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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頁     夏凡    


  「好像失戀了。」左秋笙瞄了眼牧可風。

  「失戀?」牧可晴有點詫異,柯亞男在終極軍團內一向是公開暗戀哥哥的,司令竟然說她失戀,這問題可不算小,「哥有女朋友了?」

  「你問我?」左秋笙失笑,「他本人就在你面前,你怎不問他!」

  「問他不如問你。」

  牧可晴看了眼反映異常冷淡的牧可風,談起女人,尤其是跟他有關的女人,他總是沉默不語,不問他也罷。牧可晴拿起杯子衝向吧檯。

  「小男姐,司令說你失戀了,究竟是怎麼一回事?」牧可晴知道同柯亞男說話不用拐彎抹腳。

  「我本來就知道這是遲早的事,如果你哥哥對我有意思的千方百計,我們就在一起,所以說——根本就沒有失戀這回事,司令那傢伙就會亂講。」柯亞男僅是心情郁卒,暫時不想面對牧可風才避做吧檯。

  「我是想知道——那女的是誰?」牧可晴把身體再移近柯亞男,「哥的女朋友是誰?」

  「連你也想來刺激我嗎?」柯亞男有點憤怒。

  「我沒有這個意思——難道——是深深?」她的第六感如果沒那麼準就好了。

  柯亞男不想回答,只是喝光剩一口的酒,對bartender說:「給我一杯水。」

  「是真的嗎?」牧可晴有些像實際喃喃自語,「要來這之前我打電話邀過她,她說很累不想來。那就奇怪了,這一點都不像在談戀愛的人做的事,她該不會是不想見哥哥吧?」牧可晴半開玩笑的想駁斥這無奈的想法。

  「她是不想見——」柯亞男想起殷深深急著找她的電話。「算了,其實也不知道為什麼,我總覺得他們很配,我是幹嘛,新娘不是我也就罷了,還想當什麼紅娘——」柯亞男用力吐著氣。

  「他們真的在一起嗎?怎麼一點都看不出來,是哥哥說的?還是深深告訴你們的?」牧可晴還是在想追問到底。

  「他們什麼都沒說,可是演得很火辣——」柯亞男就是生氣殷深深一開始沒向她坦白。

  「演?怎麼演?」

  「小女孩吻那麼多幹嘛,吻戲你懂不懂?電影裡那種又深、又長,既激情且纏綿的吻。」柯亞男苦笑。「原來電影情節未必都是假造胡編,至少有時也發生在現實生活中。現在回想起來,他們那一吻倒是有點嚇到了我,因為它看起來那麼深刻,他們又是那麼沉湎、那麼忘我,要不是我出手蛇出一發子彈,說不定他們會長吻一整個世紀都不會分開。」

  牧可晴吐了吐舌頭。

  「小男姐什麼時候也這麼肉麻,是不是整天都待在音控室裡聽那些播音人說的話,也學會說那一套?」

  「大概吧。」柯亞男也覺得好笑,「不過,我只是把自己的感覺說出來,當時他們就像兩塊磁鐵般互相吸引,我想他們都愛得很強烈吧,才讓我有那種感覺。」

  「是嗎?」牧可晴用餘光瞟了眼牧可風。「愛得很強烈」五個字怎麼都很難和現在的他聯想在一起。

  「喂。」柯亞男倒有點懷疑了,「你不喜歡他們在一起嗎幹嘛一副不相信、不以為然的樣子。」

  「不是啦,我很喜歡深深,如果她和我哥哥談戀愛的話,我當然很高興,只不過——」

  這時坐在角落的牧可風已朝牧可晴低喚好幾聲,他做出要離開的手勢。

  「哥在叫了,我要走了,拜拜!」牧可晴跳下吧檯椅,走向牧可風。

  左秋笙在牧可風兄妹離去後收拾桌上的杯盤回到吧檯。

  「還想不開?還生氣?」

  「幹什麼想不開?幹什麼生氣?」柯亞男是心情低落。

  「問你自己嘍。」正在她身邊坐下來。

  「深深是不是跟他很配?」她忍不住就是要問,好像如果感情的挫敗純粹是屬於不可操控的宿命和緣分的話,她心裡會好過一點。

  「一提到關於感情的事,是無法找個真正的理由來解決,你說相配也好,緣分也好,宿命一點——甚至有人談前世今生,都只不過是在為一種情愛莫名的磁場尋找合理的原因。可是,我覺得感情的發生是沒有道理可尋的,愛是一種那麼奇妙的吸引力,吸引一個眼光、心意和關注全集中在另一個人的身上。就像地球繞著太陽旋轉,他是太陽,而你是地球,他一出現便濕潤地普照大地,當他隱去,大地便是黑暗而冰冷的。」左秋笙充滿感性的理性頭腦,一直都讓柯亞男佩服且欣賞。

  「聽你這麼說,我好過一點——至少我忽然覺得自己不是太陽,也不是地球,只是那顆傻傻、光禿禿的月亮,幻想自己會是這個發光體,原來一切都是假象。」

  「你會是這個發光體,每個人都可能成為別人的太陽,是你不知道而以。」左秋笙眼眸中閃著兩個晶亮的火炬,像兩顆耀眼的太陽。

  「謝謝你老在適當的時候安慰我——唉!」柯亞男一手支著左側臉頰,側過身問道,「常常有人說我的個性像男人,我看起來真的那麼沒有女人味嗎?」

  左秋笙發出一個溫柔的笑聲,「你這個樣子——就充滿了女人味。」

  柯亞男頭一偏,一陣紅潮從脖子延繞到臉頰。

  「人家跟你說正經的,你還故意跟我開玩笑!」

  「我的小太陽——」左秋笙雙腳已站在地上,「我完全沒跟你開玩笑,我是說真的。」

  柯亞男心頭一震,看著左秋笙壯碩、厚實的背影,知道他的身影消失在殷達實J室那個不若人注意的角落。

  過一會,整個酒吧裡響起了一首歌——a牧可風an殷達實a。

  柯亞男仍坐在吧檯邊,bartender則投來異樣的眼光,他的老闆不是個會隨便說出那種話的人,原來太理性的男人他再感情的表達上也會有問題的,

  「要不要再來一杯瑪格麗特?」bartender問,「特調的,我請客。」

  柯亞男聳聳肩掩飾自己的不知所措,「好哇,先謝嘍。」

  第七章

  向俊榮將妻子從車上扶下來,幫她坐上輪椅,親自推著她朝候在大門左側的殷深深走去,雖只是一小段路,殷深深卻體會到一種令人心動的協調感。

  「你去忙吧,我和深深在一起,她會照顧我的。」汪雪凝似乎將殷深深視為女友,她望向殷深深,又朝丈夫輕笑了一下。

  「殷小姐,那就麻煩你了,有什麼事直接聯絡我。」向俊榮拍拍汪雪凝細嫩的手背,轉身走回銀白色的BENZ。

  「我推你進去。」殷深深有些生澀地推著輪椅。

  「謝謝。」

  一早,殷深深便接到向俊榮打來的電話,電話中他請她撥時間陪汪雪凝上醫院探視方小官,由於汪雪凝一向極少外出,對外頭的世界極為陌生,希望身邊有人陪伴。

  殷深深自然一口就答應下來,而且即刻約早上的時間,因為她下午還要到電台。

  她們穿過繁忙的大廳,乘電梯上樓,來到方小官的病房門口,隨即敲門而入內。

  「方太太,我們是來看小官的。」殷深深見留守在病房內照顧小官的方太太,便上前招呼,「小官。」

  方小官一見有人來看他,臉上立即飛上一團笑容。

  「姐姐!」

  「真是謝謝你們。」方太太臉上永遠是那種疲憊的堅定,每每讓殷深深看起來便要不忍的神情。

  「小官在忙什麼?」汪雪凝已滑動輪椅,靠往床邊。

  「媽媽正陪我畫畫,姐姐你看——」方小官手邊只一本畫紙和一盒蠟筆。

  「這是誰?」汪雪凝柔聲問道。

  方小官不好意思地笑著,不一會,汪雪凝已經和方小官一起在圖紙上塗鴉起來。

  「方太太,如果你有事要辦的話,你儘管離開,我們會在這待到中午,我會看顧孩子的。」殷深深說。

  「太麻煩你們了,隔壁床的小女孩一早就出院了,原來我們兩都是輪流看顧孩子的,他們一走,剩我一個,有事都走不開。謝謝你們。那麼可不可以麻煩你們十一點推小官到牙科門診去,他昨晚一直鬧牙疼。」

  「好。」

  方太太拿起皮包便走出病房,病人家屬對親人的看顧是長時間且苦悶、枯燥的,尤其如果對像還是個未成年的兒童,那看護的工作就更是繁重,殷深深以為能讓他們出去透透氣,呼吸一下新鮮空氣都是好的,所以平常醫院裡的志工也做這樣的服務,不過醫院的病患實在太多,沒辦法在這方面規劃出更多的人力和時間,這也是上回牧可晴告訴她的。

  「這是姐姐,我們一起玩飛盤。」方小官開始向汪雪凝展示他畫冊的內頁。「姐姐的家好大,我還畫了很多吃的東西。」

  「這是醫生叔叔和護士姐姐嘍!」殷深深也靠過去。

  「他們在替小官打針。」方小官說。

  「那這又是什麼?」汪雪凝翻到下一頁。

  「這是魔鬼,醫生叔叔說他和我一起打敗癌症的魔鬼,等我好了,就可以回家了。」方小官又翻到下一頁,「我的生日蛋糕,好多人為我唱生日快樂歌,爸爸說我十一歲,已經長大了。」殷深深也不知為什麼她老是容易激動,連忙轉過身,「對不起,我去一下洗手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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