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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頁     樓心月    


  和老婆親熱還要附帶條件?他覺得自己好悲哀。

  「有何高見,但說無妨,為夫洗耳恭聽便是!」他沒好氣地答她。

  「我只是要向你招供人家不小心闖的一點點小禍而已,毅翔現在恐怕是欲哭無淚了,我想問你,我需不需要面壁思過?」懺悔的話語,卻搭配著不怎麼誠懇的表情和語調,不曉得用顯微鏡能不能觀察出一丁點兒愧疚的細胞?

  宸軒警覺地抬起頭:「你到底又幹了什麼好事?」他這老婆!一離開他的視線範圍就開始「為非作歹」、「無法無天」了!

  琬凝瞧了下他板起臉、皺著眉的凝肅表情,小小聲地說:「也沒什麼啊!就是、不小心、抱了毅翔一下,又、不小心、親了他一下,然後、不小心、讓莫筠庭看到……」

  「最後、不小心、讓人家喝了一大缸冤枉醋?」宸軒面無表情地接口。

  他生氣了嗎?臉部表情好像不怎麼好看!琬凝怯怯地想要道歉:「宸軒……」

  「琬兒,你實在……」他頓了頓,話鋒一轉,「聰明!」

  「呃?」那句「對不起」卡在喉間,差點噎死她。

  琬凝茫然不解地望著他。

  「好個攻心為上!我的琬兒好棒喔,居然能想到這麼聰明的法子,如果他們真如你所說的在乎彼此,這正好可以逼出他們的真心,看他們還怎麼逃避,不乖乖面對自己的感情才怪。」他一副以妻為榮的驕傲模樣。

  「喔!原來你不氣我的膽大妄為?」

  「生氣?不會呀,只可惜我沒有當場看到你傑出精湛的表現。」

  「老公,你真好!」她開心地用力啄了一下他的唇。

  宸軒乘機吻住她,誘惑地撫弄著,火熱的舌探進她口中,渴望地需索。

  他就不信撩撥不了她!

  「你自己說的,你任我處置,為了別人的事,我們浪費太多時間了,該是你補償我的時候了。」他那似有煽情魔力的指尖輕刮琬凝白裡透紅的肌膚,所到之處,引起她陣陣酥麻,嬌軟無力。

  「宸……宸軒,你——」她虛軟地嬌喘。

  「閉嘴,如果你又要問我在做什麼,我會回答你,我準備製造女兒,這是開幕典禮,你要說是暖身運動也行!」

  「可——」接下來的話消失在他的口中。

  「你不需要說話。」因為他知道,只要她一開口,所有的旖旎氣氛鐵定全毀了!

  「唔……」她努力想發出抗議,卻擋不住宸軒激情的誘惑。

  「我很高興你的回應,你可以抱我的腰、我的脖子,甚至任何一個地方,但是沒必要抱我的腿吧?」他吻著琬凝光滑的頸間,語音模糊地說。

  「我沒有,是你兒子!」呼——終於讓她說出口了。

  「我製造我女兒,兒子來攪什麼局、插什麼花、湊什麼熱……兒子?!」他猛然驚醒,見鬼似的大叫,轉身死盯著黏在他腿上的翔翔。

  「陸、紀、翔!他懊惱地喊,「你不回房睡覺,跑來我這做什麼?」

  「要和媽咪睡!」翔翔開心地宣佈,而後研究似的來回瞧著衣衫不整的兩人,宸軒才突然憶起自己正赤裸著上身,和琬凝同時手忙腳亂地整理衣著,偏偏,小傢伙還無視父母的尷尬,提出他所知道的理論:「不穿衣服會病病!」

  宸軒簡直想哭了:「爹地知道,你可以回去睡了。」

  「不要,」翔翔用力搖著小小的頭顱,「要和你們睡。」

  「不行。」宸軒板著臉拒絕。

  「要!」小傢伙倒是挺堅持的,硬是坐上琬凝的大腿,「媽咪!」他撒嬌。

  「不、可、以!」宸軒斬釘截鐵回道。

  琬凝看了於心不忍:「好啦,宸軒,就這一晚。」

  「琬兒——」唉,宸軒萬般無奈,只好認了,「好吧,翔翔,以後別抱怨沒有弟弟或妹妹陪你玩,你是罪魁禍首!」

  雖然不懂什麼意思,不過翔翔也明白耍賴成功,開心地擠進父母中間,像只無尾熊般緊攀住琬凝的腰,看得宸軒猛翻白眼,慪得差點吐血!

  「喂,太喧賓奪主了吧,這是我的權利——」

  「小聲點,翔翔要睡了。」琬凝不理他的抗議,小聲哄著兒子。

  宸軒能如何?除了仰天興歎!

  *  *  *

  幾家歡樂,必有幾家愁。毅翔第N次望著筠庭冷漠的背影,懊惱傷神。

  唐琬凝!你真是害慘我了。

  他愁苦地想著。其實,他並不是很確定筠庭的冷戰和怒氣是琬凝造成的,他向來不是個自戀的人,當然不會自我膨脹地以為筠庭是在吃醋,她可能只是因為那晚他說的傷人言語而不能釋懷,並沒有感情的成分存在。

  而她表現出來的,好像也真是這麼回事。

  她盡職地扮演好秘書的身份,其餘的私人問題,一旦他提起,她便立刻逃避,不是扯開話題就是乾脆閃人,甚至冷淡地告訴他:「很抱歉,我『只是』你的秘書,除了公事外,我不想逾越本分,你的私人問題,我無權干涉,也不想干涉。」

  她將他曾說過的話如數奉還,將所有的歉然,毫不留情地全數扔回他臉上。

  當時,趙毅翔真的有拿石頭砸自己的腳的感覺,而且還是一顆不小的石頭!

  僵局持續了一個星期,筠庭依舊待他冷冰冰的,一點解釋道歉的機會也不給他,態度當然更不會有所軟化。

  他被筠庭折磨到快抓狂了!

  為什麼他總是扮演那個一頭熱的角色,而對方卻毫不客氣當頭潑他冷水?碰了無數次的軟釘子,就算他再有多大的耐性,也早快消磨殆盡了。

  已近下班時間,他數不清第幾次放下自己的驕傲和尊嚴,起身走向筠庭,打開相通的那道門時,剛好聽見她對電話的另一頭說:「好,下班我會過去,拜拜!」

  「筠庭——」

  「有事嗎?總經理。」她公式化、平板不帶感情地問。

  「你下班後有事?」

  「嗯。」她頭不抬,手沒停過整理桌上的資料。

  「你去哪?我順道送——」

  「不必。」她冷漠地回絕。

  「筠庭!」他滿心挫敗,懊惱地按住她忙碌的小手,「你非得用這種方式來報復我不可嗎?」

  她淡淡抽回手,表情始終沒多大的變化:「豈敢?」

  趙毅翔一窒,極力忍住狂吼咆哮的衝動,壓抑住內心煩躁的情緒,他再度開口:「筠——」

  電話鈴聲適時打斷了他接下來的話,他順手接起電話,尚未來得及開口,彼端已傳來陌生的男音:「筠筠,剛才忘了告訴你——」

  「請稍等。」趙毅翔面色一沉,無聲地將話筒遞給一旁的筠庭,表情寒似千年冰霜。

  筠庭納悶於他突然轉為陰驚的臉色,一頭霧水地接過電話:「喂,哦?想通啦?難得啊!」

  打電話來的人,是最愛給她惹麻煩,也是她惟一的同胞手足,他從不叫她「姐姐」,反而隨母親一樣喚她「筠筠」,挺沒大沒小的,是不?

  這回的車禍事件,倒真的讓他改頭換面,有所醒悟,——向討厭讀書的莫昭庭,現在居然告訴她,要她下班來醫院時,順便將他以前的書本帶來,他要重拾書本,用功讀書,準備考大學。

  聽了他這些話,筠庭心中真的有無限安慰和欣喜。「好啦,我一定記得。」

  「謝啦?筠筠,我愛死你了。」

  「少狗腿了,你以為我不瞭解你呀,每回有求於我,就說什麼『親愛的』之類的話,現在居然連'我愛死你了』都搬出來,不怕謊話說得太過火,閃了舌頭?」筠庭笑罵道。

  「實話嘛!而且你不也一直希望我繼續求學嗎?」

  「是啦,你說的都有理。不跟你扯了,到時再說了,好好休息,拜。」

  掛了電話,她才注意到趙毅翔的表情簡直難看到不能再難看了!

  他什麼也沒問,她也什麼都沒說,就這樣靜靜對峙著,任沉悶窒人的冷寂充斥在兩人之間。

  他想問,對方是什麼人?你的男朋友嗎?為什麼他叫你「筠筠」?你又為什麼和他說話這麼親熱?

  我愛死你了……

  這句話一直迴盪在他腦際,格外刺耳、特別錐心!

  他—顆心沒來由地沉重起來,悵然落寞的心情,連他都搞不清是為了什麼。

  「筠——」他試著打破沉寂,儘管聲音是這麼不自然。

  「如果沒事,我先走一步了,我還有事。」

  「是他?你是要去找他?」他的口吻有絲酸意、有絲慍怒。

  他?筠庭一時間會意不過來地眨眨眼,一臉的困惑。他說的可是昭庭?奇怪了,她去探弟弟的傷勢,他生哪一國的氣?這男人真是莫名其妙!

  「現在是下班時間,我去哪兒好像不需經過你的同意!所以呢——借、過!」

  「告訴我,我要知道!」

  他實在很霸道耶!但筠庭就有這種個性,他愈是不講理,她就愈不妥協,他愈是想知道,她偏就不讓他知道。「再說一次,讓開!否則我要和你算加班費噦。」

  「除非你回答我。」他不為所動,堅定地站在她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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