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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頁     慕楓    


  他可不想死得不明不白。

  "風掙,你覺得我是怎樣的人?"鬼使不識相地破壞短暫的寧靜。

  "唉?"她一愕。

  "我的意思是你喜不喜歡我?"他索性挑明了說。

  "喜歡啊!你和大家都是好人。"為什麼鬼使大哥會問這麼奇怪的問題?

  "我指的是男女之間的喜歡。"他挑著邪魅的微笑。

  男女之間的喜歡?她誠實地搖頭。

  她對他的感情就像是家人一般,無關乎男女之間教人臉紅心跳的情愫。

  在他預料之中的答案。"那--神工呢?"這才是他主要的目的。

  "我…"

  "我吃飽了。"神工截斷她的回答,端著扒不到幾口的飯萊起身。

  他上輩子肯定沒燒好香,這輩子才會和鬼使攪和在一起,忍受他的糟蹋。

  "神工…"神差出聲卻沒能喚回他。

  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今天大家都怪裡怪氣的。

  "真是沒趣。"事情的發展沒有他想像中的好玩。"我要去找魍魎了。"聽說他手上有一批最新研發的武器,他要去試試威力如何。

  連不挑食的鬼使也走了。"風掙,你老實告訴我,今天的萊是不是真的很難吃?"神差的思緒還是繞著菜色打轉。

  "不會啊!真的。"她又吃了一口以茲證明。

  "我就知道你的心地最好了。"

  "風掙,待會兒和神工談完別出門,鬼斧要過來替你換藥。"神出啜飲了一口面前的拿鐵咖啡,食不知味地咀嚼口中的食物。

  神工應該是要對她告白吧,他很想自私地阻攔她,卻說服不了自己。

  風掙忍不住多瞧了他一眼,這一眼讓她有種感覺,他彷彿又離她更遠了。

  她做錯事惹他不開心了嗎?

  就這樣,三人各自若有所思地扒著飯萊,這頓飯在一片靜默中結束。

  "叩叩。"

  "門沒鎖。"神工仰躺在柔軟的床鋪上,語調不再冷淡如水,帶了點無奈。

  "還睡!我把風掙帶來了,快說啊!"神差重重地坐到他身邊,使勁地將他拽起。

  說什麼?神工蹙著眉瞪著他這個始作俑者,"我該說什麼?"他壓低嗓音質問他。

  "真笨!說你喜歡她就好了。"神差附耳給他建議。

  笨?神工譏諷地撇撇唇,天知道誰才是無可救藥的蠢蛋!

  "有什麼秘密要告訴我嗎?"望著眼前交頭接耳的兩人,風掙忍不住好奇心的趨使,湊上前去小聲地問道。

  "有!"

  "沒有!"

  他們兩人顯然沒有共識。

  "神工,你再不開口我就替你說了哦。"神差的話裡帶有濃厚的脅迫意味。

  他無所謂地聳聳肩,一副求之不得的模樣。

  "哼!"悶哼了一聲,神差順手將風掙拉到身旁坐下,"風掙,你跟我們一起回西班牙吧。"

  "回西班牙?"她詫異地望著神差,"你要我跟你們一起回去?"

  "對呀,你覺得怎麼樣?"他是真心誠意的,只不過,接下來的借口就是善意的謊言了。

  她陷入沉思之中,他的提議確實很誘人,彷彿是她朝思暮想的願望實現了一般,她可以擁有像一家人般的生活。

  只是,在這個"家"中她是什麼身份?

  她是很想有一個家和家人,但是,卻不能唐突地介人別人的生活。

  "你怎麼了?"見她久久不語,神差開始擔心起來。

  她淺笑,搖頭。"我沒有理由和你們同行。"

  他就知道她在擔心這個,"假如是以神工的女友身份和我們同行呢?"

  他的這段話比邀請她同去西班牙的提議更讓她吃驚,"神工的女友?"她從沒想過會和神工……

  "很意外嗎?"他一相情願地笑著。"你也說句話嘛,幹麼突然像個木頭人似的?"他曲起手時頂了另一側的神工一記。

  "如同神差所言.你願意嗎?"他終究是拗不過他,不情願地開口。

  "是神差逼你這麼做的,對吧?"她一針見血地道。

  "才不是!"神差連忙澄清。"神工他真的喜歡你,才會希望你跟我們回西班牙。"

  神工撇撇唇,神差根本就不知道他喜歡的人是誰。

  "你真的喜歡我?"她不是質疑,而是根本不相信。

  神工啞口無言,他被問倒了。

  雖然他是有那麼一點想幫神差的忙,但是要他親口承認這天大的謊言……他真的辦不到。

  "他喜歡你沒錯。"神差有些尷尬地替他回答。

  "你的好意我心領,不要再替我擔心,我會照顧自己的。"天下無不散的宴席。"你對我越好,我就越愧疚。"淡淡的霧氣在她的眼底瀰漫。

  "別這麼說,對你好是我心甘情願的。"他輕柔地安慰她。

  人與人之間的緣分充滿巧妙,沒辦法解釋清楚的。

  災難終於快結束了,只是他該如何向玉皇解釋這一切?神工喜憂參半。

  "叩叩!"突如其來的敲門聲嚇了三人一跳。

  "風掙,我是鬼斧,該換藥了。"門外響起一抹充滿磁性的嗓音。

  "我馬上來。"吸吸鼻子,她強打起精神起身,"無論如何,我都不會忘記你們,還有這段回憶。"

  走出房門,她靠在牆上等情緒平復後,才舉步往客廳而去。

  "麻煩你了。"她坐到鬼斧面前,眼角的餘光卻瞄向一旁的神出。

  一手端著咖啡的神出似乎兀自專注在眼前的報紙裡。

  或許他僅僅是因為她受了傷才會對她展現溫柔的。

  "會痛嗎?"鬼斧拆下紗布時體貼地放輕力道。

  "不會。"心比較痛。

  鬼斧將特製的藥粉敷到她的臉頰上,刻意提高音量詢問:"玉皇向你提過傷口的事了嗎?"

  "沒有,我臉上的傷怎麼了?"

  "那麼,我希望你有個心理準備。"他刻意讓語氣顯得凝重。

  "嗯。"她點點頭。

  "鬼斧,"神出終於按捺不住地自報紙裡抬起頭來,"這件事……"

  "不要說嗎?"他努力地掩藏笑意。

  幾番掙扎之後,他只能選擇讓鬼斧將實情告訴她,畢竟紙是包不住火的.他又能瞞她多久?神出俊美絕倫的容顏裡闖進一抹憐惜。

  鬼斧剪下一塊大小適中的紗布覆蓋住風掙臉頰上的傷口固定住,語氣盡量誠懇委婉,"你臉上的傷口會留下一點疤痕,希望你別太介意。"

  女孩子最在意的不外乎是外貌,他是不應該騙她的,不過……到時候玉皇可別怪他欺騙了他們才好。

  "沒關係的。"沒有哭天喊地、沒有傷心欲絕,她的豁達出人意表。

  鬼斧不由得在心中為她的表現喝采,"過

  兩天我再來替你換藥。"闔上一應俱全的救護箱,他自口袋裡掏出一個精緻的錦盒交給神出。"玉皇,這是鬼魅要我轉交給你的。"這是冥

  接過錦盒,神出狐疑地瞥了一眼,"什麼東西?"

  "我沒看。"他本來就知道裡面裝了什麼東西,用不著打開來看。"鬼魅只說你會用得著。"

  打開錦盒,一個殷紅華麗的寶石耳環搭配一條同款式的項鏈躺在裡頭,靜靜地散發著璀璨的光輝。

  這是一組通訊器。

  只是……鬼魅幹麼多做一組給他?他的通訊器又沒有故障……而且還是女孩子用的。

  接下來就沒有他的事了。"玉皇,我先走了,改天見。"

  "那是什麼?"她好奇地探望。

  "通訊器。"他將錦盒交給她瞧個仔細。

  "好漂亮,跟你們身上的一樣耶!"她愛不釋手。

  端凝著她的笑容,話就這麼脫口而出了,"你喜歡就送給你吧。"

  通訊器是天堂風雲和地獄鬼眾之間相互聯絡的工具,將它給了她,是否意味著什麼?

  "真的?"她受寵若驚。

  君子一言,駟馬難追。"我替你戴上。"跳起錦盒中的紅寶石耳環.他朝她走近。

  撩起她及肩的柔軟髮絲,露出小巧可愛的耳朵,他小心翼翼地替她戴上耳環。

  風掙則不自覺地挺直了背脊,動也不敢動地僵坐在原位,她可以感受到他溫熱的指尖輕撫過她的左頰,誘人的氣息輕吐在她的耳畔,讓她不由得心神微微一蕩……

  "啊--"她忽地發出一聲痛呼。

  "怎麼了?"他看著她難受的表情,"我弄痛你了嗎?"他緊張地察看她戴上耳環的耳垂。

  "不……不是,是我的腳抽筋了。"都怪她太緊張了,坐得那麼僵硬,才會發生這種丟臉的狀況。

  "這隻腳?"

  "嗯。"她的小臉皺成一團,顯然是很痛。

  他不假思索地屈膝蹲下,抬起她痙攣的腿擱實在自己的膝上輕輕地按摩,"這樣有沒有好一點?"

  "輕一點……"痛死人了啦!

  神出更加放輕了手勁,"這樣呢?"

  "嗯。"好一些了。

  為什麼她老是在他的面前出糗?她的臉幾乎火燙得快要燒起來了。

  "那個……"他搜尋著適當的字眼來表達他的意思,"你和神工談完了?"

  "談完了。"憶及神工那副委曲求全的模樣,她就忍不住想笑。

  把她的笑容誤解讀為幸福,他的心底悵然若失,"神工他喜歡你,對吧?"看來他得努力接受這項事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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