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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頁 喬安 「我不打扮得美一點,怎麼會有金主願意拿三十萬零用金給我?」她說得理所當然。「好嘛,就算要去搶銀行,也總要變裝一下吧!」 眾人一怔,半信半疑。 「喂,你們到底讓不讓我換衣服?」她反過來催促道,掌握全局。「是不是不想拿錢了?」 帶頭大哥環顧小小的雅房,料定她變不出什麼花樣,才一邊撤人出去,一邊警告道:「我警告妳別亂來哦,不然讓妳死得很難看!」 「你們才不要亂來,別偷看我換衣服哦。」在門闔上的剎那,她還不忘反咬他們一口,接著便是門外傳來的一陣咒罵,似乎是大哥們覺得她侮辱了他們的人格和眼光。 「呿,早知道會有這麼一天……」 李恩寵小聲嘀咕,連忙彎下身從床底下取出一迭畫稿,捲起來塞進畫筒內,並將畫筒綁在身上,然後又隨便拿了兩件衣服放進背包裡,接著從棉被裡抽出數條童軍繩,一條條打結串連。 錢錢錢,她哪來那麼多錢可以還啊? 當然是三十六計,落跑為上上策嘍! 躡手躡腳走到窗邊,小心翼翼打開窗戶,她綁好繩索,向下探頭望著空無一人的街道,心裡七上八下。 她有懼高症。 儘管早有心理準備會有如此狼狽逃命的一天,但真正面臨可能「粉身碎骨」的考驗時,說不緊張害怕是騙人的。 鼓起最大勇氣,李恩寵朝窗外跨出一步,她緊攀著繩索,腳踩窗台、水管,慢慢往下緩降。 六層樓的高度,說高不高,說低不低,萬一不小心失足還是會摔死人的。 小心、穩住,慢慢地,到了五樓-- 四周靜悄悄的,表示討債兄弟還沒有發現她落跑了。 很好,不慌不忙,繼續接近四樓-- 傳來幾聲狗吠,沒關係,正常的,總是有狗狗半夜不睡覺嘛。 繞過亮燈的窗戶,順利降到三樓-- 似乎有汽車聲,應該沒有人會抬頭檢查台北的建築物上有無女蜘蛛人吧? 快到二樓下,她還是不敢往下看-- 萬一從這裡摔下去,應該不至於死得太難看了,了不起斷條腿吧! 逃命尚未成功,小蟲仍需努力呵!儘管雙臂拚命顫抖,她仍咬著牙,忍著掌心傳來的刺痛,堅定逃命的意志。 「妳在做什麼?!」 腳底下傳來好熟悉的聲音,在寧靜的夜晚顯得格外刺耳。 「是晚餐吃太飽,想運動減肥嗎?」 李恩寵受驚嚇,反射性偏頭朝下方一瞧,果然見到那張好看卻帶著戲謔的英俊面孔。 不會吧!怎麼會是他?! 一個閃神,腳一空、手一鬆,整個身體瞬間往下墜落-- 啊-- 一個人在性命交關的危急時刻,腦袋裡會想些什麼?又會在意什麼? 現在她終於知道了。她在意一件事--還好她今天不是穿裙子! ☆ ☆ ☆ ☆ ☆ ☆ ☆ ☆ ☆ ☆ ☆ ☆ ☆ ☆ 夜晚十點,襲家大宅內,燈火通明,襲南天的房裡,仍有訪客。 一位蓄著鬍渣,發長過肩,外型不修邊幅的男子,正肅立在坐輪椅的襲南天面前,交付任務結果。 他是龍衣幫裡行事最低調、最神秘的「鷹堂」一員,只有在有事向幫主回報時才會親自現身。 「小新小姐本名『韓新疆』,也許因為是在中國大陸新疆出生,所以取了這個名字。根據調查,她兩歲到三歲之間住過埃及、約旦、敘利亞,四歲在墨西哥,五歲時又回到新疆和蒙古,不過這些期間她偶爾會回台灣……」 襲南天有絲訝異。「難怪這小妮子老講一些讓人聽不懂的番話。」 「目前可以確定的是,她的母親不是李恩寵小姐,而是和李恩寵一起在孤兒院長大,大她八歲的姊姊,韓恩愛。」男子篤定道。 鷹堂的人,行蹤飄忽,外在沒有特定的典型特徵,有的成員看來像科技新貴、金融精英,有的則看來像是修馬路的工人,他們是龍衣幫的情報小組,只聽令幫主一人,直接效忠幫主。他們提供的情報準確、快速,只要是幫主想知道的消息,幾乎沒有鷹堂調查不到的。 當初能成功把襲日魄從義大利叫回來,鷹堂提供的情報也占不少功勞。 「那麼,韓恩愛現在人呢?」 「目前在阿富汗。」 「這人怎麼老是跑一些奇奇怪怪的國家?」襲南天皺起眉。 「她是國際知名考古隊的一員,一直在各地協助古物出土和保存的工作。」 「那,她和我兒子的關係是……」 「她和少爺兩人高中同校不同班,但有些交情。高三那年少爺和她走得很近,幾乎是全校同學都知道的事,之後,兩人考上同一所大學,但在少爺離家之後,確定就沒有往來了。」 「哦?」襲南天默算襲日魄當年離家的時間,至今六年,似乎和小新的年齡有某種程度的吻合。 似乎看穿了襲南天的想法,男子呈上另一份資料。 「這是小新小姐DNA的檢驗報告。」 襲南天迫不及待想翻閱,但男子的另一句話讓他忍不住停下動作。 「另外,我在調查的過程中發現了一件很有趣的事。」 「什麼事?」 男子從口袋取出一張檔案照片,上面是一個小男孩的笑臉。 「幫主是否還認得照片上這個人?」 襲南天接過照片,一眼就認出,有些訝異,但更疑惑。 「他……」 「幫主是不是也覺得小新小姐和『他』小時候的模樣,簡直是同個模子刻出來的呢?」 ☆ ☆ ☆ ☆ ☆ ☆ ☆ ☆ ☆ ☆ ☆ ☆ ☆ ☆ 砰! 重重一擊! 她先落在二樓的遮雨棚,再沿著雨柵滾下,直接摔在銀色跑車的車頂上。 痛痛痛-- 襲日魄靠在車門邊,皺眉看著她從天而降,Kiss了他的愛車。 「妳搞什麼?」 「快點……」李恩寵整個人趴在車頂上,已摔得七葷八素。 公寓頂樓隱隱傳來騷動,看來是眾兄弟們發現狀況有異,已經一路殺下樓來了。 三秒鐘後,待渾沌的腦袋終於恢復基本運作,李恩寵忍著全身的痛「滑」下車頂,直接一頭鑽進車裡,催促道:「快、快開車……」 他不動如山。 「可以先解釋一下妳的行為嗎?」 「我以後再跟你解釋,快開車,快!」她緊張大叫。 此時,一班討債兄弟已經氣急敗壞殺出公寓,直衝他們而來。 「妳還真守信用,這麼快就找到『大尾』的大哥來對付我了嗎?」他調侃道,竟然還笑得出來。 「不要鬧了啦!」笨蛋,現在可不是開玩笑的時候!找死也不是這樣。 「敢逃走,妳死定了!」眾兄弟團團圍住跑車,兇惡吆喝:「竟然還有同夥接應--」 「我不認識他!」李恩寵急喊,慌忙跳下車自首。此刻她只想保護襲日魄不被捲入紛爭。 「是嗎?」帶頭大哥半信半疑,上下打量襲日魄和他的進口跑車。「不過這輛車看起來很值錢哦。」 李恩寵緊張起來,拉住帶頭大哥,急急解釋:「不是啦,我剛才只是求他載我一程而已,我真的不認識這個人,你不要隨便牽拖無辜,來來,我們的問題我們自己解決--」 襲日魄冷冷看著李恩寵「主動」勾住帶頭大哥的手臂想走人,一把無名怒火隱隱竄燒。她竟敢說自己不認識他?他不管她是基於什麼理由要扯謊,但一看她急欲和自己撇清關係的模樣,就令他莫名火大。 「我認識她。」 襲日魄淡淡戳破她的謊言。 「啊?」李恩寵被嚇到,不明白他究竟是哪根筋不對勁。拜託,就別跳進來蹚這渾水了吧! 「呵呵,他亂說的啦,我不認識他。」她笑得像苦瓜。 「我認識她。」 「我不認識他!」她直接用吼的。 老天爺,就別玩她了吧! 眾兄弟被兩人「你丟一言、我回一句」給搞昏頭,也忍不住大吼道:「你們到底在唱什麼雙簧啊?!」 「她是我老婆,我當然認識她。」 襲日魄丟出一記震撼彈,炸得李恩寵腦袋一片空白。 老……老婆?他瘋了不成?!竟扯這種漫天大謊! 「放開她,不然我可以告你誘拐。」他懶洋洋道,渾身散發不容妥協的懾人氣勢。 「是她自己拉我的,我沒有碰她哦。」震懾於襲日魄的氣息,帶頭大哥反射性緊張撥開李恩寵的手,澄清道:「況且,誰想誘拐她呀?要不是因為錢還沒拿到,我還嫌她麻煩哩--」 「錢?那就是綁票勒索嘍?」襲日魄的笑容有股寒氣。 「亂講!」帶頭大哥急了,不容別人隨便誣蔑他,立刻亮出借據和本票。「是她老子跟我們老闆借錢不還,還耍賴跑路,父債子女還,天經地義。」 襲日魄的目光無言調向李恩寵,她垂下頭默認。多年來,她生命中最沉重、最不堪、最怕攤在人前的這一面,竟如此赤裸裸地呈現在他面前,自卑的情緒發酵著,她不敢面對他,當然也就沒有注意到他眼裡的一絲柔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