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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頁 琳達·霍華 他檢查電話簿上是否有賈家的地址,發現沒登記。他並不覺得奇怪。 洛克走好運是因為他替中情局做事,而局裡搜集來自全世界最實時的每一條小新聞,將新聞分類並分析。另一個好運是,中情局的信息管道全天候開放。 他用那支通話安全的手機打到蘭裡,通過一般身份鑒定及確認的程序,一分鐘內他就與一位自稱華派克的人通話。洛克報上身份及需求,華派克說:「請稍候。」洛克等著,繼續等著。 十分鐘後派克回到線上。「抱歉讓你久等,我必須確認一些事。」意思是說,他必須查核洛克的身份。「是的,八月二十五日賴氏組織的實驗室發生一起意外,包括爆炸及起火。根據報導,損失很小。」 賈氏兩人於八月二十八日被殺。這場實驗室意外一定是導火線。 「你有實驗室的地址嗎?」 「請稍候。」 洛克聽到敲打計算機鍵盤的聲音。派克說:「卡普辛斯街七號,就在巴黎市外。」 這範圍太廣了。「東西南北哪一個方向?」 「嗯……等我叫出街道定位系統……」一連串的敲鍵盤聲。「在東邊。」 「實驗室的名字?」 「沒什麼特別,就叫賴氏實驗室。」 這就是了,洛克在心中將名字轉換成法文。 「還需要什麼嗎?」 「是的,請查賈艾瑞夫婦的地址。他們是退休的約聘探員,我們偶爾召用他們。」 「多久以前的事?」 「九十年代初期。」 「請稍候。」敲鍵盤的聲音。「我找到了,」他念出地址。「還有其它事嗎?」 「沒有了,就這樣。華先生,你真是個好人。」 「謝謝你,長官。」 那句「長官」證明派克的確查證過洛克的身份及許可層級。他將派克記入腦中的資源名單,他喜歡謹慎認真、隨時警覺的人。 洛克望向窗外還下著雨。他討厭雨天。他太常因突然的傾盆大雨而衣服濕透,然後又曝曬在悶濕的熱帶高溫下,這種體驗讓他強烈討厭弄濕衣服。他已經很久沒感受到又冷又濕,但那應該比濕熱恐怖。他沒帶雨衣,甚至不確定自己是否有件雨衣,而他也沒時間上街購買。 看看手錶,八點十分;商店還沒營業。他打電話到櫃檯請他們買一件符合尺寸的雨衣,送到房間並將錢算入帳單裡。但這並不能讓他今早不淋濕,因為他無法等到雨衣送來才出門。但最起碼他只會在進出車子的途中淋到雨,而非在好幾英里的熱帶叢林裡蒸煮。 他租了輛捷豹因為他一直想開那種車。感謝穆查理那位北大西洋公約組織的朋友,但即使昨晚他已經用比一般「快很多」的速度越過海峽,當他抵達租車公司時,也僅剩下昂貴的車子。他知道必須以一般租車的費用報銷,多出的錢得自己吸收。沒有任何規定讓他不能巧立名目,但他總是誠實報帳。他想是因為他挺愛惜自己的名聲,而錢的事容易令他如坐針氈,他盡量不讓自己承受不必要的緊張。 他開著捷豹離開布里斯托酒店,深深吸入皮革沙發的味道。如果女人真的想讓男人覺得她好聞,就應該搽味道聞起來像新車的香水。 心底縈繞著這愉悅的想法,他猛然將車衝入巴黎的車流。他已經多年沒來巴黎,但他仍記得最勇敢及最猛的人才有道路行車權。玩法是你遵守右邊行駛的交通規則,但你可以調整規定。他敏捷地切入一輛出租車前,司機猛踩煞車並大罵法國髒話,洛克加速油門又直衝過一個空隙。該死的,真是好玩。潮濕的街道增加了無法預測的因素,令他的腎上腺素激升。 他一路戰鬥地往南開到賈家住的蒙帕拿斯區,偶爾停下來查看地圖。晚一點他會到賴氏實驗室查探一下,看看建物佈局並評量看得見的安全系統,但此刻他要去孟黎璃最可能現身的地方。 這場戲該開演了。經過昨天那場她一路領先的快樂追逐賽後,他迫不及待想再次與她過招。他一點都不懷疑自己終究會贏,但所有的樂趣其實是在過程。 第八章 羅德猛然地摔下電話筒,雙肘掛在桌上,臉埋手掌裡。那股想陷死人的衝動非常強烈。穆查理以及他那幫不知天高地厚的白癡,居然被一個女人如此徹底愚弄,他們顯然既瞎眼又愚蠢。穆查理發誓已經請專家調閱機場的監視錄像帶,但沒有一個人找得出莫丹妮的行蹤。她切實地消失無影。穆查理懇切地承認她應該變了裝,但找不出外形相似的目標可以追查,因為那是一個聰明又專業的偽裝手法。 他不容許她殺了父親後就這樣一走了之。不只因為她的逃脫會令他的聲譽受損,也因為他每一個念頭都是復仇。悲痛哀傷加上受損的自尊,讓他無法平靜。他和父親向來謹慎小心,非常徹底周密,但這女人不知為何,得以闖進他們的防衛,讓維多難受痛苦地死去。她甚至不一槍打死他讓他尊嚴離世,而是選擇儒夫使用的武器——毒藥。 穆查理找不到她,但賴羅德絕不會放棄。他拒絕投降。 用腦袋想!他命令自己。要找到她必須先確認她的身份。她是誰?住在哪裡?她的家人住在哪裡? 哪些是常被用來辨識身份的方式?指紋是當然的選擇,還有牙齒資料。最後一項不算數,因為他不僅要知道她的真實身份,還要知道她的牙醫是誰,況且,這方法多用於辨認屍體。要找出活著的人……該如何進行呢? 她的指紋。她待在這裡時的那間客房,在她返回住所的那天已經由他的手下徹底清潔過。若有任何指紋也銷毀了,而他也沒想過從她用過的水杯及銀器上采截指紋。她的住所也許仍殘留指紋。一線渺小的希望竄升,他聯絡一位從不多問問題的巴黎警局的朋友,他只說會馬上並親自去處理。 朋友一小時內就回了電話。雖然沒有逐吋搜索,但他已檢查最有可能的地方,沒有發現任何指紋,連模糊不清的印子都沒有。那個房間被徹底清理過了。 被這女人徹底擊垮的憤怒油然而生。「還有沒有其它方式可以查出一個人的身份?」 「有是有,但沒有一種絕對有效,我的朋友。當目標物曾被逮捕,指紋已建入數據庫時,指紋才有效。其它的方式也面臨相同的限制。即使像基因鑒定這樣精準的方法,也僅適用於有另一個基因樣本可以比對,你才能說這兩個樣本是不是來自同一個人。臉部辨識數據庫只能判別那些已在資料文件裡的人,且多數是用來應付恐怖份子。聲紋確認系統亦然,視網膜圖案等等都是。必須先有資料文件才能進行比對。」 「我瞭解了。」羅德揉搓額頭,快速思考。安全監視錄像帶!他住所的監視器曾錄到丹妮的臉,他手頭也有她身份證件上的清晰照片,以及先前調查背景時的照片檔。「誰有臉部辨識數據庫?」 「國際警察組織一定有,其它重要機構像是倫敦警方蘇格蘭場,以及美國聯邦調查局和中央情報局都有。」 「你可以使用他們的數據庫嗎?」 「某種程度內是可以的。單純從調查的角度來看,資料能夠共享是最理想的狀態,但每個人總想保有一些秘密,不是嗎?如果這女人犯過法,那麼國際警察組織極可能在自己的資料庫內就有她的檔案。還有一件事……」 「什麼事?」 「房東說。昨天一個美國男人也到那裡詢問那女人的事。房東不知道他的名字,而他的描述又模糊到近乎毫無價值。」 「謝謝你。」羅德說著,想釐清這件事的意義。這女人付的酬勞是美金,而且一個美國男人正在找她。但若這男人就是聘雇她的人,他應該知道她在哪裡——況且她已經完成任務了,為什麼還要找她呢?不,一定是完全沒關聯的事,也許只是一個朋友。 他掛斷電話,陰森的笑容扭曲了雙唇,撥了一個常打的號碼。賴氏組織在全歐洲、非洲及中東都有聯絡窗口,最近更擴展至東方。身為一個深思熟慮的人,他堅持國際警察組織內也應安置一個方便他做事的窗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