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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頁 歐陽青 日尚行似笑非笑的瞅著她,「你知道嗎?你是我碰見過唯一一個我無法讀出心思的人。」 「哦!」司徒虹吟對他的一切也是感到茫然。 「只可惜剛剛那一剎那,我捕捉到你的心思,你想利用我的同情心,讓你們兩人不用到廚房工作。」日尚行陰鬱的沉著臉,惡狠狠的盯著那略顯蒼白的小臉。 「你確定你有同情心嗎?」她一語道中要害,靈活的大眼明亮有神。 他轉怒為樂,哈哈大笑,「有,但少得可憐。」 司徒虹吟被他的笑容震杲了。 「這是我第一次見到你笑。」不難想像十年前那個小男孩的模樣,如果後來沒有發生那些事,他應該會是最迷人的男子。 日尚行立刻斂去笑容,「愚蠢!不過,還真教你蒙上了我那微薄的同情心,你們以後就甭去廚房了。」 就這樣,司徒虹吟和阿靚成為斷日山莊的食客,可以說是因禍得福吧!司徒虹吟的手傷,讓他們的關係進入較和諧的情形。 他收斂了他的譏誚,似乎在為自己的粗心後悔,而她終於有機會把時間空下來,專心研究他,雖然兩人碰面的次數仍然不多,但已經沒有從前劍拔弩張的氣氛。 這幾天,司徒虹吟抽空為他卜了一卦,雖然對他的事始終無法識透,卦象卻顯示近日內他將有禍事上身,她希望能幫他點什麼。 思之再三,她決定上前敲門,手才觸到門板,吱嘎一聲,門竟然開了,她呆呆的站在門前,視線直對上他的。 「會讀心術真的很方便,我還沒開口,你就已經知道我來了。」她一向平滑的眉心起了波紋,忽然覺得自己必須解釋什麼,「我不是在責怪你,只是自己的想法老是被人一眼看穿,總覺得自己赤裸裸的,很沒有安全感。」 日尚行今大的心情糟透了,投給她一個陰騖的眼神,無力的道:「我說過,我能讀透千百人的內心世界,偏偏就是沒辦法讀你的,你大可以放心。」 他一腳跨出門檻,反手甩上門,讓她沒有機會偷瞄裡頭到底是何模樣。 「原來你正準備出門。」她恍然了悟道。 「有事嗎?」日尚行按捺住性子不甚耐煩的問。他的禮貌謙遜早在十年前便已消失殆盡,現在留下來只是一個令人厭憎的軀殼和憤世嫉俗的心。 「你可不可以給我一點時間?」 「不行!」他已經為她破太多例了。 「可是……」她沮喪得垂下薄肩。 「如你所見,我現在正準備出門。」他瞥了她一眼,發現她皺著眉,這令他惡劣的心情雪上加霜,惱火的發現,每當她一皺眉,他的心就跟著扭擰一次。 她突然覺得不妥,「你要去做什麼?多久才會回來?要去見什麼人嗎?」 「就一個食客而言,你不覺得自己管得太多了嗎?」他惡狠狠的俯低身子,無所顧忌地逼近她的小瞼。 「別這樣,你讓我呼吸困難。」她努力抑住心裡的志下心,「我為你卜了一卦,卦上顯示你近日有大禍臨身,如果能不出去,最好別出去。」 日尚行凝住神情,漆黑深邃的剩眸不如以往般疏離,反而泛上一片淺淺的迷濛與驚訝,「你關心我?」 「當……當然,我在你身上看到一個寂寞的靈魂。」她被他看得雙頰燥熱,胸口有股呼之欲出的衝動。 「無知!」他不是寂寞,而是絕望。 「我不會說謊,我看過許許多多的人,不論他們為了什麼前來求神問卜,但他們都是有所執著、有所愛戀,但你似乎什麼都不要,這是為什麼?」她靜靜地道出心裡的疑惑,不明白自己為何想要親近他,或許是被他那凌厲卻寂寞的眼神所吸引吧! 「別想在我身上找答案。」他的悒鬱糾結於心,理十出那團紊亂的思緒,乾脆推開她往外走去。 「喂!你──」她才站穩住身子,便忙著跟上他的腳步,「難道你對我一點也不好奇嗎?不想聽聽我為什麼接近你?或許我希望你答應我什麼事呢?」 既然他不願來就山,那山就來就他,她換一個方式去瞭解他,總行得通吧!若不把自己和他的牽連搞清楚,她會很不安的。 他是停下腳步了,「很抱歉,你高估了一個長期與黑暗相處的人,我對這世上所有的事,都不再感興趣。」 「如果我能替你解開心結呢?」她沉吟著道,假設能取得他的幫助,或許她可以盡力探究他的命運的方向,找出他的未來,唉!假如她的天眼已開就好了。 「如果我要的是這個呢?」日尚行探出手臂勾住她的腰,拉她入懷,纏綿的薄唇一路輕吻至粉頰,最後狂野的落在她淡紅色的唇上,瘋狂地索求她的吻和她的心。 他掬飲她唇內的溫柔,不自覺的雙手捧著她的臉頰,狂烈的索求她的柔情,他不是沒有過女人,過去幾年,投懷送抱的女子不在少數,但他從沒主動要求過什麼,可這平凡的女子,讓他難以自制的動了心。 她眨著靈動的杏眸,覺得迷亂、錯愕又有點渴望,最後她無助的閉上眼,心想他為什麼又要吻她?是想羞辱她嗎?可她感覺不到被羞辱的難堪啊! 「你……你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嗎?」稍後,她撫著被吻得紅腫的唇,癡癡的問。 他深深的看了她一眼,眼底飄過一抹憐愛,他所受到的震撼絕不比她少。但也曖昧的開口,「如果你給不起我要的,就別銀著我。」 啊!她驀然明白了,他要的不僅是她的心,連她的人他都要。她的臉龐頓時火紅成一片,踏出的腳步頓時停下來。 他敏銳的探知一切,冷笑的離開她,他早知道孤獨是他今生的夢魘,揮不開也逃不去,他又何必奢求一份不可能的情感呢…… ※ ※ ※ 司徒虹吟渾身像被抽乾力氣般,嬌軀緩緩下滑,最後索性坐在冰冷的石板地上,皺眉苦苦思索,日尚行是什麼意思? 如果你給不起我要的,就別跟著我。 但他要的是什麼?一個女人,原來在他心中,她是如此廉價。 她的天眼未開,即使她想知道自己的未來,卻總是沒有辦法看清那團環繞在自身的迷霧下,到底藏著何種命運? 剛過立冬時分,她一向沉寂的內心竟然起了莫名的騷動。 或許真是日有所思,夜有所夢,有天夜裡,她作了一個怪夢,夢中有個孤寂男子救了她,她看不清這名男子的容貌,只感到他的孤寂;而夢中的她,渾身有種說不出的痛苦,悲哀的令她打心底難過,但那男子的出現,奇異地溫暖了她的心。 第二天她便為自己卜了個卦,卦上仍如以往般,無法顯示她的一切,但她已得知那個男子將落腳齊州,她沒有遲疑,甚至沒有向阿靚解釋,就不顧一切的來了。 拋棄原先的生活,毅然決然的把一切賭在日尚行身上。 但她發現她竟無法窺視他的真實身份,世間事本就一體多面,如果他不是如旁人所說的,是個可怕嗜血的鬼魅,那麼,他很可能是神界的人。 司徒虹吟嫣紅的臉色悄悄轉白,他若是神界的人,那麼,她便無法探知他想要知道的事。 不過,她一定得設法知道,就算不為自己,她也不希望看他孑然一身,她心底依舊藏有一絲奢望,她不想在他未展歡顏前離去。 「小姐,」阿靚見她出來老半天了一直沒有回去,不假思索的便往僻靜的夜魅居找來。「果然被我料中了,我老覺得你對夜魅居很好奇,沒想到你真的跑到這裡來。」 她看看這四周,非常不能苟同的皺了皺眉。「這裡環境倒是清幽,只不過主人刻意塑造這般殘破詭異的景象,好杜絕外人好奇的眼光。」 可是,這樣只會讓大家對他更加猜疑,難道他沒有發覺嗎?司徒虹吟在心中歎息著。 阿靚狐疑地瞧著她。「大冷天的,你坐在地上幹嘛?」 「我沒力了。」司徒虹吟笑道,一想起剛才那火熱的一幕,她的俏臉立刻佈滿紅暈,心思又飄遠了。 阿靚扶著她站起來,「既然來了,你可找到要找的人?」回首再望一眼夜魅居,她總覺得有股說不出的詭異,搖搖頭,心知自己很難對這裡產生好感。 「見是見到了,但沒有進展。」司徒虹吟在她的陪伴下,徐緩地踱步,往自己的房間走去。 每位上門找她的人,都是有所求,有的篇名,有的為利,有的為親人,有的為摯愛,當她發覺自己的預知能力能對人事有所助益時,一度,她也以篇自己無所不能,以為自己是不凡的,所以儘管為了避開雜亂的氣息,而只能過著深居簡出的日子,她也不以為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