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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頁 樓心月 筠庭現在一定恨死他了吧?瞧他,一串言不由衷的話,居然把她給氣哭了,如果他現在夠勇氣,就該勇敢打個電話向她致歉,勇敢面對被當場甩電話的下場。 女人的淚,是最晶瑩璀璨的珍珠,最能打動男人的心,尤其這滴淚是為你而流!如今,趙毅翔對這句話深信不疑,他為她的落淚而心疼! 琬凝的倩影,曾是那麼深深地、牢牢地刻畫在他心版,曾幾何時,琬凝的影子漸漸淡了,筠庭的身影卻在不知不覺中竄進腦海,愈來愈濃、愈來愈清晰…… 今日的重逢,令他震撼,令他措手不及,浪潮般狂湧向腦際的過往回憶,在他全無心理準備的情況下被迫重新面對;他無法忍受心靈深處最脆弱的一面被毫無保留地披露在筠庭面前!所以他會心慌意亂,會克制不住自己的脾氣,對筠庭暴怒發洩…… 而今,再度見到琬凝,他有痛苦,有久別後的思念,但,卻再也燃不起往日的狂熾愛戀。是他對她的愛不復以往了嗎?三年的時光,不曾沖淡對她堅定的愛,這些日子又豈能改變什麼? 或許,在筠庭乍然出現他生命中時,一切就全然不同了吧? 是筠庭,她扭轉了一切;是筠庭,使他的傷口奇跡地癒合;是筠庭,讓他再度有了真心的笑容;是筠庭,在她闖入他的生命後,一切都不一樣了,只因為有了筠庭! 如今,他還能斬釘截鐵地說他愛琬凝嗎? 一顆心,如何為兩個女人而動?他迷惘了—— * * * 「筠庭——」 「總經理,這份是盛泰的合約,我大致上看過了,沒什麼問題,請你簽個名。」 「放著吧。昨天——」 「這份是剛擬好的契約書。」筠庭立刻打斷他,不給他有任何解釋的機會。 「我有空會看。筠庭——」 「這是昨天剛整理好的財務報表。」 「筠庭!」他懊惱地叫。 「如果沒事的話,我還有事要忙。」她面無表情地轉身回到那間用透明玻璃相隔的辦公室。從上班開始,她就一直以這副冰冷的面孔對待他,除了一絲不苟地處理公事外,她不讓趙毅翔有任何機會提起昨晚的事。 他面色一沉,低咒了幾聲。 這個時候,若還有人敢來煩他,鐵定是活得不耐煩了! 偏偏—— 「總經理,有一位小姐說要見你。」一名職員不怎麼識相地通報。 「沒空!」他冷著臉,悶悶地說。 這個職員一定少根筋,再不,就是不懂得察言觀色,居然還敢說:「可是這位小姐說和你是舊識。」 舊識?難道是琬凝?他深吸一口氣,調適好自己的情緒,然後說:「請她進來。」 沒多久,曾是他立誓要疼愛一生的人的娉婷倩影出現在他眼前,他靜靜凝視著她,什麼話也沒說。眼前這典雅而充滿靈氣的美麗容顏,曾是他的最愛,也曾給了他最深的傷痛。而,沉澱了三年的過往回憶再度一一浮現,除了惹來淡淡的愁思之外,竟無當初的錐心疼痛。 他瞧了一眼琬凝懷中抱著的小男孩,淡淡地說:「坐下吧,如果你有促膝長談的打算的話。」 琬凝讓兒子靜靜坐在沙發椅上後,才輕輕開口:「毅翔,我不知道——今天的你,是不是仍然為三年前的舊事怪我,這三年來,我一直為當年的一時衝動而傷害了你感到抱歉,這一聲對不起,我等了三年才有機會親口對你說。你的成全,真的教我又羞又愧又感激。這些年來,你沒和我聯絡,我想,你或許怨我,也或許無法坦然面對我,但是我和宸軒卻一直掛念著你,想知道你過得好不好,想知道你是否已能——走出陰霾。」 趙毅翔默默聆聽,沉寂了一會,輕輕說了句:「我沒怪你,一直都沒有。」 琬凝震愕了好一陣子,訥訥地問:「你……為什麼?」 「沒有為什麼,若我看不開,當初便不會為了成全你們,而搞出在教堂換新郎的鬧劇。」他淒然一歎,起身走向窗口,望著窗外熙來攘往的人潮,「我只是感到累了,對我們三人的愛怨糾葛感到身心俱疲,如果我的退出,能解開我們三人之間難解的情愛糾纏,讓所有的恩恩怨怨到此為止,那麼你用不著愧疚,安心去享受你的幸福、你的快樂,我就算是心碎——那又何妨?」他說得有點悲哀,有些自嘲,琬凝卻聽得酸楚不已,「何況,當初會決定娶你,只是想給你和你肚子裡的孩子一個安全溫暖的依靠,陸宸軒能排除萬難回到你身邊是最好不過的結果了,將你還給他本就是理所 當然。」 「毅翔——」 「我說過,你不用內疚的。如果連成全你都辦不到,我又怎配說愛你?」 她哽咽無語了。 「早在三年前我就領悟到一件事——只有在陸宸軒身邊,你才能真正快樂,如今看到你沉醉在幸福中的甜蜜笑容,我更慶幸我當初做了這樣的決定。因為愛你,所以我會想擁有你,卻也因為愛你,所以我會願意放開你,成全你讓你得到真正的幸福。琬凝,只要你能展開笑顏,為誰而放並不是最重要的……」聲音戛然而止,他驚愕地望著琬凝激動地奔向他,攬著他的頸項,在他的頰邊印上帶淚的一吻。 「謝謝你,毅翔,謝謝你……」 錯愕過後,他笑了,溫柔地拭去琬凝的淚。「你還是這麼纖細善感,不過才幾句話,就可以讓你感動落淚。」 「我一直以為你在恨我,所以從不和我聯繫,沒想到你——」 「小傻瓜,我是怕影響你和陸宸軒平靜的生活,想徹底退出。」 「不,不會的,我和宸軒……」她突然住了口,隔著透明玻璃,愕然發現筠庭眼中的哀怨及淒楚——雖然她閃避得極快。 「怎麼啦?」趙毅翔隨著她的視線望去,目光和筠庭瞬間相觸,又立刻移開——筠庭移開視線,他移開擁著琬凝的手! 琬凝研究他複雜難辨的神情,有所領悟地搖頭道:「真要不得!」 「什麼?」毅翔收回視線,不解地望著她。 「老是愛上自己的女秘書的習慣。很要不得!」 「我?和莫筠庭?」他不自覺學起筠庭的小動作,輕敲了下琬凝的頭,「胡說八道!」 「她叫莫筠庭?」琬凝慧黠地朝他眨眨眼,笑得別含深意,「毅翔,你言不由衷喔!你的眼神告訴我,你現在最想做的,是去擁抱那個為你拈酸吃醋的哀怨佳人,而不是待在我這個已經被你三振出局的舊愛身邊,是嗎?」 「再亂講我就把你從窗口丟下去!」趙毅翔被琬凝瞧得心慌慌、意亂亂,不得已,連威脅話語都搬出來了。 「嘖!翻臉跟翻書一樣,要老羞成怒也有技巧一點嘛,殺人滅口恐怕不怎麼……」 「拜託,琬凝,你饒了我好不好?」他一直都知道的,女人不好惹——尤其是律師的女人。 「不好。」 趙毅翔白眼一翻:「唐琬凝,你有點過分喔!自己不要我,就把我當皮球往別的女人身邊送。」本是開玩笑,說到最後倒有幾分認真,「如果是為了減輕愧疚感,大可不必。真的,琬凝,不用擔心我,我已經習慣生活中沒有愛情的存在,並不是每個人都能有你那麼幸運,可以擁有一個自己深愛,而對方又愛你勝於一切的人,所以,你只需要好好掌握,並珍惜自己的幸福,而我,從未敢奢望擁有這遙不可及的一切。」 琬凝聽得有些慚愧,至少他說對了一點,她多少是以彌補的心態看待他和筠庭,只有看到他情有所歸,她才能真正釋懷,不再愧疚難安。 「我不否認,有一點點是為了減輕心中沉重的愧疚感,但絕不是隨便將你推到任何一個女人身邊就算了事。毅翔,你不妨誠實地問問自己的心,你對她當真一點心動的感覺也沒有?那女孩喜歡你,我看得出來,而你,你的裹足不前是為了什麼?別告訴我,你是曾經滄海難為水,騙鬼鬼都想笑!你捨不得她,不管你承不承認,這是再明顯不過的事實。如果是因為我曾經帶給你的傷害,而使得你逃避自己的心和已經存在的感情,那我除了內疚之外,更想罵你笨蛋!我明白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繩的心態,我很抱歉自己是那條蛇,但是她不會傷害你的,她的眼神明白表示著她在乎你,如果你也是,請拋開顧忌,勇敢愛上一回,別讓我為你掛心擔憂,好嗎?」 趙毅翔思考著她的話,內心激烈交戰。「你不知道。曾經,在感情的單行道上,我走得好苦、好累,這種煎熬,一輩子一次就夠了,我不想再犯相同的錯,承受相同的痛。」 「不,不會的,這回你不是在唱獨腳戲,她參與著,相信我。從昨天我們重逢時,我就發現到她一直擔憂地注意著你,一副心疼你、擔心你受到打擊的模樣,你難道感覺不出她對你那份細膩的柔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