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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頁 席安妮 「是啊!」行文譏諷地說,「那你問過人家沒有?」 夜魈以情深的語氣低聲地說:「我會等。」 一句話說得行文無言以對,有時真不懂,碰到女人時,夜魈的聰明跑哪去了,光是等會有什麼用? * * * 為了準備盛大的婚禮,上上下下所有的人都忙得一團亂,而最閒的大概只有昭亞了,她無聊地坐在大廳旁的石獅前看著東一片紅西一對大紅喜字,而她卻不知道自已在想什麼。 夜魈皺眉:「你怎麼還在這?」 「有事?」她無所謂地把頭一偏,一臉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 「小瞳在找你試鳳冠霞帔,你卻在這。」說得好像她不應該這樣四處閒逛似的。 「我不知道。」 夜魈看她一臉迷茫,搖搖頭:「別再折騰小瞳了,這些日子都是她在幫你忙東忙西地準備嫁妝嫁衣的,我看她都快忙昏了。」 就沒見過一個新娘子像她這樣一點自覺都沒有,就要為人妻子,應該有點緊張有點不安,但她這樣子,不知道的人會以為這婚事跟她沒有任何關係。 昭亞一副不關她事地聳肩,有點認真,又有點認命地說:「我沒有,我可是乖乖地待在這。」 她的乖讓人覺得有點奇怪,夜魈看了一下四周,想知道是什麼讓她如此地乖乖在這:「你在這做什麼?」 「等著看會不會有人來阻止這鬧劇。」說完,她雙手托著下巴,繼續看著前方。 夜魈陪著她看了一會,說:「不太可能。」 「我想也是,怎麼可能有人不要命地敢跟你搶。」昭亞站起來拍拍身上的灰塵。 這話說得夜魈心花怒放,他厚著臉皮咧嘴笑:「知道就好,我帶你去試嫁衣。」 「不用了,我可以自己去。」 「會乖乖地去?」不會有什麼意外發生吧?說真的,她不緊張他倒有點不安,擔心著她會再一次從他身邊離開。 昭亞嘟著小嘴,不喜歡被人瞧不起:「別小看我了,我可是說到做到的。」她轉身離去。 看著毫無精神的背影,夜魈在想,她改變了許多,不再想著要逃跑。她的心中或許對他有了情有了意,但不知哪裡不對,她的眼中總有著一絲迷惘,她還在想什麼? 夜魈在門邊思忖時,一旁有人來報:「大人,外而有一對夫婦要求見您。」 「夫婦?」夜魈心中有點奇怪,但他從不隨便拒人於千里之外,「帶他們進來。」 見到來者,夜魈確定自己沒有見過這對夫婦,但他們手中緊握著的髮簪他卻認得,他們會是買走髮簪的商人嗎?因為他出了重金懸賞另一隻遺失的髮簪,為此他不動聲色地等著他們說明來意。 中年男子率先開口:「請問,是否知道這髮簪的主人的下落?」 夜魈凝視那髮簪許久,決定開門見山地問:「她是你們的什麼人?」 一聽到這樣的問題,他似乎知道髮簪主人的下落,男子和身旁婦人欣喜地互望,最後小心地說道:「她是我的女兒,任昭亞,我是她爹任天。」 這下子夜魈真的愣住了,他不知道該說什麼以解除自己的發愣,難道真會被行文說中? 轉回來的昭亞老遠地看到熟悉的人影,她有點無法置信地盯著那對夫婦看,直到他們都發現她的存在。 「昭亞!」 她難以置信地道:「爹?春娘?你們怎麼都來了?」 「當然是來帶你回家的。」 「帶我回家?」昭亞心頭閃過許多的想法,但最清楚的是當初離家的理由,她回頭看了一下身後的夜魈,記得曾跟他說過,現在他會怎麼做? 「我都替你安排好親事了,快跟我回家。」任天高興地說。 果然,這話引起昭亞一陣不悅:「爹,我跟你說過多少次了,我不要就是不要,我不是待價而沽的母雞。」 「你絕對不是一隻雞。」任天漲紅著臉叫道,「你是我女兒。」 「女兒或兒子都一樣,反正你就是別想就這樣把我給嫁掉。」說著,她交疊雙臂。 一旁還無法從震驚中回復過來的夜魈只能眼睜睜看著他們父女倆爭執,心中同時想著,真的被行文那個渾小子給說中了,那個烏鴉嘴,他是否該打斷他們,說出他跟昭亞的婚事? 就在那兩人吵得難分難解時,—旁被冷落的春娘上前打斷夜魈的猶豫。她有禮地欠身:「感謝您這些日子照顧小女。」 夜魈趕緊回禮:「您是……」 春娘而帶笑意地自我介紹著:「我是昭亞的後娘,因為我娘家那邊一直等不到昭亞,擔心她是不是出事了,再加上髮簪的出現,我們很擔心,所以才會不辭辛勞地一路尋來。」 「原來如此。」這說明了他們為何出現。 看了旁邊的兩人一眼,春娘又接著說:「我家老爺只有這麼一個女兒,平日又對她太寵了,所以有點傷腦筋,難免就有點霸道,但他真的很疼這個獨生女兒。」 原本是昭亞奶娘的春娘是看著昭亞長大的,原本以為有了一個繼承人之後,昭亞會有所改變,但不知是她想得太好,還是昭亞的本性使然,昭亞就是無法跟一般女孩一樣文文靜靜地待在家裡。 「這些我都聽昭亞說過了,事實上我們就要成親了。」夜魈決定跟春娘先講明,說不定她會有好主意結束一旁的爭執。 春娘太過震驚,但在她心中卻為這消息感到欣喜不已:「真的?」 「你們來得剛好,就在此暫住下來吧!」夜魈有種直覺,知道這丈母娘會站在他這一邊。 春娘撐著面頰,有點無奈地看著一旁的兩人:「那麼他們兩個吵什麼都是無意義的了。」 「怎麼阻止他們?」 「我家老爺我自然有辦法,昭亞那邊,你應該可以吧?」意思盡在不言中。 夜魈自信滿滿地誇道:「當然。」 春娘發現她很喜歡這個女婿,別說那一表人才的外貌,行事作風都很穩重,等下一定要問昭亞是怎麼跟他認識的,她有預感,她將會聽到很有趣的故事。 * * * 任天向來不是那種擅於表達的人,因此他在想著該怎說才得體。 他知道自己耽誤女兒太久,雖然昭亞一直努力想表現得與男孩無異,但畢竟她是個道道地地的女娃兒,有太多太多的事她再怎麼努力也做不到,因此當春娘生了一個男孩時,他當下決定讓昭亞回復女孩的生活,再為她找個好歸宿,他能為她做的只有這些了。 想到這,任天認為自己還在猶豫什麼,這一切都是為了昭亞—— 他硬著頭皮敲了門,一顆心緊張地等著裡面的人回應。 「請進。」 夜魈早就知道任天徘徊在門外,他一直等著任天進來,看著一臉不知所措的任天,不由得令他想到昭亞緊張時的表情,那感覺還真像。 「大人……」 夜魈停下手邊所有的事,一臉誠懇地請他坐下,「請直呼我夜魈。」 「是這樣的,我想跟你談談昭亞的事。」 夜魈眉一挑,這是他早就料到的事,他示意一旁的侍者:「上茶。」 兩人沉默了一段時間,直到茶送上來,任天知道自己一定要開口,不為自己也要為女兒弄清楚這一切。 「不瞞您,我是個粗人,如果有什麼地方說得不得體還請見諒。」任天不自在地清清喉嚨,因為夜魈畢竟是個將軍,有關夜魈的事他聽過一些,對於女兒能嫁給大將軍,心中有的是難以說出的感動。 「您儘管說。」表示他不在意那些繁文縟節。 任天曾為昭亞找了幾門親事,但大部分的人一聽到他的女兒與一般女子不同時,每個所露出的表情讓他氣憤,願意的也都是為了她豐富的嫁妝,令他當下就打消為女兒挑親事的打算。 因為不知道要說什麼,所以就從他所想到的地方開口:「過去以來,昭亞一直是以男孩的身份生活著,您一定發現了她跟一般女孩不同。」 「是的,我都注意到了。而昭亞都說過了。」 昭亞都說了嗎?任天喃喃地說:「是嗎?」 夜魈提出了他心中一直以來的疑問:「只是我不懂你為什麼要將她扮成男孩?」 任天幽幽地深歎了口氣:「我一直希望有個兒子,但昭亞的生母在生下她就去世了,所以我就……我知道我是自私了一點,因此當我知道你要娶她時,我真的很高興。」 「我瞭解。」這算是將一個燙手山芋脫手吧?昭亞可不是隨便說說就會服服貼貼的女孩。 「你真的願意娶她?」 他不是第一個問這問題的人,夜魈很有耐性地再一次保證:「當然,大丈夫一言既出,絕不反悔。」 「謝謝,真的謝謝你……」說著,任天眼眶一熱,雙膝一軟,就這樣跪在夜魈的面前。 夜魈深鎖著眉頭,連忙扶起老丈人:「你這是做什麼?」 「知道你是真心的讓我鬆了口氣,我一直擔心自己誤了她的終身,現在我終於可以放下一顆心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