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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頁     俞伶    


  啊!找到了!她在心中低呼。

  她將車子轉入巷中,那是一幢二樓高的屋子,佔地足有平常兩幢屋子的寬度。

  漆著直式條狀綠白相間的木質大門,連著白色泥水矮牆,綠意盎然的攀籐植物婉蜒其上,姿態嫵媚優雅。二樓的陽台是一片花海,各色花朵叢生,在雨棚的庇蔭下,迎風搔首弄姿地款擺。

  好一幢詩意盎然的屋子。

  在民生社區,像這樣的屋子,造價應該不低。看來,邵立夫的經濟狀況應該非常好。否則他也不會出手闊綽,一開口就是一百萬。

  小白臉?有可能嗎?她惴惴不安地停好車,伸手按了門鈴。

  門一開,邵立夫身著白色襯衫和褪色牛仔褲,撐著一把綠色的傘,頭髮濕漉漉的,一臉笑意。

  「我還以為你會晚點到。快點進來!」

  她隨他跨進門檻,門前是一片綠地,種滿了韓國草。雨,讓它們看來更鮮綠。臨近圍牆除了攀籐的植物之外,亦種著一些不知名的植物,她唯一能辨別的是木瓜樹,因為上面長滿了木瓜。

  她踏著一塊塊紅磚連成的小徑,有股想在磚上跳躍的衝動。

  「好找嗎?」

  「……」紀嵐仍沉醉在磚上飛舞的想像中。

  他停下腳步,回頭,紀嵐冷不防地迎面撞上。她踉蹌了一下,他連忙扶住她。

  「對不起!」他慌忙致歉。「我沒聽見你的聲音,所以才停下回頭看你。你沒事吧?」

  他看見安全帽裡,略顯驚慌的眼神。

  「沒事。」她站好身子,都怪她沒事作白日夢。「這雨勢有點大,我沒聽見你的說話聲,你剛問我什麼?」

  他又笑了。可惡!他非得這麼笑不可嗎?紀嵐在心裡咒罵。

  「我是問你,這裡好找嗎?」

  「哦!很容易,只要有地址,一定找得到。否則,我怎麼送披薩給客人呢?」

  「你在送披薩?」他很意外。

  「邵先生,我們一定得在雨中聊天嗎?」

  「對不起,我忘了。」他歉意地說道。

  兩人走到了屋前,邵立夫領紀嵐放妥她的雨具,再一同進屋。

  她環顧室內,小巧的客廳是由籐制的桌椅置而成,綠白碎花的座墊慵懶地躺在椅中,倚牆的櫥櫃裡放滿了各式書籍及一套視聽組合。白色牆上則疏落有致地掛著一幀幀的照片。

  她傾身向前觀看一幀籃球球員搶籃板的照片,鏡頭抓得犀利,球員臉上專注的神情、肌上青筋浮繃和騰空的跳躍,栩栩如生。她雖不懂攝影,但她喜歡這張照片,臨場感十足。

  「喜歡籃球?」邵立夫拿了杯果汁和一條毛巾走到她身旁,遞給她。

  「嗯,喜歡他們在球場上活躍的生命力。不過,對於籃球規則我可是似懂非懂。」她喝口果汁。「我喜歡這張照片,使人有身歷其境之感。」

  「謝謝。」邵立夫帶頭坐向椅中。

  「邵先生,對於賭局的事你準備怎麼做?小芙威脅我得好好跟你配合。」她一本正經地說道。

  「代我謝謝她。」他微笑。「紀嵐,你自己呢?對賭局的事有什麼想法?」

  「老實說,邵先生……」

  「邵立夫。」他截斷她的話。「邵先生顯得太客套了。」他補充說明。

  「邵立夫,」她喊得有點拗口。「其實我並不認為你會贏得賭注,雖然我是外行人,但是我想當一位模特兒得靠一些天賦的條件,像是有特色的五官、勻稱纖細的身段。而我,」她指指自己。「可是半點邊都沾不上。」

  「你說得不錯,但那是指伸展台而言,一般平面或廣告的模特兒條件並不苛刻。」

  他繼續說道:「而且你太低估自己了。記得嗎?我說過從不做沒把握的事。那天,張海成指著你的時候,我就把你看清楚了,我不是衝動的人。」

  紅潮自紀嵐脖子慢慢地漫上雙頰。

  他竟私下打量過她,想來就令人臉紅心跳。

  「你應該不是天生就這麼……圓圓的吧?」他猶豫地提出疑問。

  「嗯,我是這幾年才變胖的。」

  「那就更容易了,你知道變胖的原因嗎?」他略顯遲疑。

  「吃西點的緣故。」她簡答。

  她把在卜奇屋打工的事約略地描述給他聽。

  「原來如此,看來你得暫時戒掉西點了。」他沉吟。

  「看來也是。」她說得無奈。

  「你六月畢業後還要在卜奇屋打工嗎?」

  「嗯,我打算花更多心思在西點上。別忘記,我是想開家西點咖啡屋,才會答應你參加賭注的。」

  「是,我記得。」他沉思。

  紀嵐趁機觀察他。

  他沉思時,眉頭緊蹙。雙眼皮頗深,割的嗎?好像沒聽說有男人去割雙眼皮的。不過,她倒是較偏愛單眼皮的男人。

  他的鼻子不大,但也不塌,和她的有點像,不過配上他的薄唇和膚色,倒是挺耐看的。

  她真好奇陸曼君長得什麼模樣?

  不過,小芙說得也沒錯,「相由心生」,看他的模樣,真的不像小白臉。

  如果他不是傳聞中的匪類,那麼,像他這樣長得性格、頗負盛名又多金的男人,身旁的女伴,該是什麼樣呢?

  是小芙那型嗎?好像不太配……

  她不住地揣測,心中對陸曼君的長相也就更好奇了。她一定要叫小芙拿陸曼君的照片讓她瞧瞧。

  「紀嵐。」他抬頭看她。

  「啊!」她嚇了一跳,有點慌張。「什麼事?」

  「我本來希望你搬來跟我住。」

  搬來跟他住?孤男寡女的,她又沒瘋,怎麼可能!她還要做人嗎?

  「我可以約束你的飲食習慣,並且指導你一些肢體動作,增加你舉手投足間的風情,還有皮膚的保養和化妝。」

  哇!他想得還真仔細,連「肢體動作」都想到了,不知是他的觀察敏銳?還是她真的太粗魯了?

  他仍繼續說道:「但你說想到卜奇屋上班學西點,我就不苟同了。」

  她納悶。「我不懂這和我去卜奇屋上班有什麼關係?你所提的那些仍然可以照常進行,這根本不相衝突。」

  「你能抗拒西點的誘惑嗎?處在香氣四溢的環境,你有堅定的自制力嗎?」

  她倒沒想到這點。沒錯,她的意志力薄弱得可以,但她真的想去卜奇屋上班,除了想學做西點外,最主要的是她早已將卜奇屋視為自己的家,將唐紹榮看成是自己的家人,要她不去那兒真的令她痛苦不已。

  「我會努力。」她保證,語氣不太肯定。

  「努力是不夠的,要絕對的保證。我不想功虧一簣,更不想輸給張海成,你明白嗎?」他堅決地說道。

  「這個嘛……」她猶豫地想著。

  暫時拒吃西點已經夠糟了,若再不能做西點、不能去卜奇屋、不能見唐紹榮,那還得了。她想了又想,終於開口。

  「我保證,嗯……」她沉吟了一下。

  該給自己一點壓力,否則依她的個性,鐵定會食言「而肥」。

  「我會拒吃西點,若做不到我不但不收你一百萬,而且立刻搬來和你同住,對你言聽計從,直到你贏得賭注。」她舉右手起誓,神情堅決而篤定。

  「好,我相信你,希望你說到做到。這個賭局對我來說非常重要。」

  「放心!」她拍拍胸脯。「君子一言,駟馬難追,我可不想當個小人。只是,我很好奇你為何要和那個張……」她老是記不得那豬相男人的名字。

  「張海成。」他微笑告訴她。

  「對,張海成打賭,何必跟那種人一般見識呢?」

  「為了挑戰。」他語重心長。

  「挑戰?」

  「我說得太含糊了?」他反問。

  她點點頭。

  「其實,我入行已有一段時間。當初的雄心壯志,如今都已實現。突然之間,心情變得煩躁不安,生活失去重心,工作沒有目標,什麼事都變得不對勁。而張海成提出的賭局讓我覺得很新鮮,且能證明自己的另一種能力。」

  他微微一笑,繼續說道:「況且,我也實在受不了他的化妝技術。每每須自己再操刀為模特兒重新上妝,這實在太浪費時間和精力了。」

  「難怪他會認為你太驕傲。」她想起那日他們二人在天堂鳥的爭執。「你怎能私自竄改他的作品?要是我,我也會生氣。」她嘟起嘴。

  他苦笑。「你可能誤會了,」他解釋。「我仍然為他化妝的模特兒拍照。只是,我多拍一組是我化的妝。然後拿給顧客挑選,結果他們選的都是我的。」他有點開心又有點無可奈何。

  「所以,你們就結下樑子了?」她終於弄懂。

  「算是吧!」他仍是笑笑的。「而且他也太自負了,不是嗎?」他詢問她的意見。

  「所以,你想讓他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也想讓自己的生活有點改變?」

  「嗯,其實誠如你所說,何必和他一般見識。但他挑明了跟我鬥,我又能怎麼樣?」

  「所以,你就答應他了。」她又再次替他下了結論。

  想不到,這女孩年紀小小,腦筋還挺清楚的,說話不但有條不紊,還能窺得蛛絲馬跡而揣測出他的意思。不簡單!他在心中讚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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