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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頁 明曉溪 雙腿翹在椅背上的雷驚鴻突然喊道:「討論這些有什麼用!乾脆殺進暗河宮,將靜淵王救出來!諒那暗夜羅有多厲害也不是咱們所有人的對手!」 黃琮白他一眼:「就你聰明,大家都想不到嗎?莫說傳聞中暗夜羅的武功深不可測,暗河宮的具體位置在哪裡咱們也不知道啊!說這些有什麼用?!」 雷驚鴻滿臉堆笑,不敢反駁。自從黃琮一路護送他從烈火山莊到江南霹靂門,兩人情愫暗生。雷驚鴻天不怕地不怕的莽撞性子,單單看不得她著惱生氣。 玄璜沉思道:「暗河宮在什麼地方,真的無跡可尋嗎?」 慕容一招道:「烈明鏡在世時曾經追查過暗河宮的位置,從各地也捕獲了一些暗河弟子,但是根據這些線索找過去,卻發現暗河宮新近將所有可能暴露的地道入口都填埋了。他們應該是轉移到了更為隱蔽的地方。」 雷驚鴻插話道:「也可能還是在原處,只不過封了些暴露的通道。用我們霹靂門的火器炸下去,管他們躲在什麼地方,一定炸得他們灰都剩不下!」 黃琮怒道:「胡說!萬一傷到王爺可怎麼辦?」雷驚鴻想想也是。 赤璋道:「暗河宮此番元氣大傷,暗夜羅應該會先躲避一段時間。」 玄璜凝望窗外漆黑的夜色:「暗河宮勢力究竟有多大,一直是一個謎。十九年前暗河宮匿跡江湖,所有人都以為暗河已然消亡,但這幾個月暗河宮的迅速崛起就如一個奇跡。如果暗夜羅得到喘息的機會,重新反撲的他會比現在更加可怕百倍。」 「會不會就是因為這個原因?」白琥驚道,「王爺是為了徹底摧毀暗河,才沒有及時抽身回到我們身邊。」 眾人沉默。 議事廳中的空氣凝固得彷彿一個呼吸就會繃斷。 雖然沒有人出聲,但每個人心裡都清楚。下落不明的靜淵王只怕處境十分危險。 沒有了靜淵王。 再多的勝利又有什麼意義呢? ****** 深深的地底。 陰暗的水牢。 「計劃多麼完美。」暗夜羅輕嗅酒香,指間的黃金酒杯熠熠閃光,他的聲音柔雅平靜,「從一開始你們便設計好了對嗎?從刺殺我到失敗後被擒入暗河宮一直到我以為控制了玉自寒,全部都是你們計劃中的,對嗎?」 雪笑容燦爛,拍手道:「是的。你就像一隻乖乖的麻雀,一步步走進我們為你設好的陷阱。」 暗夜羅眼睛瞇起,眉間硃砂快速地跳動幾下。他環視一下牢房,戰楓倒懸雙臂吊在牆壁上,身上遍佈血痕,發出一股冷凜的氣息;雪盤膝坐在地上,輕輕靠著牆笑,白衣耀眼像一朵清新的白花;如歌離雪很近,她抱膝而坐,眼睛澄澈透明。他們三人的生死仍舊被他掌控,可是,卻沒有一絲恐懼流露在他們臉上。 暗夜羅走近如歌,蹲下,托起她的下巴:「你的表演很出色,我一直以為你真的失憶了。」 如歌笑一笑:「你並不是容易被騙過的,最開始喝下『遺忘』,我的確遺忘掉了很多。」 「什麼時候『遺忘』失效了?」 「你不該讓薰衣來試探我,她更不該帶我來看戰楓和雪。」那一日,當雪吻住她的耳垂,『遺忘』的解咒便已到了她的體內,她再不受藥水的控制。所以,無人的時候她可以和玉自寒商議很多事情,而單純無知的外表使得沒有人起疑。 暗夜羅挑高眉毛:「你不恨玉自寒?」 「我為何要恨他?」 「他出賣了你們。」 如歌微笑:「我說過,我一點也不相信。玉師兄絕對不是那樣的人,就算有再多的證據,就算玉師兄親口承認,我也不會相信。玉師兄是天底下最高潔正直的人。」她對玉自寒的信任,是任何事情也無法動搖的,那種信任深入骨髓。她不過是當著暗夜羅演了一場戲而已。 暗夜羅的臉頰閃過一抹惱怒的神色,他從未見過這般固執的信任:「只不過,高潔正直的玉自寒卻在你神志不清時佔有了你的身子!」 雪渾身一震,容顏失色:「丫頭……」 戰楓的身子陡然僵硬! 如歌雙頰緋紅,連脖頸也透出粉紅色。 雪握住她的肩膀,顫聲道:「玉自寒……他……他果然對你做出了那種事情嗎?」可惡!他發誓他一定會殺了玉自寒! 如歌羞澀道:「沒有。他只是做了做樣子。」灼熱的喘息,交纏的軀體,野性而狂放的律動,肌膚滾燙的愛撫,那一夜,玉自寒只是用一種奇妙而笨拙的方法騙過了暗夜羅,也安撫了她躁動的身體。 她沒有說出來的是,在那一夜,她體會到了一種奇異的激情。 雖然身體還是原本的。 可是,她已經變成了女人。 暗夜羅蒼白的腳趾在冰冷的地上緊縮,血紅的衣裳起伏飛揚。他發現自己真的不瞭解他們,他們好像跟自己生活在不同的世界裡,在他們之間有種難以理解的信任。 他忽然揚聲大笑:「你們以為這樣就可以打敗我嗎?你們可知道,真正失敗的不是我,而是你們!」 雪抿嘴一笑:「失敗的人總是不願意承認自己的失敗。沒關係,我們理解你。」 暗夜羅冷笑:「人生就像一場賭博,這一局我輸了,大不了推倒重來,只要我還活著!可是,你們卻要死了!死了的人,什麼機會都不再擁有!待到幾年後,天下盡在我的掌握,而你們只不過是一堆腐爛的黃土!」 如歌霍然抬頭。 戰楓依自閉著眼睛,他似乎已經沒有了喜怒哀樂,沉浸在一個冷漠的世界中。 雪問道:「你要殺了我們嗎?」 暗夜羅覺得他的話好笑極了,笑得紅衣如血霧般飛揚:「你們還有活下來的價值嗎?」 雪用手托住下巴,憐憫地望住他:「可惜呀,原來你真的這樣愚蠢。」 暗夜羅震怒:「你說什麼?!」 「我一直以為,你會要求我去做一件事。」雪閒閒地說,「沒有想到你竟然愚蠢到連提起都沒有。」 「笑話,有什麼事情是你可以做而我做不到的呢?!」暗夜羅不屑道。 「我是仙人。」 「你的功力連昔日的兩成都不到。」如果是十九年前的銀雪,那麼或許他未必是對手。然而此時的銀雪,連他的十招都無法接下。 「但我畢竟仍舊是仙人。」雪笑盈盈。 「你想說什麼?」 「殺了我,你就真的再也無法見到你深愛的女人暗夜冥了。」雪笑盈盈地說著,笑盈盈地看著暗夜羅的臉「刷」的一下蒼白如紙。 暗夜羅瞪著他,眼睛變成血紅色:「你說什麼?」 雪搖頭道:「小羅,莫非你確是老了嗎?『你說什麼』『你說什麼』這句話你一會子說了多少遍。」 蒼白的手扼住雪的脖頸,暗夜羅收緊指骨,雪嗆咳得面如桃花:「不要用她的名字來戲耍我!否則,我會讓你死得其醜無比!」 雪白他一眼:「如果你以為我在戲耍你,那你現在就殺死我好了。」他的口氣那麼有恃無恐,好像看準他不會動手。 「她……如今已是白骨。」暗夜羅決不相信世間會有肉白骨起死回生的事情。 「她的魂魄還在。」 「在哪裡?」暗夜羅身子巨震。 「她是否經常入你夢中?」雪瞅著他笑。 暗夜羅漸漸鬆開他的脖頸,眉間硃砂殷紅得像要滴出血來。是的,她會入他的夢,只是看著他,並不說話,任他如何哀求,她也並不說話。她的眼神那樣複雜,冰冷,仇恨,還有不知是否是他幻想出來的憐愛。天知道,他想要用一切去換,只要能聽到她對他說一句話! 「她的靈魂就在你的心中。因為你的意志力太過強烈,所以十九年過去了,她的魂魄也未得以徹底的消散。」 暗夜羅體內的血液在暗暗沸騰:「然後呢?」 「需要的只是一具軀體。一具和暗夜冥的磁場、感覺都十分近似的軀體,最好還要有親近的血緣關係。這樣,將暗夜冥的魂魄轉移進來才不會受到太大的排斥。你要清楚,暗夜冥的魂魄能量已經越來越脆弱了。」 暗夜羅知道他指的是誰。 如歌緩緩抬起頭,黑白分明的眼睛裡是好笑。「雪,別唬他了,說這些荒誕不稽的話做什麼?」 雪的臉上閃過一抹奇異的神色,他扭轉頭,對她說: 「你錯了,丫頭,並不是荒誕不稽。我曾經封印過你三年的靈魂,用那三年的時間,我將我愛的人的靈魂放入了你的身體。因為你的軀體如此純淨和簡單,幾乎所有外來的靈魂都可以在你的身體裡自由地呼吸。烈明鏡被我騙過了,你體內原本的魂魄早已被我趕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