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置:首頁 > 作家列表 > 於媜 > 青樓小妓 > 上一頁 返回 下一頁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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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頁 於媜 於棠垂下眼嘲諷的一笑,然而蒼白的小臉上卻沒有絲毫情緒起伏。 「我吃不——」 於棠了無生氣的一抬頭,卻驀然望進一雙飽含警告的冷眸。 「你在跟我作對,想餓死自己好威脅我?」他盯著她好半晌,悠悠的扯出一抹森冷至極的笑。「需要我提醒你,你爹娘、一雙弟妹的生死,就握在我手上嗎?」 聞言,她結結實實例抽了口冷氣。 「我爹娘跟弟妹他們——」於棠瞠大眼瞪著他,不敢相信他竟會如此神通廣大,竟然連她爹娘、弟妹的下落也知道。 「那小小的村莊裡,一家四口人的清貧桑農並不難找。」他揚起眉,漠然的看著她。 她瞠目結舌的瞪著他,一句話也擠不出來。 她錯了! 她落入的不是陷阱,而是一個地獄——一個被冷血無情的惡魔掌控的無邊地獄。 不只是她,就連她爹娘、弟妹都在他的掌控之中,瞪著他那張混合著俊美與邪佞的奇異組合臉孔,滔天的恨意不禁洶湧而起。 她從沒有恨過人,而他,卻是第一個! 「收起你眼中的恨意,一個被豢養的寵物不該恨他的主子。」她眼中的恨意激怒了他,他遽然一把攫住她的下巴,冷冷的警告道。 「疼——」疼出的淚在她眼眶邊打轉。 她知道,如今她落在他手上的把柄讓她就連疼,也不敢喊出聲。 她不知道他究竟是誰,有何顯赫的身份,只知道他掌控一切、睥睨天下的狂霸讓人畏懼。 她眼中的淚光與長怯讓他滿意的勾起唇,倏然鬆開了手。 「你該是要什麼有什麼,何必一定得要我這個平凡無奇的鄉下姑娘?」於棠縮著身子,顫然說道。 她只是只不起眼的野鴨,非他樓中豢養的耀眼孔雀啊!怎吸引得了買客的目光? 「你說得對,我的確是要什麼就有什麼,而你是我衛昊陽買進來的貨品,我更不會白白放過你!」他緩緩揚起一抹冷邪的笑。 「我只是個沒過世面、其貌不揚的鄉下姑娘,客人絕不會看上我的。」她惶急的搖頭道。 「天底下沒有我做不到的事,三年後,我會讓你顛倒眾生!」他胸有成竹的緩然一笑。 「你為什麼不放過我?」幾日來所承受的驚怕與恐懼讓她崩潰了,她聲嘶力竭的哭喊著,胸中充塞著滿是對命運的憤恨與不甘。「我不要、我不要變成一個花娘——」 「進了我醉花樓,你沒有說『不』的權利,往後你的命運就由我決定。」他狂霸的宣示道。 絕望的望著他冷凝的臉孔,委屈、悲憤的淚水就此一發不可收拾,無視於他瞪視的目光,她放聲大哭起來。 許久之後她抹著幾乎流乾的淚,一抬頭,卻見他仍面無表情的立在一旁,眼中的冷然令人心驚。 他究竟是怎樣的一個男人? 冷酷得毫無一絲人性,她甚至懷疑,他摸起來是否有溫度。 一瞬間,她徹底死了心! 她遇見的是個沒有心、沒有感情的男人,怎會傻得奢求他的同情呢?! 「既然落進了你手裡,就任你擺佈吧!」她合起眼,木然的說道。 「你很聰明!」出乎意料的,他竟然笑了。 直到這一刻,於棠終於對自己未來的命運死了心。 * * * 毫無未來的日子,讓於棠變得終日鬱鬱寡歡。 她不知道自己究竟該怎麼辦,永無止境的等待讓她焦躁而恐懼。 她不明白自己要等待的是毫無希望的未來,還是被推下地獄的那一天,然而對他那股深刻的恨意卻一天比一天更深。 眼見她一天天的消瘦,媚嬤嬤可擔憂得不知如何是好了。 「棠兒,別再倔強了,你再這樣下去可不成,不吃不喝,身子可是會——熟得晚的。」媚嬤嬤再也忍不住多日來的憂慮,欲言又止的說道。 「你跟那冷血的男人一樣,就希望我趕緊見客,替你們掙銀子去。」於棠瞪著她,冷冷的譏諷道。「你休想打如意算盤,我不會如你願的。」她嫌惡的吼道。 「棠兒!在爺面前你可別這麼說話,否則——」媚嬤嬤大驚失色的倒抽了口冷氣。 跟了爺六年,他的脾氣她是知道,這小丫頭若再一心作對,怕是只會多吃苦頭,得不到半點好處的。 「否則如何?反正我已掉進了人間最慘的煉獄,還怕什麼?」 她苦澀的一笑,清澈水眸中的不甘與憤恨竟讓在歡場中打滾多年,看過的花娘不知凡幾媚嬤嬤揪了心。 那稚嫩的臉蛋兒、纖瘦得讓人心疼的小小身子,活脫脫還是個孩子哪! 明晚把那丫頭打扮妥當,讓她出場見客去! 突然間,爺昨晚的交代倏然浮上她的腦海,頓時媚嬤嬤可不由得心生不忍了。 瞧這小姑娘身子瘦弱得活像根還沒冒出頭的嫩芽,怎出場見客去?若讓那些粗手粗腳的男客一揉一捏,肯定家脆弱的瓷娃娃一樣一碰即碎。 不成!這事兒她得跟爺商量、商量去! 主意既定,她一轉身就往後院而去。 * * * 衛昊陽自窗前轉身,蹙眉瞪著跟前一臉憂心的媚嬤嬤, 「那丫頭不能見客?」衛昊陽用一雙讓人寒進骨子裡的冷眸盯視著她。「你最好給我一個好理由!」 「爺,那丫頭的身子還沒有熟,活脫還是個孩子啊!」 媚嬤嬤嚥了口唾沫,強自鎮定的說道,實則心底已是一陣心驚膽跳。 沒想到這丫頭性子桀驁不馴,就連身子也要同他作對! 沉默了許久,他冷冷吐出一句。「她看來該有十五了。」 已是十五歲的年紀,正常的姑娘家就宛若含苞待放的蓓蕾,該是最美的時候,鍾情這種生嫩姑娘的客人不少。 「爺說得是!但怪就怪在她的身子甚至還沒有露芽兒哪,恐是營養不足的關係!依我看,她最快怕還要再等個兩年才見得了客。」 媚嬤嬤偷觀著衛昊陽的表情,佯裝若無其事的說道。 像是在她眼中瞧出了什麼端倪,他一言不發轉身就朝門外走。 來到於棠住的小閣樓,他幾個大步來到她的門前,一腳便將房門踢開,宛若巡視自己地盤的猛獸,旁若無人的走了進去。 門內的於棠被這個突如其來的巨響嚇得彈跳起來,一見來者,臉上迅速湧起嫌惡的表情瞪著他。 「你至少該敲個門!」 「你見過有誰看自個兒的東西還要打聲招呼的?!」衛昊陽譏諷的勾起唇。 「你——」她憤恨的瞪著他,氣不過的回嘴道:「我於棠才不是你這冷血渾球的東西。」 「我警告過你,別惹惱我!」他緩緩瞇起眼陰鷙的瞪著她。「既然你的骨子夠倔,那我就讓你嘗嘗學不會教訓的後果是什麼,來人!拿鞭子來。」他頭也不回的朝門外喚道。 鞭子?聞言,於棠臉色大變,恐懼得渾身都縮了起來。 上回被他按進水裡,差點淹死的事她還仍餘悸猶存,這回他竟然還要鞭打她?! 「不要!你休想碰我一根寒毛。」於棠縮進牆角緊緊抱住自己,驚懼的嚷道。 他究竟是怎麼一個冷血至極的男人?傷害人、屈折人的意志竟殘忍到了毫無人性的地步。 「我欣賞你的一身傲骨,不過你得趁早認清,這裡絕不是逞強的地方。」衛昊陽接過霍總管遞來的長鞭,朝於棠勾起一抹殘酷的笑意。 霎時,於棠不禁後悔起自己的衝動,她知道衛昊陽向來是說到做到,犯上他,他是絕不會輕饒她的。 「爺,手下留情啊!」 才剛一舉起長鞭,聞風趕來的媚嬤嬤,便慌慌張張的跑進房來,出聲求情道。 一聽見消息,也心急的隨後緊跟進房的紫蓮,一見衛昊陽高揚長鞭的暴怒模樣,也不禁駭住了。 原本新姑娘進醉花樓已屬常事,這種不聽話的事也常發生,但性子向來善良溫婉的花娘紫蓮對這倔強的小姑娘,卻莫名有種投緣的感覺。 尤其是那雙明亮的眸,總是讓她想起當年離家時才只有十歲的妹妹綠荷—— 「爺,您就大人大量饒了她這一回吧!這丫頭還小,禁不起打的!」媚嬤嬤瞥了眼縮在角落邊的於棠,急忙求情道。 「是啊,爺!棠兒只是一時失言,絕不是有意冒犯爺您的。」紫蓮亦在一旁幫著腔。 「誰想一塊挨打儘管替她求情,我絕不會客氣。」他面無表情的看著兩人,冷冷的說道。 「爺——」一旁的媚嬤嬤跟紫蓮怔忡半晌,不約而同噤了聲,只能無能為力的退立一旁。 一見他厲斥媚嬤嬤跟紫蓮不可一世的模樣,生性好強的於棠竟渾然不知自己的處境,便衝動的開口。 「你就只敢欺負女人——哎喲!」孰料,她才一張口,便被倏然烙在背上的巨大痛楚給疼得說不出話來。 「進樓戒條一:忌多嘴!」他面不改色的看著她被長鞭劃開一條血痕的衣裳,冷厲的說道。 於棠咬著牙,背後腫脹熱辣的痛楚讓她痛得幾乎昏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