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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頁     小可    


  唐珂羅再也按捺不住,使用只有銷魂宮人知道的方法聯絡上秋海棠。

  「珂羅,你真的沒死!」秋海棠緊握著唐珂羅的手,圓臉瘦成尖臉,顯得更大的眼眸凝著濃重的悲哀。

  「玫瑰她、她……」唐珂羅話說不下去了,知悉江羽寒正在左近保護著。

  秋海棠眶皆欲裂地說道:「宮主命她上寂天山挖出你的屍骨,她不准你和江羽寒合葬在一起,玫瑰和無情交上手,結果她敗了,死在寂天山上!宮主派出牡丹追殺無情,至死方休!」

  兩人手握著手,好一會兒都不說話。

  唐珂羅不動聲色問:「玫瑰的屍體有誰瞧見了?」

  「聽說被丟到山中……喂老虎去了!」秋海棠終於泣不成聲。

  「海棠,我被埋入土中都沒死了,我想玫瑰一定沒事的,她是朵傲世狂花呀!」唐珂羅靜靜凝視著好友。

  「我也正在找玫瑰的下落,沒看到屍體我不死心!你何必冒著被宮主發現的危險跟我聯絡?如果她再度找上你們……」愛笑的秋海棠再不笑了。

  「你放心,到時我自有處置!有件事想請你幫個忙,我這兒有兩個人,煩你帶回宮中去,我想宮主應該會收留她們。」

  「哪兩個人?」秋海棠擦乾眼淚問。

  於是唐珂羅把小菊和蘭兒的遭遇說給秋海棠知曉,秋海棠聽完苦笑了一下。

  「你那個江羽寒也沒死吧,說不定正躲在附近,我功夫差,感覺不出他在哪兒。怎麼,芙蓉你想把這兩個燙手貨丟到宮裡去,自己和江羽寒圖個快活麼?」

  唐珂羅瞪著對方啐道:「你樣樣都好,就是嘴巴壞!我想了許久才這麼決定的,這兩人你就帶了去,玫瑰的下落我會幫著尋找。」

  於是秋海棠便趁小菊和蘭兒熟睡時將她們擄走,也不給兩人道別的機會。

  隱身在暗處的江羽寒終於現面,滿臉深思的疑惑表情,銳利的眸子盯著唐珂羅。

  「這我真的不懂了,完全被你搞糊塗!」

  「先前你的猜測是什麼?」她嘴角微揚,詢問。

  「之前你要小菊留下來,又與她姐妹相稱,一副要我們三人共度此生的模樣,我想來想去委實猜測不透你為何要這麼做,你絕不是同情小菊,也不是那種能忍受二女共侍一夫的人!」他雙眉深鎖。「你倒是知我甚深,我的確轉過那種念頭,不過我明白你根本不可能接受,所以請海棠將兩人接走。她們十分適合銷魂宮,來日說不定會琢磨成器。」

  她垂下眼,知道他接下來要問什麼。

  「那當初又為何要那麼做?」他迫近,抬起她的臉。

  「羽寒,」她輕喚一聲,眼眶濕了。「如果我死了,你會怎樣?」

  他聞言心中一緊,抓住她的手腕。「你不是散去功夫了麼?怎麼還會死?」

  她淚盈於睫。「即使放掉一身武功,我也頂多掙個幾年,我的確是個沒用的玻璃人兒,一碰就會碎!」

  「你別這麼想!」他一把擁緊她,像是要將生命之源注入她體內。

  「雖然我命不長久,但我想,這已足夠……足夠……」

  她臉紅了,再也說不下去。

  他追問:「足夠什麼?」

  「足夠為你生兒育女……我好怕我死了你不肯獨活,所以我一定要生孩子,這樣我死了以後,你就不會孤苦寂寞了……」眼淚終於滴落而下。

  江羽寒握緊她,臉上看不出喜怒。

  「阿寒你怎麼了?別不說話呀……」她輕扯他手臂,隱隱感覺他的怒氣。

  他先是歎了一口氣,之後才悶聲質問:

  「你都算好了是不是?先前將小菊留下,也是看在她喜歡我,希望你死後她能陪著我對不!阿羅,這是我的人生,用不著你為我這樣費心。」

  他放開鉗制,轉過身背對她。

  她深覺受傷。「你覺得我太多事了?我要你答應我,不論我將來會怎樣,你都得好好活下去!」他只是冷冷發怒。「珂羅,我的事不用你操心!今日假使要死的人是我,我絕不會替你安排這安排那的,自己的人生自己過,即使知己如你我,也不能替對方決定未來要怎麼走!」

  她聽了這番話,默默不語良久,心中猶似針扎。他竟不接受自己的苦心安排!雖然有些懊惱,但也為他的堅持心折。

  「那麼可不可以告訴我你有何打算?」她咬著唇問。

  他轉過身來,臉上有著憂色,伸出手來碰著她的臉頰。「不是還有幾年光陰麼?這期間我們四處探訪延命之道,順便遊歷天下,你說可好?」

  她側頭接受他的撫摸,感覺一陣溫馨。

  「如果找不到呢?」她輕問。

  「到時候我自有處置。珂羅……我不信我們只有幾年光陰……」

  他低下頭來,含住那因激動而顫抖的唇瓣。

  她仰頭承受他如烈日般的親吻,柔腸因淒惻的情感而百轉千回。輕聲羞怯地說:「我很開心自幼就能認識你,即使這五年來分隔兩地,我心裡也是無時無刻記掛著你……我們當年說好,找到伴要告訴彼此。羽寒,我這輩子的伴,就是你……」

  聽她這樣柔聲的傾訴,他再也遏止不住渾身那激烈的情潮,一路從嘴唇吻到耳垂,他壓抑地喊她:「阿羅,阿羅……」

  聽他這樣熱情的呼喚,她心跳猛然加快,胸懷泛起無法遏抑的熱流。她含糊應了一聲,轉而投入他懷中,把臉兒埋在他寬廣的懷中,再不肯抬起。

  他低低輕笑幾聲,猛然彎身將她橫抱在懷中。

  「寒……」她連聲驚呼,再次感受自己的的確確是個嬌弱的女子。

  「別怕,夜深了,我們睡覺去。」

  他在她耳邊低語,麻軟了她的耳根與全身。

  聽見他話中的深意,她不好意思地臉紅起來,卻一點都不想抗拒,因為她愛他,從小就愛著他……

  江羽寒懷抱著唐珂羅,踢開房門再用腳關上,一路走進臥室。

  房外,月色正濃,而房內……

  唐珂羅因為躺在江羽寒懷中太舒服,沒一會兒便睡得不省人事,留他一人望著那絕美的睡顏迭聲歎氣,再次對抗痛苦難熬的情慾狂潮。

  「你昨晚睡不好麼?我有錯過什麼好事嗎?」她看著他發青的眼眶問。

  「哈,你錯過的豈止好事而已!昨晚有隻鳥兒來探底,你睡死了當然不知道啦!」他眼睛笑著瞅她。

  她佯怒瞪他一眼。「你怎知我睡死了?難道你守了我一個晚上?」

  他只是看著她,不說一句話。

  望見這樣的眼神,唐珂羅只覺得心弦震盪。

  她活多久,他就會看著她多久。

  她彷彿能讀出他的心思,而這種體悟,令她的五內幾乎痙攣起來。

  由於改裝的緣故,一路行來順遂,但經過朱鳳國接近南方海洋地帶時,終於還是被踅伏已久的五飛將之一烈飛鷹攔住。

  「江羽寒,你這樣的改扮也想瞞過銳利的鷹眼麼?」

  來人和江羽寒一般高大,雙眸確如老鷹之眼般令人望而生畏。

  江羽寒聽了哈哈一笑,扯下臉上的喬裝。「你比令弟更加厲害。」

  唐珂羅跟著也拿下人皮面具,露出她清麗脫俗的面容。

  烈飛鷹一見之下也不禁動容說道:「你竟然真和無憂生得這般肖似!難怪鵬弟至今對你念念不忘,果然和郡主同是絕代佳人!」

  唐珂羅冷顏質問:「你是烈飛鷹?攔著我們做什麼?想替令弟復仇麼?」

  烈飛鷹瞇起眼眸來。「你就是和江羽寒合葬寂天之麓的銷魂宮玉芙蓉?那我倒有個問題要問你,你把無憂郡主藏到哪兒去了?」

  江羽寒笑著問:「事情的來龍去脈你都弄清楚了?」

  「沒錯,飛鵬原本要迎娶的是無憂郡主,但卻遇上強盜搶親,後來這強盜將郡主送回時又被守株待兔的飛鵬遇上,沒想到……」烈飛鷹對著唐珂羅說:「飛鵬竟對你一見鍾情,可你明明不是無憂郡主!這之間一定出了什麼差錯,你既然替代了郡主,那你一定知道她在哪裡!」

  「你看得出來我並不是無憂?」唐珂羅心下詫異,無憂和自己的確十分相像,旁人可不容易認出來。

  烈飛鷹的聲音忽爾變得低沉。「我看著她長大,沒理由認不出。」

  聽出對方的聲音帶著莫名的感情,對於這種細微的情悻,唐珂羅一向感覺敏銳,不自禁發問:「你找著了無憂之後呢?還是要任她嫁給焦飛鵬麼?」

  烈飛鷹鷹眸一瞪,彷彿被人看穿心事似的戒備起來。

  江羽寒這時說:「那你又怎麼猜出搶親的人是我?」

  這樣隨時可能相殺的情況,他依舊談笑風生,一點都不緊張。

  「我聽了飛鵬描述烏鴉寨寨主的身形武功,自行推斷而出。」

  烈飛鷹說著朝江羽寒走來,滿身帶著高張的逼人氣勢。

  唐珂羅躲在江羽寒身後,失去武功後沒了護體真氣,只能如此尋求庇護。

  兩位男子面對面,眼對眼,雙方的氣息已先交鋒。

  在這緊張的當兒,冷肅的烈飛鷹突然展顏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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