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置:首頁 > 作家列表 > 琳達·霍華 > 夢中的吻 > 上一頁 返回 下一頁 | |||||||||||||
字體大小 |
背景顏色 |
|
|||||||||||
第10頁 琳達·霍華 石洛克在孟黎璃,又名莫丹妮所遺棄的寓所內,悄聲地四處移動。喔,她的衣服都還在,或只是大多數在。食物還在櫥子裡,一隻碗及湯匙放在水槽。看起來像去上班或是外出逛街,但他知道絕非如此。當他看見專業的手法時,他認得出來。這地方沒有一枚指紋,即使水槽內的湯匙也沒有。善後的動作做得十分完美。 從他讀過的檔案判斷,留下來的衣物無論如何都不是她的風格。這些服裝屬於莫丹妮,既然丹妮已經完成任務,黎璃以如蛇蛻皮那般脫去偽裝。維多已經死了;丹妮不必再存在。 令他困惑的是她為什麼耗了那麼久。賴維多顯然已死了一個星期或更久,但房東說莫小姐今早才搭出租車外出。不,他不知道她去哪裡,但她只帶了小件的行李。也許是度週末。 幾個小時。僅僅晚了幾個小時,他錯過了她。 房東當然不讓他進去她的房間;洛克必須偷溜進來,快速撬開黎璃寓所的門鎖。房東曾和善地告訴他是哪個樓層,讓他不用浪費時間半夜闖進來查看資料。反正現在也是浪費時間。她已經走了,而且也不會再回來。 一盤水果放在桌上。他揀了顆蘋果,在襯衫上擦乾淨就吃了起來。該死的,他餓昏了,如果她要這顆蘋果,她會把它拿走。基於好奇,他打開冰箱看看還有什麼吃的,卻失望地再關上。女孩子的鳥食:水果及蔬菜,還有農莊自製乳酪,要不然就是放太久的酸奶。為什麼獨居的女人從來都不儲藏真正的食物?他可以為了一塊鋪滿意大利辣味香腸的披薩而死。或是燒烤牛排,外加一個澆上奶油及酸乳的特大號烤馬鈴薯。那,才是食物。 他深思著該如何確認獵物下一步的方位時,又吃了一顆蘋果。 根據她的檔案顯示,黎璃非常熟悉法國而且法文很地道。她應該也有模仿腔調的天分。她曾在意大利住一段時間,文明世界幾乎都走過,但當她要落腳休息時,不是法國就是英國。邏輯推理她必須遠離必須躲躲藏藏的地方,意即她不會再待在法國。如此一來,英國成了最有可能的尋找起點。 當然,既然她是這行的高手,她也許會考量到同樣的推論,而去個完全想不到的地方,例如日本。他扮個鬼臉。他討厭做超乎自己能力的事。好吧,他也可以依據機率多寡並從最可能的地方開始:瞎貓也可能碰上一隻死耗子。 三種普遍使用的方式可以越過海峽:渡輪、火車及飛機。他選擇飛機,因為速度最快,而且她會想離賴氏組織愈遠愈好。當然,倫敦不是她唯一會選擇的英國城市,但卻是距離最近的,她會盡可能讓追蹤者沒有時間安排攔截她的行動。訊息可以實時傳遞,但人體的移動仍需要時間。這讓倫敦變成合理的目的地,也讓他只需要鎖定兩個主要機場,希斯洛機場與蓋特威克機場。他傾向先從希斯洛下手,因為那是最繁忙也最擁擠的機場。 他在舒適小巧的起居室挑張椅子坐下——該死的,沒有躺椅——掏出他那支通話安全的手機。敲入一長串號碼,按下傳送鈕等候通話。一個宏亮的英國腔說:「我姓穆。」 「我是石洛克。我需要一些資料,一個叫莫丹妮的女人可不可能……」 「這一定是巧合。」 腎上腺素激生,這種興奮好像獵人突然發現他一直在找的足跡。「還有別人問起她?」 「賴羅德,他要求我們在她下飛機後跟蹤她。我安排兩個人執行任務,他們一直跟到第一間化妝室。她進去後就沒再出來。她沒有入境,但是我也找不到她搭其它班機離開的記錄。一個非常機靈的女人。」 「超過你的想像,」洛克說。「你把所有的事都告訴了賴羅德?」 「是的,我收到的有效命令是和他合作——到某個程度。他沒要求殺掉她,只是跟蹤。」 但她消失無蹤的事實,會讓賴羅德對她的實力產生警覺,回過頭用全新的眼光評估她。現在賴羅德可能已經發現根本沒有莫丹妮這號人物,並理解她就是殺他父親的兇手。黎璃受到的關注熱度剛剛調高了好幾千度。 她如何在希斯洛機場溜掉?一個安全門?首先她必須從化妝室脫身且不被察覺,這代表她變了裝。像黎璃那樣聰明的女人應該想得出怎麼進行,並事先做好準備。她應該也有替換的身份證件可使用。 「變裝。」他說。 「我也這麼想,雖然我沒對賴先生提起。他是個聰明人,遲早會想到,即使機場的保全作業不是他熟悉的領域。接著他會要我查看監視錄像帶。」 「你看了嗎?」如果答案不是肯定的,那麼穆先生已經不如從前那樣敏銳了。 「我的人沒能察覺她離開化妝室後,我立刻看了錄像帶。然而,我不能責怪他們,因為我自己連續看了兩次也認不出來。」 「我搭下班飛機過去。」 由於去機場的通車時間及飛機沒有空位等原因,抵達倫敦已是六小時後。洛克以補眠度過,但他清楚飛逝的每一分鐘都是黎璃的籌碼。她瞭解他們怎麼做事,他們有哪些資源;她會將自己妥善的隱藏起來,替她的偽裝加上一層又一層的保護色。延遲的時間也讓她可以從無法查知的銀行帳戶提款出來,他假設她應該有這樣的帳戶。如果他從事和她相同的工作,他該死的肯定會有好幾個帳戶。他的確有,他自己在海外就存放些許變現性高的債券。你永遠不知道那些錢何時會派用上場。如果永遠用不上,更好,那些錢會讓退休生活舒適些。而一切都只為了一個舒適的退休生活。 洛克終於抵達希斯洛機場,穆查理如他所承諾地站在入口。穆查理身材中等、良好體魄,有鐵灰色的頭髮及淡褐色的眼睛。他的舉止在在說明他以前是個軍人;做事永遠鎮定且能幹。他曾經隱匿地為賴氏組織工作七年,在政府這邊的時間則更久。這幾年洛克與查理打過交道,次數多到已經不拘小節。正確來說,是石洛克不拘小節;穆查理畢竟是英國人。 「這邊走。」查理簡短握手後說。 「老婆和孩子好吧?」洛克對著查理的背部說話,他從容緩慢地跟著英國人。 「黛妮如以往一樣漂亮,幾個孩子已經是十幾歲的青少年了。」 「夠麻煩了。」 「的確。你呢?」 「可莉現在大三,山姆是大一新鮮人。他們都很好。嚴格說來,山姆還處於青春期,但最糟的階段已經過去。」事實上,以父母離異十二年而父親又常出國在外的條件,他們是該死的好。一切都得歸功於他們的母親,上帝保佑她,她堅決地不讓他成為離婚的罪人。他和愛咪要兩個孩子坐下,說明離婚的種種原因,包括太早結婚等等。那些原因都完全正確。但最主要還是愛咪厭倦丈夫老是在別的地方,她想要恢復自由以尋覓其它伴侶。諷刺的是,她雖然有些約會,但始終沒有再婚。離婚後孩子們的生活和當初他們離婚前並無二致:他們住在同一間房子裡,上同一所學校,看見父親的次數也和以往相同。 如果他和愛咪是在年紀大些、智能多些時結婚,在明白他的工作會如何影響婚姻後,他們不會有小孩。不幸的是,年齡通常與智能成正比,等他們年紀大到瞭解更多時,為時已晚。然而,他不後悔有這兩個孩子。他用全身每一個細胞愛他們,即使一年只能看到他們幾次。而他也接受在孩子的生命中,他並不如他們的母親那樣重要的事實。 「一個人只能盡力而為,並祈禱邪惡的因子最終會回歸於人性。」穆查理轉進一條走廊時察看著四周。「到了。」他擋住小型鍵盤輸入一組密碼,打開一座純鋼打造的門。門裡是一片成排的計算機屏幕,眼睛銳利的工作人員盯著巨大機場裡來來往往的人群。 他們走進一個小房間,裡面也有數排計算機屏幕,及可回放從眾多攝影機錄到的影像的器材。穆查理坐入一張有滑輪的藍椅子,邀洛克拉一把相同的椅子過來。他敲著鍵盤,前端的屏幕亮起來。定格在屏幕上的是孟黎璃今早從來自巴黎的飛機下來的畫面。 洛克研究每個細節,注意到她沒戴任何首飾,連手錶都沒有。聰明的女孩,有時候人們會換掉所有的東西卻忘了手錶,一個小細節可以讓他們栽個大跟頭。她穿著簡樸的深色套裝及一雙黑色低跟女鞋。外表削瘦蒼白,似乎大病方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