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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頁 董妮 近一年,她成長地明顯了,不再是五年前嬌小纖弱的小女孩,身軀的抽長、伴隨著窈窕的體形,她已漸漸有抹成熟姑娘的媚色。 那原本純真甜美的微笑幻化成勾人心魂的酥甜,瞧著她清妍的嬌態,常常會讓他忍不住想碰她,若非此刻力不從心,他怕自己早已犯下不可饒恕的過錯。 「屈大哥,想什麼想得都呆了?」她碰著他的手,被那骨節突出的觸感嚇了一跳,他瘦好多啊!不知得再將養多久才能養回他原本的健壯?她應該開始請文判、武判準備補品給他補身了。 「紫籐,你回去吧!」他的身子漸好,一定會控制不住碰她的慾望。 「好啊!等你身體康復那天我便回去。」她賭氣地鼓著雙頰。他不會懂的,她多想待在他身邊繼續享受他的疼寵,她不要回家變回那只養在金屋裡的籠中鳥,更不願嫁到仇家去,坐上那嚴肅又無趣的仇少夫人寶座。 「紫籐。」瞧著她泫然飲泣的小臉,他真不知該拿她如何是好。 「你不喜歡我陪著你嗎?」 「你以為我為何每月初一都非見你一面不可?」不喜歡?她真傻,他根本是愛慘她了! 「因為你想念我,如同我想念你的來訪一般。」她說得那樣誠懇真切。 他明知該拒絕的,卻仍失控地將她擁進懷裡。「紫籐,我不該這麼做的,以後你一定會後悔!」 「那也是以後的事了。」雖然他的嘴唇是那樣地蒼白而乾裂,但對她而言仍然充滿了誘人的吸引力,她忍不住伸出舌頭舔了舔唇。 「啊!」屈無常低吼一聲,自制力霎時棄他而去,他情不自禁地俯下頭攫住那想望已久的香甜。 她嘗起來依舊是那樣甜美醉人,比他日前意外獲得的一壇百年女兒紅更加香醇美妙。 袁紫籐在他身下體會到騰雲駕霧的快感。他讓她覺得自己好像一件稀世珍寶,那樣為人所珍視、寶貝……她舒服地呻吟一聲,以為自己會融化在他懷裡。 然而屈無常卻正好相反,那記呻吟喚醒了他的罪惡感。老天!他做了什麼?輕薄她?他以毀壞她名節來報答她的救命之恩?他簡直不是人。 他溫柔而堅定地推開她,然後給了自己重重的一巴掌,蒼白的頰上立時浮起一個紅似焰火的巴掌印,瞧來頗觸目驚心。 「你幹什麼?」她心疼得眼前一黑。老天!他竟將自己的臉給打腫了。 「一點小懲罰。」他還覺得太輕了呢! 「胡說。」她眼眶泛超薄淚。「屈無常,你給我聽著,你既承認我是你的救命恩人,你的命就已經是屬於我的了,你無權任意毀壞我的東西!」 他渾身一顫,這言辭打擊了他。 袁紫籐知道自己太強勢,這對他們兩人間的關係一點兒好處也沒有。但他是個血性漢子,只要義之所趨,他必會再干下蠢事。她永遠忘不了初接到他重傷的消息時,那份心碎腸斷的痛苦;當時她以為天地在她腳下崩裂了。幸好最後他好起來了,不過那份痛楚依然深烙她胸口,難以抹滅。她發誓不再承受一遍那種痛。 「我要你答應我,好好保護自己,永不再讓自己受傷。」 屈無常愕然張大眼,在她嚴肅的面容下瞧見一抹深沉的關懷。她是那麼擔心他,為了他不遠千里奔馳而來,只為救他一命! 他冷硬的心防龜裂得更加嚴重。她是如此地美好,叫他如何割捨得下? 咬緊牙根,他心痛得發抖。「我答應你。」他是配不上她,不過他可以擔任她的護衛,守護她一生。「我會好好保護自己,也會保護你。」 聽著他的允諾,她趕緊再追加一句。「不論是身體或者精神上,你都會保護我?」 「你的平安、你的幸福、你的快樂……凡是你的一切我都會保護。」包括她未來的夫君以及孩子,雖然那會讓他心碎。 「君子一言既出馴馬難追。」她與他互擊一掌,立下盟約。 屈無常並不知道袁紫籐所希望的是何種保護?而如果他發現他最重要的任務將是保護她遠離她指腹為婚的未婚夫,他勢必會很後悔今日的一時失誤。 ★ ★ ★ 為了讓自己盡快痊癒,屈無常利用各種機會來鍛煉他的身體。 他親自提水、砍柴、打獵……完全不要文判、武判的幫忙,並且每天泡兩個時辰的溫泉,終於,三個月後,他已隱約恢復了八成。 如今,他正赤裸著上身跟一棵大樹奮戰著,那樹有三人合抱那麼粗,他必須將它們砍成燒柴適用的大小。 細碎的汗珠佈滿他古銅色的肌膚,在太陽光的輝映下,發出璀璨的晶光。 袁紫籐趴在窗口上看得目瞪口呆。老天!他真是……他絕對是她生平僅見最威武英俊的男人。 她突然好想畫畫。如同每一位見著奇特景象的畫癡一樣,她迅速自房中搬來文房四寶,將桌子推近窗邊,看著他賣力地揮動斧頭,將那幕雄偉的畫面一點一滴描繪於紙上。 去張羅吃食的文判、武判正好回來,難得沒見她趴賴在屏榻上裝死,好奇地走近一瞧。 「天哪!」文判的下巴落到胸前。「你幹麼畫少主的裸體?」 「不行嗎?」她只空出一隻眼瞄他。「或者我應該畫茅廁?」 「畫那玩意兒幹什麼?」文判驚叫。 「那我該畫什麼?」 「山水花鳥,或者美人、明月啊!」 「為什麼要畫那些東西?」 「當然是因為那些東西好看啊!」 她擱下筆,要笑不笑地斜睨著他,當下將文判驚出了一身冷汗。相處數月,早知她不如外表般純真甜美,實在是比惡魔還要邪惡。 「我說錯了什麼嗎?」 「沒有。」袁紫籐越笑越開懷。「我只是想,咱們對於繪畫的理念其實滿相近的。」 「你也承認不該畫少主的裸體了?對嘛!姑娘家怎能隨便畫男人身體,要畫就畫山水花鳥,這樣才文雅……」 「不,我不是那意思。」她一語打斷了他的話。「我只是覺得既然想畫,就該畫最好看的東西,而這『魚居』裡,我瞧不出有什麼東西能夠及得上你們少主的萬分之一魅力,你說我不畫他,要畫什麼?」 文判張口結舌,點頭不是、搖頭也不行。這「魚居」裡確實就屬屈無常最有魅力,但由她來繪他,還是裸體畫,這……他無言以對,求救的眼神瞄向身旁的武判。 後者輕哼一聲,自顧自地進廚房去準備午餐了。那位袁大小姐的伶牙俐齒也不是第一天了,只有傻瓜才會總是學不乖地逕去招惹她。 袁紫籐咧咧嘴,對他露出一抹令人毛骨悚然的邪笑。「你還有話說嗎?」 文判立刻搖頭。 「很好,那麼我是否可以假設,今天這件事永遠不會傳進屈大哥耳裡?」 「當然。」 「謝謝。」看在他老實認錯的分上,她決定原諒他。「我想武判大哥已經在想念你了,你要不要去幫幫他?」 「我馬上去。」一得赦令,文判溜得像陣煙一樣快。 「哼!」她輕停了兩聲,收好畫作,端起桌上的涼茶走出大門。「屈大哥,累了吧?先休息一下喝杯茶嘛!」她倒了一杯茶送到他面前。 其實只要瞧見她清甜如蜜的微笑,再多的疲累屈無常也感受不到了。 「謝謝。」他接過茶水一口飲盡。 與他靠得這般近,他迷人的男人味兒盈滿她鼻端,他賁起的肌肉就在她眼前,不知不覺她心跳越來越快。 老天!這感覺還是有生以來第一次,她想碰觸他、渴望親近他!娘親以前說過,她初遇上阿爹時就想緊緊貼著他,再也不分開了,因此才會拋棄公主的身份與阿爹私奔;那種衝動是否跟她現在的情況一樣? 她非常確定地感受到了自己對他的「愛」,沒有絲毫的虛假與欺瞞,它們純粹一如清晨的露珠。 只是不知道他對她的感覺又是如何?她可以確定他並不討厭她,甚至是喜歡她的,否則他不會費盡一切心力想要保護她、疼寵她! 但「愛」呢?他是否愛她到願意不擇一切手段從仇段手中搶過她?倘若他的情不到這地步,那不管她是如何喜愛他,以致不願下嫁仇段,她都逃脫不了仇家的逼婚。 或者她該給他一個測驗才是;如果他對她的渴望一如她對他的,那麼她就可以將指腹為婚的事情告訴他,並且要求他帶她遠走高飛。她情願陪他浪跡天涯,也好過踏入仇府那座嚴肅無趣的墳場。 砍柴砍得一身汗的屈無常忽然掩嘴打了個噴嚏,一陣惡寒溜過背脊。怎麼回事,又要發生什麼不祥的災禍了嗎? 「紫籐?」 「嗯!」她笑得好不天真可愛。「屈大哥,你叫我有事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