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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頁 子雁 好痛! 臂上傳來的劇痛劃開了她所有的感覺,當她經不意地側過身壓到傷口,她便忍不住痛呼。 雖然痛著,她卻不曾醒來。 以至於她不知道在客棧內,方紹字和宮裡派來的人打了一場後又匆忙地將她帶走。 馬車在路上顛簸著,又壓傷了她,這次,她終於疼醒了。 「醒了?」 睜開眼,方紹宇的面容映現在她眼前。 「你……」 她怎麼又回來了? 任憑她怎麼努力回想,還是想不出為什麼她會在這裡。 「還疼嗎?」他問她,他們已經快到東北了,換句話說,她昏迷了數天之久。 「還、還好。」元德點頭,驀地想起她為他擋了一劍,這件事不知道他會怎麼想。 「其實你不必為我擋那一劍的。」他忍不住觸摸著她的臉,不知怎地,他不相信她會是記憶中的她。 「我不想看你受傷。」 「是嗎?既然如此,當初何必離開我?」 「咦?」她不解地看著他。 「真忘了以前了嗎?於煙嵐……」 「你……怎麼會知道我的名字?」她倏地坐起,竟不意拉扯到傷口,她再次疼得癱軟而下。 「方紹宇這三個字.你當真一點兒也想不起來?」 說來可笑,若不是她為他擋那麼一劍,那些人帶她離開之前,看見她所表現出的痛楚神情,他還無法將兩人重疊在一起。 她搖搖頭,真的不知道他在說什麼。 「十三年前,你曾經到過長沙,在一個府衙裡求過太守的令牌……」 他說到這裡,她的眼睛愈瞠意大,過去的景象不可思議的在眼前掠過,飛快地流轉著。 「你是紹宇哥哥……」 「你終於想起來了。」不知是喜悅還是失望,知道這十三年來,她不曾將自己放在心中的這個事實讓他失落。 可在記憶中,她本就是個貪求榮華的女子,若不是如此,當年她怎會隨著公公離去,進宮做公主呢? 「紹宇哥哥……」元德,不,於煙嵐不敢相信,她竟然和他再度相遇了,在這樣的情況下。 而且她還情難自禁的愛上丁他,即使賠上性命也不會改變。 到底是何種愛恨糾葛,細細密密地纏繞著他們哪! 「現在,你是要跟我走,還是要回宮?」他等著她醒,就是要她自己選。 若她選擇回宮,兩人從此就是敵人;若她願意跟著自己走,他可以放棄過往,將她安置在東北別院,再另作打算。 是那份早已萌生的掛念讓他如此做,他畢竟仍見不得她……淪為斳王手中的一顆棋子啊! 沒有遲疑的,於煙嵐選擇跟他走。 「我要跟著你。」她不回去了,在她為他擋丁那一劍之後,她已徹底明白自己的心意,早傾向他、全傾向他了。 「不後悔?」 「不,回到宮裡,我才會後悔。」於煙嵐堅定不移地說道。 方紹宇點頭,隨即陷入沉思,未來該如何做,是否能就此丟下一切…… 馬車在雪地裡行走了兩天,已進入東北。 他對她的態度有了很大的改變,他不再似之前…般對她不理不睬,在山莊的時候,他總是無視於她的存在,任她在山莊內走動;現在他的目光不但緊迫盯人,也變得很溫柔,眸裡不再閃著殘冷,也可感受得到,他對她的怨懟減低了不少。 最近她常在想,若是他能永遠這般待她,留在長年寒冷的東北也沒有什麼不好。 只是,她掛意著三生石可能引來的禍端。 她知道他總有一天會去取三生石,這是他的師命,也是天下百姓的冀望,到了那一天,她會幫哪一邊呢? 「到了,下車吧!」他才出聲,馬車便停了下來。 「嗯。」回過神,於煙嵐回他一抹淡笑。 「你怎麼會在東北有別院?」 「以前曾逃到這裡過。」他沒說出被斳王追殺到東北,他們一家只剩下兩口的慘況。 是不想提及,抑或是怕增加她的負擔,答案未知。 於煙嵐不敢再問,抬頭看向前方的一切。 白雪皚皚,覆蓋了偌大的屋簷,除了雪白,並無其他顏色。 打發走車伕,方紹宇跟了上來。 「屋裡暫時沒人住,明天我會到鎮上買幾名奴婢回來,供你使喚。」他對著她說,並將門鎖打開。 「我們就住在這兒嗎?」她問,朝前方看過去,有幾個小亭和院落,氣氛幽靜,是個安靜之處。 「暫時就這樣。」 「那……」她欲言又止。他方才說屋內沒有任何人,除了她和他…… 「不必找人了,我可以自己來。」 方紹宇一臉狐疑地看著她。 「我可以的,我只想和你在一起。」她急道,身子半倚在他的胸前,一隻想和你在一起,兩個人就好……」 「你知道這不可能會長久的。」方紹宇表情冷淡, 天知道他多想擁緊她,在這一刻—— 可身負重任的他知道自己不能。 他只能將自己的心封鎖,故作無情。 「即使只有一天兩天,也夠了。」相較於他,她顯得多情。 「天冷了,我們先進去吧!」他依舊沒有回應,讓她的情意暫付流水。 東北的天氣迥異於中原,終日下雨,有時白雪紛飛、寒氣逼人。 這天,難得的雪停了,天邊漾出白光,這大概就是東北人所謂的好天氣了。 見天氣放晴丁,她央求方紹宇帶她出門走走,而他也答應了。 市集中,絡繹不絕的人來回的走著,許是見到 天氣好,出來活動的人也多了。 於煙嵐看著熙攘的大街,她從來沒兒過這等陣仗。以往住在宮裡,要買什麼都是派人送進宮裡,從不曾這樣和百姓如此貼近,現在看到了各式各樣的玩意兒,即使不買,她的心情仍是極好。 方紹宇穿著…身白色儒衫,頸問圍著一條長巾,看起來俊逸不凡。他領著她向前走,就像一個丈夫帶著妻子出門。 思及此,於煙嵐的臉霎時紅透,芳心暗喜著。 若能這麼過一輩子,多好……她再次在心裡想到,有許久許久不曾想起過去的一切了,她只想珍惜眼前。 「進去休息一下吧!」他們來到一問茶館,他終於停下腳步。 「嗯。」她點頭,隨他進入。 來往的客人無數,店小二在瞧見他們之後,卻忙地過來打招呼。 「方大爺,您來啦!今天這麼有空?」 他們認識?於煙嵐驚訝,莫怪乎他在東北有別院了! 「嗯,你們掌櫃的在嗎?」 「在,他在裡頭,我這就替你喚去。」店小二機伶的說道。 「不必了,告訴他晚上我會再來就行。」 「是是是,那方大爺和姑娘要用點什麼?」 「來壺茶就好,我們坐坐就走。」 「是,馬上來。」 店小二一退下去,於煙嵐就忍不住地間道:「你對這裡很熟?」 「還好。」他沒多作解釋,用不著告訴她,他在東北的別院裡藏有大批兵械吧! 「紹宇!你看——」她指著客棧內的台上,有幾個人正在表演著。 方紹宇興趣不大,瞥了眼便收回視線,反倒是於煙嵐認真的看著。 「話說許福帶著一顆長生不老藥上成陽宮,斳王一見大喜,取過藥丸卻遲遲不吃啊!」其中一人大聲吆喝著。 「為什麼?」台下的人配合著問。 另一個裝扮華麗,頭戴小冠的人說道:「許福, 「狗皇帝這麼殘暴,若他長生不老,咱們百姓不都慘了。」 鄰桌的人突然說著,於煙嵐這才聽明白,原來他們演的是皇帝哥哥貪生怕死的段子。 「是啊!若是讓他再統治咱們,怕不要多久.天下的人全都被他殺光了。」 「好在有巖教,他們與狗皇帝對立已久,也掃蕩了不少惡勢力,最好哪天集合義士,推翻狗王朝。」 「說得好啊!」鄰桌的人愈說愈大聲,其他的人也都圍過來了。 於煙嵐偷看了他們一眼,再看向毫無反應的方紹宇,她難掩尷尬。 原來在離咸陽這麼遠的東北一帶,反對斳王、恨不得斳王死的人,竟然有這麼多…… 她不知道他是怎麼想的,他還想回去嗎? 還是像她一樣,佯裝什麼都沒有發生過? 當他親對她說關於皇帝哥哥如何殘暴、如何可惡時,她並不相信;然而,當她親耳聽到百姓這麼說,她迷惘了。 畢竟皇帝哥哥送她一雙舞妓的手這件事,是她親眼所見的。 無論她再怎麼否認,事實還是存在著…… 「紹宇,我們走了好嗎?」她不想再待在這裡了,她怕,怕激起他的正義、反抗之心之後,他會說出要回巖教的話…… 她不要,寧可所有的人都說她自私,她也不要他回巖教…… 「也好。」他沒有堅持留下。 他還不準備回去,在這之前就順者她吧,他想。 出了客棧,沉重的氣氛仍不曾離開,她擔心著他說出要回去承擔責任的話,是以她心不在焉。 「公子、姑娘請留步。」突地,在一個攤子前面,有人叫住他們。 「有什麼事嗎?」於煙嵐回過頭,才看清楚那是一個算命攤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