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置:首頁 > 作家列表 > 夏凡 > 一女二男三分情 > 上一頁 返回 下一頁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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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頁 夏凡 「長久以來,我們一直都沒去碰觸過去的傷痕的記憶,我是這樣,我想可風他更是這樣。你的出現——讓我能去回頭打開那些重鎖,這個月來我覺得自己比以前任何一個日子都過得誠實且快樂,現在我只希望可風他也能如此。」 「他是那麼愛你——」殷深深的心被刺痛著。 「愛是一種能量,他會再愛上其他的人,他會再變感情的。」 「也許吧——」殷深深心想,也許他會再序號上別人,卻也不再像以前那樣深刻。 雨,突然有下了起來,雨聲交織在空氣中對話,取代太過沉重的靜默。 愛一個人只要被喜歡著就夠了嗎?即使不是最深、最真都可以無所謂嗎? 原來牧可風所說,她以揭人隱私為樂正是因為那些情書,那真是她的快樂嗎?如今她卻覺得那是一種痛苦。 她真的就此愛上了一個不會全心回應她的愛情的人嗎?一個只會對她說——「喜歡你」的人嗎? ~~~~~~~~ 帶著一堆可以把人活活窒息而死的心事到了電台,殷深深唯一能做的就是忙碌地工作,柯亞男一直待在音控室,兩人也不太有機會單獨在一起說話,殷深深總不能老是串進音控室打擾節目進行。 就這樣,時間挨到晚上十一點,殷深深隔著玻璃正式和柯亞男面對面,而柯亞男不太理她,假裝忙著手邊的按鍵。 紅燈一亮,節目時間開始,殷深深用力吸口氣,凝神擺脫一切混雜的思緒。這一個小時,她不想做她自己,她是個空中夢想家,夢裡一切都是甜蜜而美麗的。 ~~~~~~~~ 開著車子,耳邊是深夜十一點以後的廣播節目。 「……你是否在意他過去的戀情?他的過去會不會損及他愛你,或你愛他的程度?有人說無怨無悔,有人說多愛自己一點,你呢……、」 不知為什麼還在街上亂逛,一排排由眼前飛逝而過的車燈刺痛疲憊不已的雙眼,牧可風仍按開那個頻道,那個聲音聽起來總教人憤怒、衝動而有絲煩躁,但,他卻不能不去聽,只因為今天他無法獨處,而他也無力再去面對須花心思去面對的任何人。 想一個人又不願一個人的時候最教人痛苦難耐,那種寂寞是最沉痛的一種。 「喂!我是台東的小惠,我覺得男女朋友在一起就不該在意對方的過去,誰沒有過去,重要的是現在。」 「小惠,你現在有男朋友嗎?」 「有啊。」 「你們交往了多久了?可以告訴我們嗎?」 「半年多。」 「那你們的相處之道是對彼此的過去什麼都不說,還是坦白從寬?」 「我想,是看情形吧,能說的就說,不需要說的就別說。」 「你剛才不是我不必在意對方的過去嗎?那為什麼不完全坦白呢?」 「理論跟實際不同呀,做的跟說的當然也不一樣,天底下哪有聖人,如果跟一個聖人談戀愛,那一點樂趣也沒有。」 「謝謝你,小惠,你的寶貴意見真是愛情守則第一條,祝你和男朋友長長久久,也祝你的理論和實際能夠天衣無縫,抓牢愛情。」 「謝謝,再見。」 「一定是個相當冷靜而理智的女孩,我們祝福她。這裡有一份傳真是來自高雄的小米,她說她是小心眼的女人,她常會把老公以前的舊帳一條一條的記下來,某些時候還回拿出來逐一翻看。 我相信小米一定是個很誠實的女人,不過,也希望多說一些好事,好好跟老公檢討一番,那不是很好嗎……、」 在音樂聲中,牧可風才有點從遐想中醒過來,然後又遁入另一層心狂意亂,雨刷不斷刷落擋風玻璃上的雨水,這場秋雨早把所有人的心都淋得濕答答的。 「……有人寫信來為我做的情書特輯打氣,更有人來問男主角的姓名,還有人關心他們的戀情,很感謝大家有這麼熱烈的迴響,可是——我想這些都不會在節目中有真正的解答。 當一切都是謎,一切都很朦朧的時候,感覺和感動是最美的,今晚我們將要分享最後一封情書,這十多個日子以來,我們共同經歷過某個人的心情故事,不管他現在會在哪個角落,我們都為他加油、打氣,更祝福他。 我已經買了聖誕節回家去的機票……」牧可風就這樣再一次回溯自己的記憶和情緒,車子不知不覺開到那熟悉的巷弄,他總要跟住在著房子裡的女人有所關聯,也許這裡正是禁錮神怪在這裡的地方。 ——你要三個願望,還是再把神怪騙回瓶子裡去—— 這是好久好久以前的故事,有幾千年了吧,人類原來都繞著同樣的故事,不停地輪迴。他望著沒人在的房子,車子並未熄滅也不確定自己在等什麼,屋子主人的聲音仍飄在濕潮的空氣中,卻有一絲暖意。 ~~~~~~~~ 「亞哪,等一下。」殷深深簡直是衝出去的。 「有事嗎?」柯亞男是一種刻意的冷漠,她的心裡其實早已沒有生氣,臉卻還拉不下來。 「我知道你一定生我的氣,但是,你可不可以聽我跟你解釋?」 「也沒有什麼好解釋的,你高興對誰投懷送抱跟我有什麼關係?我只是不想被人當做傻瓜。」柯亞男沒有火氣卻愈說愈上火。 「我沒有那意思,我只是——」殷深深邊走邊說,已跟到電台大樓口。 「算了,我不想聽,我想回家休息了。」柯亞男逕自走向停車的地方。 「等我一下,你真打算就這麼不理我了?」殷深深追上去。 「是你先不把我當朋友。」這時2已被雨水淋濕了。 「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我沒有想要欺瞞你,沒有,昨天我一點都不知道他會吻我——事情很複雜,一時也很難說清楚——」殷深深努力思索該如何從頭到尾將這些日子以來發生在她身上的情感事件,仔仔細細說給柯亞男知道,也許得花些時間,但,她不能再放任柯亞男生氣而不理她,同時她更需要有人傾聽她的心事。 「說不清楚,那就不用說。」 就在殷深深左思右想不知該如何說起之際,柯亞男卻以為沒有誠意更加深誤會,車門一開,坐進駕駛室,沒『碰』的一聲關上,不管殷深深的追喊,駛出巷口,留下渾身濕冷、自責的殷深深。 她怪自己早知柯亞男率直、急噪的個性,事先得清楚自己喲表達什麼,事情該怎麼說。 走在雨夜裡,那種無助的孤單和雨水一同淹沒了她,踱回大樓側門,好像最後總只有這輛冰冷的摩托車等她回家,似乎這七年來所有的寂寞,在這一夜洶湧地朝她席捲而來。她像一個孤寂的幽靈找不到人對話,找不到屬於自己的依靠,她不僅在愛情上徹底失敗,就連友情也處理得一塌糊塗。 發動機車,馬路夜行的車輛比日間急快,往往在輪側激起一攤攤水紋。記得從小就愛淋雨,每次淋雨都特別詩意且浪漫,沒想到雨也有那讓你很相同它好好痛痛快快哭一場的時候。 奔馳雨中,任由雙手濕冷而麻木僵硬,殷深深的心卻比打在身上的雨絲還要濕寒,經過車行匆匆的街道巷弄,所幸她還有一個尚可稱得上家的地方可以回。 折入巷弄,單手笨拙的剎住車子,連帶動作遲緩的立穩車身,冷冽的寒意似已沁入骨髓,一陣陣寒顫使得殷深深幾乎無法準備將鑰匙插入鎖孔。 忽然之間一個龐大的身軀向她移近,殷深深一時還以為她頭上的天空已經停止掉眼淚。 仰起頭,那個身軀像一個巨大的磁石般將她吸了過去。她唯一能的擺弄是撲向他。牧可風在雨中為她撐起一把傘,雖然她全身早已濕透,但這傘下的天卻分外溫暖。 就這樣,他們相處,知道殷深深身上的雨水把牧可風衣服濡濕,她冰涼的肌膚碰觸到他溫暖的胸膛,她悸動了下。 牧可風接過殷深深手中的鑰匙,打開柵門,雨聲催促著兩人近了屋,一陣關門聲後是另一場傾盆大雨,著是天空肆意的宣洩方式。 ~~~~~~~~ 「趕快喝杯熱茶。」 殷深深用熱水徹底衝去全身的寒意,泡了壺熱水,端近客廳,她的矮桌的一側坐下,斟滿香茶,一旁是已用毛巾拭去身上水漬的牧可風。 「你要不要也洗個澡,看你身上的衣服還濕著,這樣會著涼——哦,我有比較寬大的浴袍,你可以暫時穿一下。」 此話一出,殷深深卻又羞紅了雙頰,她沒別的意思,只是擔心他穿著濕冷的衣服容易感冒。 「不用。」 殷深深將一隻盛著熱茶的杯子往前推,兩人同時端起茶杯啜著香茶,卻是有好一陣子讓這種沉默的氣氛顯得有點尷尬,大雨打在屋頂上,細密的敲擊著鼓著血液的流竄很心跳的震盪。「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