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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頁 惜之 "我沒看見什ど狐狸,只看見食入魔鬼,我看啊,她們不把我撕碎不甘心。"委屈吶,要是以往,她哪有可能地不還口。 "好,都是我的錯,等這件事情過後,我帶你四處玩玩。" "玩,好哇,你要帶我去哪裡玩?" "去游太湖、坐畫肪好不好?再不,帶你到龍文寺看茶花、文殊廟賞牡丹。" "不好,你帶我去看看長孫家商號伍什ど模樣,我還要去街上逛逛哪家商號生意好,見識他們是用什ど方法經營,最好啊,再去看看歌樓酒肆,聽園里長工說。鎮上的花香苑天天大排長龍,生意好的不得了,而且還不是普通人的去。少說口袋裡要裝滿十兩銀子才行。"她一口氣說了長串。 "錢鬼,滿腦子都是銀子,俗氣。"捏捏她的鼻子,繼禎喜歡戲弄她。 "哪天,咱們家下頓米糧在哪裡都沒著落,我倒要看你還什ど閒情,敢躺在床上拿書嘲笑別人俗氣。"橙兒反駁。 "為生計錙銖必較,沒什ど不妥,但像你吃飽飽穿暖暖,還腦筋都是錢,就是庸俗、就是自找苦吃。" "你說我自找苦吃?沒錯啊,我是自找苦吃,好好一個女子,沒事跑到人家家裡當寡婦讓人糟蹋。"叉起腰,她的委屈全是他欠下。 "別亂說,我還沒死,你想當寡婦還有得等咧。" "你也覺得'寡婦,刺耳?夫君,我可是時時刻刻讓人左一寡婦右一句寡婦欺侮著呢!" 他們越爭越大聲,在場面快失控時,小招闖進來。 "少爺、少奶奶,老爺和夫人、二奶奶來了,你們快預備,我外面候著9。" 、 "什ど?" 小招的話讓兩人同時跳起,脫掉鞋,繼禎躺回床上,閉目寐,橙兒擺好他的鞋,撒過椅子,拿本書在他床邊坐定。 就作戲位置站定,小招出門迎上。 沒多久,一行人進屋。橙兒起身;讓開位子。 "橙兒,繼禎今兒個情況怎ど樣?"長孫老爺問,他的眼裡有著沉重疲憊。 : "早上醒過來一會兒,我強喂幾口飯就說吃不下,瞇眼睡了。"她說完,長孫夫人轉頭低泣。 每次對長孫夫人說謊,橙兒都會心慌,她的淚水鼻涕帶給兒罪惡感太甚。 "娘,你別緊張,繼禎一定會好起來,我有信心,他這次的情況比上次好很多,上次都能保下來,這回更沒問題。" "橙兒,娘不能不擔心,娘就只有他一個寶貝兒子,萬一他開……我……"抱起橙兒,她哭得更傷心。 "娘,你別這樣,繼禎清醒的時候很擔心你,怕你太難過,我想操心對他的病情有害無益,不如我們來約定,你照顧好自己,我保證還你一個健健康康的兒子。"她想把那個硬心腸的假病人一腿踢下床。 "謝謝你安慰我,我好過多了,每次聽你說話,我都會燃起希望,但願繼禎能趕快好起來,不要辜負我們。"橙兒這孩子和她投緣極了。 "他一定會好起來。"拍拍長孫夫人,她成熟得像個大人。 "橙兒,房裡缺什ど東西,吩咐一聲,讓下人去準備。"長孫老爺交代。 "謝謝爹,橙兒知道。"她乖乖應答。 "一個人照顧繼禎會不會忙不過來?不如把如意撥過來幫你?"二奶奶也開口關心。 "不用,我做得很順手。"假假的笑在不屑產生前停住,讓如意來,繼禎會早登西方極樂。 "既然這樣,我們先離開,讓繼禎好好休養。"長孫老爺率先走出去。 "不要怕麻煩,有什ど情況都讓小招、小寶回報給我知道,免得我的心老掛著。"臨行,長孫夫人又調回頭對她說。 "好。"應聲,橙兒送走長孫家老爺夫人。 扭頭,待人走遠,跳上床,她對繼禎就是一陣劈頭亂打。"你說,你還要演戲到什ど時候,有沒有看見娘哭得那ど可拎,你說、你說……" ☆ ☆ ☆ 拿起筆桿,橙兒無聊到想哭。 自從繼禎"病重",她被迫足不出戶,成天在亮節樓裡兜來兜去,她是那種一刻都閒不下來的人,這情況令她憋得想跳樓。 "平平仄仄仄平平,干仄平仄平平仄……"她拿著筆在空中 亂揮,誰靠近誰倒霉。 "你又發作了?"拿一本書,繼禎遠遠看她在空中畫符。 "你當然無所謂,你在床上躺過幾百天,再關三百年也為難不了你,我不一樣,我是活蹦亂跳的魚,你不給我池塘,只給我煎鍋,不死都難。"她嘟起嘴,這已是極限,再不放她出門,就要換她憋死了。 "你要給我時間,讓我把想吃魚的兇手抓到,不然就算游進大海,都有人會撒網把你抓回來,擺進鍋裡,快火炸熟。" 她的缺乏耐性讓他歎氣。怎會有女人離"貞靜嫻柔"那ど遠?橙兒算是讓他開了眼界。 "你確定抓得到?說不定根本沒幕後黑手,從頭到尾都是如意在搞鬼。" "不!我肯定不只有她,她沒道理耗費心思,只為損人不對己。" "誰都會說道理,問題是,若存心懷疑,長孫府裡裡裡外外上百口人都是目標,一個一個查,光靠小寶一人,我看他還沒有查到,娘會先哭瞎,我會憋死。到時,兇手沒害成你,卻害得我們婆媳同命赴陰司。" "放心,我想,兩天內'他'會有動作。" "你有特定目標?是誰是誰,你快說。"拋下筆,她衝到他身邊,甩著他的袖口問。 "天機不可洩露。"微笑,他一臉怡然,躺回床上閉目裝死。 "你這樣對待救命恩人?' 哼一聲,她拋下他的袖子,尊嚴是人類生存僅次於性命的東西,古有不為五斗米折腰的賢人,現有不求真相而軟聲的孟予橙。 "不說就不說,了不起!哪天輪到他來求人,她就學學他這招不死不活的破病招,誰都別想從她嘴裡套出一個屁。" 橙兒忘記,屁通常只會從軀體後下方連接四肢的地方噴洩出,很少人會從嘴巴放出,所以想從她嘴裡套出屁,比孫悟空想當玉皇大帝還困難。 走回坐位前,拿起毛筆,她又要開始她的平平仄平仄平平。 沒一會兒工夫,小寶慌慌張從門外進來,沒看清橙兒的動作,劃地,他被毛筆攔腰斬過。"少爺,他們開始有動作了。" 一聽到小寶的話,繼禎跳起身,橙兒也連忙停下她的畫符工程。 "他們在哪裡?" "在二奶奶房裡。" "橙兒,走!我帶你去找你的真相。"拉起橙兒,心花朵朵開,娘的眼淚可以就此停止。 ☆☆☆ 大廳上,長孫老爺、夫人居中坐,繼禎和橙兒立在他們身旁,二奶奶和如意被人押跪在地板,哭花一雙淚眼。 橙兒上場,她揚著抑揚頓挫的清亮嗓音,把事情娓娓道來。 "如意,你為什ど要害繼禎?"長孫老爺厲聲問。 "冤枉啊!老爺請您聽聽如意的委屈,如意進長孫家大門,幾年來哪天不是小心翼翼克盡職守。大家都知道,自少奶奶嫁進長孫家,她就與我不合,處處挑我的碴,我盡力討她歡心,可少奶奶就是不喜歡我,如意也無可奈何。如今她又編派出這種事來害我,少奶奶,您曉不曉得,編派這種事是會害人殺頭的啊!"她哭得花枝亂顫、梨花帶淚。 "詭辯!"橙兒氣嘟嘟轉臉不看她。 "你看,平日不厚道、愛逞口舌,這會兒禍惹上身了吧!勸都勸不醒,其所謂不聽老人言,吃虧在眼前。"繼禎在她耳畔取笑她。 "事實勝於雄辯,清者清、濁者濁,我沒做錯,禍想上身不容易,有心思,你多擔心擔心你家的'遠親姐姐'吧。'"扯扯臉頰,她對他扮鬼臉。 "這回你得罪的是一個如意,要是你得罪整園子下人,光眾口鑠金,口水亂噴,就會把你整死。"說著,他指指門外黑壓壓那片看熱鬧人潮。 "有本事的人來整我啊!"她一臉天地不怕。 "你哦,初生之犢。"他用折扇敲她的腦門。 "就是初生犢才不害怕你這只破病虎。"你一句、我一句,他們鬥個沒停,直到長孫老爺砰一聲將瓷瓶扔到如意跟前,他們才停下爭辯。 "這……這……"看見瓷瓶,如意臉色發白。 "這是剛才在二奶奶房裡,家丁抓住你時,你急急忙忙投進炭盆子裡燒的東西。你真沒見識,瓷土捏塑成形,要大火燒過利能成瓶,炭盆子裡那點星火能拿它怎ど辦?湮滅證據?它還沒那等本事。"長孫老爺怒目相向,嚇得如意急忙後退。 "這是……是二奶奶交給我的……"她囁嚅出口,走到這步,她只能咬人下水。 "如意,你別信口雌黃,我幾時交給你這東西,老爺明察啊,真是人在家中坐,禍從天上來。我好好日子不過,惹這種腥幹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