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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頁     沈璽    


  "我只有一個,你別想在別的地方找到像我這種人。"他語調冷淡,但心情不錯。想不到她看起來瘦,抱起來的質感卻夠柔軟。

  "所以我立刻改口說當我沒說嘛。結婚是相親相愛的人才能做的事,我瞎了眼也不會對你有意思。你怎麼會有這兩張票?"

  "你自己沒有腿站好嗎?"他沒有預警地沉下臉。她瞎了眼也不會對他有意思……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明明是你自己……"算了,他本來就陰晴不定。她直起雙腿站立,"你怎麼有這兩張電影首映會的票?"笑臉有很強的巴結意味。

  "不就是你那個和別人共度春宵的偶像,孟傑的電影首映會。你想去?"

  "想去!"她點頭如搞蒜,讓她心痛的共度春宵四個字當作沒聽到。"反正你多一張票,送給我又不會……"

  "會。"他抽回兩張票。管它是會死還是怎樣,他就是會。

  "別這樣嘛!"她開始努力幫他捶背,"分我一張票好不好,求求你……"

  "帶你去也行。不過……"他心情轉好,回頭瞄她的那一瞥暗藏心眼,"不過,得看你的表現。"

  "只要你肯帶我去,要我做什麼都行!"她捧起桌上的茶杯,"請喝。"更加費力地為他按摩,"應先生,你又高又帥,暗戀你的女生一定很多吧?我想那張票一定也是某個明星送你的哦?可以認識你、在這為你服務真是我的榮幸。對了,我有沒有告訴過你,你不論坐著、站著,氣質都很迷人,我覺得……"

  "你剛剛說瞎了眼也不會對我有意思。"應若士發覺這句話令他非常非常不爽。

  "那是我……我……"這下可好,她該怎麼自圓其說?

  "你怎麼樣?"他揚起電影首映會的貴賓票券。

  "我得那樣說才能按捺自己為你沸騰不已的心情。"他最愛看她自打嘴巴,不是嗎?她違背良心的話剛剛已經說了不少,不差這一個。"其實……我已經愛慕你、暗戀你好久,也就是說……我喜歡你、我愛你……這樣行了吧?還不快把票給我!"

  "再說一次。"他旋轉辦公椅,正眼看她。

  "把票給我。"她鼓腮,雙配微紅。

  "看著我的眼睛,把那兩句話再說一次。"應若士令道。

  "我……"元菲如兩眼游移,自問:想去看孟傑的電影首映嗎?想!她跺腳,豁出去了--

  "應若士先生,我喜歡你、我愛你……"

  "該死的傢伙!"唐初明接起電話,眼泛紅絲,煙仍咬在嘴邊便迫不及待大吼:"你最好有個好理由!"

  忘記拔掉電話線是他的錯,但他不記得有認識敢在三更半夜打電話給他的人。

  "你……你在睡覺?"魏璃瑚的聲音怯懦地從另一端傳來。

  "我在做比睡覺還重要的事!"他拿掉嘴邊的煙,咬牙切齒地說。

  "啊?"凌晨一點,除了睡覺還能做什麼?而且他還說很重要……

  "不是你想的那樣。你這個時候找我有什麼事?"他十分不耐。

  "你好凶。我又不是故意壞你的好事。"她話語說得陰鬱不明,像在啜泣。"我馬上掛斷,你……你們繼續,慢慢來……"

  "好。"

  他掛掉電話,提起筆,思緒卻已被搗亂。望向電話,它如他所願,再次響起。

  "你自己說不是我想的那樣。"魏璃瑚指控道。

  "我都說了,你還要那樣想,順著你的意不好?" 嗦!

  "那現在你旁邊到底有沒有人?"

  "你希望有就有,沒有就沒有。"她怎麼說都行,滿意了吧?

  "我希望全世界的婦女同胞沒有人那麼倒霉,得跟你……"

  "把你嘴巴裡面的鹵蛋吞下去再說話,講個話就這麼口齒不清,唱歌能聽嗎?"搞得他耳朵一陣嗚嗚嗡嗡的,煩!

  "我唱歌很好聽!而且,我又沒有含著鹵蛋!"

  "那只是比喻。"再和她說下去,他會腦神經衰弱。"我家那隻狗兒子呢?換它來聽電話!"完全沒它的聲音,怪不得他覺得心神不寧。

  "啊……潘潘……"都是他愛惹人生氣,害她差點忘記為什麼打電話給他。她馬上回復難過的聲調:"潘潘快要死了……"

  "什麼?!你說什麼?!"他站起,椅子往後倒在地板上。

  "那是什麼聲音?你摔壞什麼東西?"她好害怕。

  "潘潘……吉利……"哎,隨便什麼都好,"它到底怎麼了?"

  "我也不知道。它一直拉肚子、一直吐,一點精神也沒有,它會不會死?"她開始啜泣,不敢想像沒有它,她該怎麼辦。

  "你少烏鴉嘴!別動它,我馬上過去!"他轉身便要走,卻發現電話線的牽絆。他心急大吼:"還不快告訴我你家住址!"

  "哈啾!"是唐初明進魏璃瑚家所發出的第一個聲音。

  "你感冒了?"他打噴嚏的樣子好像五歲小孩,魏璃瑚看了有點想笑。

  "把你家空調關掉!哈啾!晚上開什麼冷氣!"他一陣冷顫。

  "我設定二十八度、微風,沒有比這更舒適的室溫。是你身體太虛弱。"她抽兩張面紙給他。

  "關……關掉!"他嗆了半天,無法順利打出第三個噴嚏,只好氣悶地擤鼻涕。魏璃瑚關掉空調,打開陽台的落地窗。

  "小狗呢?說不定它是被你關在冷氣房裡關出病來的。"他瞪她一眼,講話還有鼻音。

  "在沙發後面。它到昨天晚上都還活蹦亂跳……"請他探視狗狗要緊,她無暇和他鬥氣。兩人走到沙發後;小狗趴在地板上,神情憔悴,留意到兩人走近,睜開眼看許久不見的唐初明,虛弱地搖尾巴,吃力地想要站起靠近他。

  "趴著休息就好,乖。"唐初明蹲下,摸它的頭。

  小狗發出細細的悶吟,似是撒嬌,也似是覺得心安。

  "潘播會不會死?"魏璃瑚也蹲下,發現他溫柔的神情不是太難看,讓她不安的心也跟著定下來。

  唐初明蹙眉,很想忍著不發作,卻還是忍不住:"除了問會不會死,你沒別的話說了?你很想它死嗎?"

  "人家擔心嘛!"她沒有重聽,他那麼大聲做什麼嘛。

  "擔心?"他聽起來根本是詛咒。"它的肚子是怎麼回事?"

  小狗的腹部腫大,像一顆即將脹破的氣球。

  "你昨天讓它吃了什麼?吃了多少?"他可以猜出它生病的原因了。

  "它昨天一直吵著要吃東西,把半包多的狗食全吃光了,我……我也有吃一點……"

  "最好告訴我你至少吃了那半包中的一半!"有哪隻狗一天吃掉半個月的飼料不會出問題?

  "我吃了……兩個。狗食的味道有點怪,不過還不錯,怪不得狗狗喜歡。改天你要不要……"

  "我早就吃過了!除了半包狗飼料,還吃了什麼?"

  "它晚上吃了一整客牛排,副菜、濃湯也都吃得一滴不剩。一開始它很滿足地躺在地板上,可是過沒多久,它就變得不對勁,一直很難過的樣子……"

  "嗚……"別再說了,它光聽就想流口水,還……想吐……

  小狗半坐起,嗝了好大一聲,嘔出肉塊和麵條。

  "你看,它根本沒辦法消化這種東西。你吃太脹時不會難過嗎?你這女人實在是……沒……沒常識!"混賬!

  "潘潘……"他罵人家!她以手掩臉。

  "別以為哭有用。"居然跟生病的狗告狀!沒罵她白癡已經很客氣了。"還不拿報紙、抹布、垃圾桶來!"

  "潘潘……"哭沒有用……她顫動雙肩,從指縫看他,他關心地望著小狗,理也不理她,她只得起身拿他指定的東西。

  和先前一樣,吐完之後,腸子一陣痛,小狗顫抖半蹲,夾著尾巴,不安地瞄他,因強自忍耐著而發出嗚咽。

  "沒關係,沒關係。"唐初明輕聲安撫它,"拉出來沒關係……別怕,你看,舒服多了吧?"

  "那我呢?"魏璃瑚蹲回原位,煞是委屈地期盼他的安慰。他可以對潘潘那麼好,為什麼不能對她客氣一點?

  "你也瀉肚子嗎?"她無聊,幹嘛用楚楚可憐的表情看他?拍下她手中的報紙,他先清理掉地上的髒東西,接著準備跟她拿抹布擦地板時,她送上的卻不是抹布。

  "用濕紙巾擦比較乾淨、比較香……"她解釋。

  "住口!"她美麗的容顏、銀鈴般清脆的嗓音,令他莫名怒火中燒。他的狗兒子去了半條命、他會在這浪費時間,都是這個腦袋瓜子只拿來裝飾用的女人害的!

  "你小聲一點。你看,狗狗本來想睡覺,被你這麼一吵,又睜開眼睛害怕地看你……"小狗的確心驚膽跳地瞄他,他不得不收斂想揍人的兇惡表情。

  "你……"他壓低聲音。

  "嗯。"她自動將耳朵湊近他的嘴。

  "滾出我的視線。"

  第五章

  嗯,好香的咖啡。

  唐初明醒來,身上被著一件薄被,發覺魏璃瑚的身影已不在沙發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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