軟弱的女人,只會躲在自己的象牙塔裡當她的悲劇主角,不會有心神來理會他。

  忠心耿耿的班,更加不可能背叛他,他只希望班不會為了救他而做了什麼蠢事,以至於喪命!卡斯伯,哪個人敢傷到他一根毛髮,卡斯伯會先和那個人拚命的。

  索爾伯爵,他費盡心思製造了那顆「人魚的眼淚」,不管他的目的是什麼,沒有了他,他的任何企圖都無法實現。

  剩下的就是布魯諾和包德溫了。

  他相信布魯諾和包德溫有那個智商策劃這樁綁架案,但是他也相信,他們之間友情彌堅,不可能做這種事,更何況他們厭惡西莉雅,根本不可能和她聯手。

  那麼,會是誰呢?西莉雅的同夥到底是誰?

  不過,不管是誰,為的是什麼,他們都失算了!

  如果綁匪要的是贖金,就不該綁他,因為沒有人能為他付贖金,通常出錢的角色都是由他扮演的;如果綁匪要的是他死後的好處,那麼他們也要失望了。

  他的遺囑早已經立好,如果他真的不幸英年早逝,那麼他的公司將會由布魯諾以及包德溫接手,他名下的動產也會交由他們共同監管,除了每個月固定的津貼之外,格倫和繼母不會多得到一英鎊,至於那些不能變賣的不動產和爵位,格掄要的話就讓他繼承吧!只是恐怕他沒有能力維持下去。

  車子一個緊急煞車停了下來,杜克聽到門被打開的聲音。

  「快點,幫我把箱子抬進去!」男人粗礫般的聲音響起。

  美國腔?杜克蹙眉,難道他離開英國了?

  箱子被拖出車子,在半空中搖晃,他們打算將他抬到哪裡?直接挖洞埋了嗎?

  「該死,是不是要下雨了?!」男人突然低咒一聲。

  「是今年的第一個暴風雨。」另一個人道。

  「快一點,抬進小木屋裡。」

  幸好是小木屋,不是直接挖洞。杜克在心裡咕噥著。

  「這件貨物怎麼處置?」

  「那個人說帶到荒郊野外之後就把他殺了。」

  「他?」另一人驚喊。 「你是說……裡面是一個男人?而且你還要殺了他?!」

  「我也是……」

  「住口,裘迪,我還以為你只是走走私,沒想到你現在竟然連人都要殺?你讓我大失望了!」

  啊!太好了,有人反對殺人呢!

  「我也是不得已的啊!你知不知道這筆交易的價錢,足足有五十萬英鎊啊!你知不知道有了這筆錢,

  我們就自由了,不用再看你姑姑和姑丈的臉色,我要風風光光的把你帶離他們家!」

  不會吧?他的命竟然才價值五十萬英鎊?我說兄弟,你也未免太不識貨了!

  「可……可是殺人…」

  耶?好兄弟,你可別猶豫啊!殺人是不對的!

  「安傑,就算我們不做,那些人也會找別人。」

  這是歪理,是借口。

  「不要!就算如此,殺人還是不對的,就算代價是五百萬,我們也不可以這麼做!」

  對!堅持下去,安傑。

  「安傑…」

  「我求求你,裘迪,如果你真的愛我,就不要做這件事。」

  啊!原來你們是戀人同志啊!願上帝保佑你們。

  「那—…現在怎麼辦?」

  「我們不能冒險讓他看見,所以……就趁他還沒醒來…裘迪,你確定他是活著的嗎?」

  「嗯,我確定,那人說他只是被下藥,這幾天都一直對他打針。」

  幾天?他已經被綁幾天了?!難怪他覺得全身酸痛!

  「好.那我們就把箱子打開,替他鬆綁,然後就離開。」

  「好吧!反正那個人也沒說要親自確認屍體。」

  杜克靜靜的躺著,聽到橇開木箱的聲音,一道新鮮的冷空氣撲鼻而來,接著,縛住手腳的繩子被利刀割開。

  他不敢妄動,因為他不確定如果裘迪和安傑發現他醒了,會不侖為了自保而真的殺了他。

  「暴風雨快來了,我們走吧!現在他就只能自求多福了。」

  是啊!真是謝謝你們了。

  他聽到他們走出屋外,引擎發動,車子呼嘯而去的聲音。良久,四週一片寂靜,除了風聲之外,再也聽不到其他的聲音,看樣子,雨應該也快要下了。

  動了動僵硬的四肢,扯掉嘴上和眼睛上的布條,刺目的光線讓他重新閉上眼,直到眼睛重新適應亮光之後,他才從箱子緩緩的爬出來。

  手腳因幾天的綁縛而顯得僵硬不聽使喚,一個不慎,他整個人趴跌在地上,滾了幾圈。

  「哈!重回大地的懷抱感覺真不錯,只要不是被埋在土裡,不是嗎?杜克。」他躺在地上自嘲的說。

  手腳暫時不聽使喚,他只能靜靜的躺著,一隻老鼠從他身邊爬過去,他對那只灰色的大老鼠眨眨眼。

  「你好啊!鼠兄,很抱歉佔了你的地盤,我希望不會太打擾你。」

  很好,杜克,你已經瘋了,竟然和一隻老鼠打招呼。

  閉上眼睛,體內殘餘的藥效讓他的神智再次陷入渾沌,真是該死的!他們到底給他打了多少鎮定劑!

  他肚子餓得要命,腦子昏得要命,他們該不會都用鎮定劑替代他的三餐吧?

  喔!當然啦!一定是這樣的,要不然他會有用餐的記憶,不是嗎?

  不過……算了,所有事都等他醒來……再…說……吧……

  *  *  *

  開著四輪傳動的旅行車,夏儂行駛在荒無人煙的州際公路上,兩旁是廣大的荒野、樹林、山地,可能會有各種動物,但是絕對沒有人。

  這種彷彿世界上只剩下自己一個人的感覺,讓她的心有瞬間的自由感覺,但那也是因為知道這是不可能發生的,她可一點也不希望世界上真的只剩下她一個人。

  天空暗得很快,收音機裡播報著暴風雨的新聞。

  「真是好極了,在這種地方碰上暴風雨,連個躲避風雨的地方都沒有。」她嘀咕著。

  拿出一本封面標示「l」的手札翻開,找到她要的地圖那頁,如果她沒看錯的話,再往前三公里的地方,有條岔路可以下公路,父親在那山林裡標示了一小木屋,也許她可以到那裡度過這個暴風雨的夜晚。

  幾分鐘後,她差點錯過那條不起眼的小路,畸嶇不平的山路讓她的車子彈跳的厲害,車速緩了下來。

  「真不知道爹地和媽瞇到底是怎麼發現這種地方的。」愈往山林深處,這種感覺愈強烈,直到車子無法再前進,夏儂才找了個地方將車子停好,拿出手札以及大大的登山袋,開始徒步。

  「累……累死我了…,」半個小時之後,夏儂喘著氣癱軟的坐在地上。 「老天,爹地和媽咪到底是怎麼發現這裡的?普通人會專找這種地方旅行嗎?」

  你的體力太差嘍!親愛的。

  她幾乎可以聽見爹地和媽味調侃的聲音了。唉,看看天色,再不趕快找到小木屋,她就要變成落湯雞了!

  重新振作起來,大約徒步了一個半小時,一身狼狽的夏似終於看見那間小木屋了。

  「呵!還真是『小』木屋呢!我敢打賭這一定是爹地的傑作。」夏儂輕笑,所有的疲憊在看見那間可愛的木屋之後一掃而空。等她安頓好之後,她一定要看看手札,爹地一定有記載這間小木屋的由來。然後等暴風雨過去,她要在附近探險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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