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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頁 朱萸 「聶劭鈞,我剛剛到藥局買了一罐安眠藥,信不信我等不到 你回來,我就吞藥自殺?」按下聶劭鈞的手璣號碼後,韓采惟幾乎 是抱著玉石俱焚的心態,朝著話筒落下激動的口吻。 她正在賭…… 「你在威脅我?」話筒傳來另一端聶劭鈞的聲音,陰沉的恐怖 極了。 「你以為呢?」女人對男人慣用的威脅向來不是她擅長的作 風,但韓采惟豁出去了。她深信,跟聶劭鈞這個狂妄慣的男人對 峙,也得有幾分勇氣才行。 「別開玩笑。」嗤哼的四個字落下。 「深閨怨婦什麼事都做的出來。」厭惡他無所謂的語調,韓采惟忿忿的掛掉電話,但只有三秒鐘,她很快地漾起惡作劇的輕笑。 她正用她的生命,賭自己在聶劭鈞心中的重要性,接下來只要看他有沒有把她的威脅放在心底,衝動的奔回來,就算是完成她幫他慶生的目的了。 但是,要是他壓根兒不在乎呢? 韓采惟還沒想那麼多,她還沒有勇氣面對,聶劭鈞一點都不把她放在心底的事實。 「少奶奶,少爺最討厭人家欺騙他了,你這麼說,他會生氣的。」知道韓采惟是蓄意這麼說的,但陳媽仍是被她語不驚人死不休的話嚇住了,不禁為她多擔憂幾分。 「聶劭鈞不是妖魔鬼怪,也不是毒蛇猛獸,他只是我的丈夫。」韓采惟倒是聳肩一笑,不以為意,端起一盤又一盤的菜餚,打算趁聶劭鈞趕回來的空檔,替他熱萊。 「少奶奶,我來幫你吧,我相信少爺會回來的。」彷彿能感受到韓采惟全力以赴的勇氣,陳媽欣慰的笑了,主動幫她熱菜。 劭鈞少爺能娶到這麼位溫柔不失堅強的妻子,可算是他的福氣呢,她得好好幫幫這對小倆口才行。 「謝謝。」沒料想到陳媽會突然這麼說,韓采惟乍愣住,有些羞怯的微笑道,然後和陳媽各自忙了起來。 直到屋外的門鈴響起,陳媽前去開門,韓采惟則不慌不忙地,趁這時端出一道道溫熱過的佳餚,置在餐桌上,再走到客廳,迎接聶劭鈞的歸來。 聶劭鈞的確為她趕回來了,但是…… 韓采惟很清楚的看見,當他的眸光對上她時,他的表情是緊繃、凜然的,甚至連呼吸也仍是急促的,像是擔心她,又像是憤怒不已…… 「一起吃飯吧,我做了好幾道你愛吃的菜。」韓采惟微笑,努力掩蓋住她的心虛,在聶劭鈞即將越過她時,佯裝平靜的開口。 聞言,聶劭鈞撇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弧,扯開衣領間束緊的領帶,毫無預警地傾身,在她耳畔威脅性十足的低喃道: 「你知道放羊的小孩,這個故事的結局嗎?」 他不是生氣,她的無恙,該是讓他鬆了口氣。 他氣的是自己,明明知道她不是那種懦弱到輕易尋死的女人,卻仍是擔心她,為她趕了回來。 他似乎再冷血、鐵石心腸,也無法把她的謊言當成謊言,如同兩個星期前,她遠赴日本找他,堅持不和他離婚,一廂情願的自作決定,他也無法狠心拒絕她。 大概是他欺瞞了她,把她當成復仇的棋子,內心存有愧疚吧。 所以潛意識中,他無法抗拒她的膽識,她的勇往直前,無法滿不在乎的把她當成先前的女人一樣,咆哮的要她滾,要她離他遠遠地。 他只能以冷漠再冷漠的態度對待她,雖然是最殘酷,卻也是最能讓她死心的方式。 因為,他討厭女人。 他享受的只不過是狩獵女人的過程,他不會愛上任何女人,包括她。 韓采惟聽見了,也只是澀笑的喃喃道:「知道。但是不嚇唬你,我怎麼幫你過生日?」 生日? 如雷擊般,聶劭鈞被這兩個字震撼住,只是用著頗有深意的眸光,直瞅著韓采惟,無法言語。 該死的,他明明都刻意早出晚歸,棄她每天為他做的菜如敝屐了,為什麼她還能為他做到這種地步? 她不該還費盡心思扯謊,為他慶生才對……這個女人,到底在想什麼啊? 可惡,他不需要她幫他慶生,以前不需要,現在更不需要! 「少爺,少奶奶可是不辭辛勞的請了半天假為你做菜,還為你烤了蛋糕想幫你慶生,你可別再辜負人家的一番心意。」 趁聶劭鈞還處於錯愕、驚駭中,陳媽朝韓采惟眨了眨眼,一邊說服著聶劭鈞,一邊連忙把他拉人餐廳內坐下,暗自退出,把空間留給他們年輕人。 「八點多了,你一定餓了,趁熱吃吧。」韓采惟看見了陳媽的暗示,毫無畏懼的迎向聶劭鈞似質問的眸光,幫他盛滿了一碗白飯遞給他。 聶劭鈞本想拒絕的,卻在她遞給他白飯的同時,發現她的小指貼著OK絆,微蹙俊眉,他嗤哼一笑。 「你不是自認廚藝還不錯嗎?居然還會不小心弄傷。」 明明是句存心挑剔的話,韓采惟聽進心坎卻是關心,沒多解釋,只是微笑的替他夾菜。「陳媽說你愛吃紅燒肉,多吃一點吧。」 聶劭鈞盯了那塊,韓采惟替他夾上的紅燒肉一會兒,最後仍無法抗拒它的香味撲鼻,他嘗了口。 「好吃嗎?」韓采惟迫不及待地問。 聶劭鈞沒多理她,最好的回答就是他在吃完後,自動又夾了—塊紅燒肉,再享用一次。 好吃。 就是太好吃了,他才會沒有時間開口,甚至驚覺之前都刻意晚歸,不用晚餐的他,是個名副其實的傻瓜。 見狀,韓采惟的笑容更燦爛了,見他沒拒絕,又主動替他布起其他萊色,也在彼此用完餐後,接著切蛋糕,和他閒聊著生活上有的沒有的雜事。 縱然聶劭鈞的態度仍是冷淡,很少多加回應,但目前的情況就她而言,算是非常欣慰、滿足了。 也讓她愉快、興奮到頂點的心情,維持到同聶劭鈞用完蛋糕,和陳媽一塊收拾著餐桌,到回房沖澡。 直到哼著歌走出浴間,她像是在床上看見了什麼,喜悅的心情全滅,換為過度的驚嚇、錯愕。 是聶劭鈞,他不是打定和她分房嗎?怎麼會……來了。 「你對我說謊不是很有勇氣,怎麼還是會被我嚇住?」聶劭鈞處之泰然的坐在床上,朝著韓采惟撇起邪笑,吊兒郎當的口吻和先前的冷淡態度,有如天壤之別。 「我才不是被你嚇到,我只是很意外……」喃喃著,韓采惟不只是意外聶劭鈞的出現,還有思念著他那消失已久,向來充滿調侃、惡意的語調。 此時,她感覺得到,那個曾經在她面前,既放肆又狂妄的男人回來了。 是什麼原因,讓他收起了刻意對她冷漠的態度? 「過來。」落下命令的語氣,聶劭鈞早在韓采惟有反應之前,向前把她拉人懷裡坐在床沿,明知故問:「你每天都會煮晚飯嗎?」 「嗯,我是你的妻子,這是我應該做的。」好久沒有和他如此親近,韓采惟不知是羞或喜,低下潮紅的臉蛋。 「那你知不知道,陪丈夫上床是應盡的義務?」明明是極殘酷的話,聶劭鈞卻是說的輕鬆自若,還妄自解開她胸前的鈕扣。 韓采惟些微的倒抽了口氣,原本紅暈的臉蛋倏地滲著蒼白。 聶劭鈞清楚看見她的失落,有絲懊悔,卻什麼也說不出口,只是停住手。 他不是故意這麼說的,只是突然發現,既然無法狠心拒絕她對他的付出,和她的美好,不如就親近她吧,所以,他才會心血來潮的改變初衷,來到她的房間。但是,他同樣也是矛盾的,厭惡她在他心底的地位是如此特別,於是在不知不覺中,想去傷害她… …聶劭鈞是故意要傷害她的,她不能輕易認輸。 韓采惟搖頭,努力想振作精神,不被他的蓄意打敗,生平第一次卸下女人的矜持,攀住他的肩膀,先是吻了他的臉頰,然後貼緊他那緊抿剛毅的唇,久久,才離開甜笑道: 「不對,性不是義務,它是一種因為相愛而結合的行為……」 他不懂,為什麼在他傷害她之後,她還能這麼努力且自信的說著,這般該是教他鄙夷的話? 而且還笑了,笑得這般美好、無瑕,不像那個自小拋棄他的女人,惹人厭惡又浪蕩…… 「對我而言,它只是發洩的管道。」厭惡她甜美且堅強的笑容,如此深刻的印在他的心湖,聶劭鈞不由自主地想去毀滅她。 唯有毀滅她,才能保全自己的心。 「我會讓你徹底改觀。」韓采惟很清楚說出這句話的後果,但她仍瀟灑的當著聶劭鈞的面說了。 很危險,但只因對象是他,她可以不顧一切。 「我很期待。」絲毫沒想到,韓采惟會這麼勇往直前的誘惑他,聶劭鈞微愣了下,感覺到胸口湧上了暖潮,下意識的摟抱住她,在撥弄著她柔順的發時,順著他的力道,同她向後跌人了柔軟的床,也鉗制在她的上方,帶著挑逗的口吻逸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