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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頁     喜洋    


  忽必烈不想糾正他,說他們也是經過好幾代的努力,甚至付出無數的生命與血淚才換來今日,因為眼前還有更重要的事要辦。

  「郎爺?」他一直跟著延陵旭的稱呼叫,「你怎麼說?」

  「我真的是心有餘而力不足。」

  「這樣就算救回莫言,他也絕對不會饒過我。」忽必烈苦笑。

  「王子是寧可被好友怪上一輩子,還是要與他就此離別?」郎野點出重點。

  忽必烈想了一想,終究無言,只能重重歎口氣。

  反倒是一直沒怎麼說話的阿東開了口,「郎爺,我可以問個問題嗎?」

  「你想問小湘之後會怎麼樣,對不對?」

  阿東瞪大了眼睛。

  「如果連你這麼一點心思都猜不到,」郎野笑二笑。

  「我真可以提早去跟我妻子相會了。」

  「是呀!」這倒提醒了忽必烈。「小湘姑娘之後會如何!」

  「消失。」

  簡簡單單兩個字,郎野說得很沉重,忽必烈與阿東更是聽得啞口無語,好半天之後,忽必烈才掙扎著出口,「怎麼會這樣?」

  「她原是靈狐一族最後的命脈,一出生便具有我們一般要修煉上五百年的道行,換句話說,就是得天獨厚,但是……」

  「我明白了,她不該動情。」忽必烈當然已經從郎野口中得知了延陵旭和小湘自小結識,繼而分散,如今又重逢的曲折經過。

  「如果只有動情,現在也許還有一絲挽回的機會。」

  郎野再度提點。

  底下的話就算忽必烈再問,郎野也不會再說,更何況他也還不至於那樣不敏感,不曉得除了情愛之外,小湘又付出了什麼。

  「除非……」郎野突然又說。

  忽必烈心中不由得燃起一線希望。「除非什麼?」

  「不、不、不,」他隨即搖頭兼否認。「不,沒有除非,沒有什麼除非。」

  「郎爺,就算只有一絲希望,你也不能不讓我試試。」

  「我都說過了,他們兩人只有一人能活,而眼前情勢已然分明,王子,請問你究竟做何決定?」

  「我怎能決斷小湘姑娘生死?」忽必烈終究不忍。

  「延陵旭一死,她再被迫嫁給馬亭,你想她有不立刻自殺的道理嗎?到時又有誰能勸阻她不要那麼做?你?還是我?或是阿東?」

  「我?」突然被點名,阿東又急得拚命揮手說:「我不成,絕對不成,我哪有那個能耐?」

  「所以說羅!」郎野重重歎了口氣。「其實,王子應該也清楚,我說得再多,大半也是為了紆解心情,因為小湘的心意已決。」

  「除了救莫言之外,我們能幫小湘姑娘什麼忙?」

  忽必烈轉而問郎野這件事。

  「王子果然聰明又果決,曉得無論你怎麼想、怎麼說,小湘的心意都不會改變,並立刻將心思轉移到實際的事務上。」

  「郎爺謬賞,」忽必烈說:「只希望今日多做一些,他日莫言痊癒時,可以少怪我一些。」

  「幫我們報仇。」郎野的要求簡單又直接。

  「你們?」

  「是,我們,包括小湘、我與延陵旭的滅門之仇。」

  「郎爺的意思是當年燒山之人……」忽必烈隱約覺得此事牽涉必廣。

  「正是文松與馬亭勾結金人所為。」

  「他們?」忽必烈大為震驚。「這麼說,在宋國位高權重,猶不能滿足文松?」

  「自然,我早說過,人心最貪婪。」

  「宋國皇帝全然不知嗎?」

  「他要有那麼英明,還有金國與你們蒙古族發展的空間嗎?」

  「太好了!」得到這個情報,忽必烈的眼神立即轉為犀利。「阿東。」

  「是,王子?」

  「備紙筆。」

  「是。」他馬上去做準備。

  「王子你打算怎麼做?」郎野問他。

  「你相不相信我?」他反問郎野。

  「若是不相信,怎麼會把我老婆用性命換來的珍貴消息告知你?」如果不是因為好心要端消夜過來給馬亭兄弟吃,無意中聽到他們的秘商,郎野的妻子也不至於被滅了口。

  最令郎野心疼的是,她雖立刻被馬亭關了起來,卻仍拚命留下了訊息,就藏在她的衣襟內,知道一旦遇害後,自己一定會恢復原形,屆時為她收拾遺體的郎野就會明白情形,瞭解來龍去脈。

  「好,那咱們就分頭進行,你救人,我尋仇。」

  忽必烈的眼神從犀利轉為狠烈,看得郎野心中一凜,這蒙古王子的成就當非僅止於王子而已,單憑這一點,金國、宋國便全不是那北方民族的對手!

  ※  ※  ※

  隔天晚上深夜子時,忽必烈和阿東屏息看完小湘捨命相救延陵旭的過程,直到結束,兩人仍然睜大眼睛,覺得不可思議。

  「小湘。」郎野搶上前去扶住搖搖欲墜的她。

  「我沒事,沒事。」她分明臉色蒼白、渾身無力,卻仍強撐著安慰郎野。

  「怎麼會沒事,你就快要……快要!」掙扎了老半天,「消失」兩字仍然出不了口,反倒老淚縱橫、無法遏止。

  「郎叔,快別哭了,我還有一個時辰的時間,正好跟你道別,你可別哭足一個時辰,那咱們就什麼部不必聊了。」

  她這麼一說,倒把郎野給逗得破涕為笑。「你這孩子,都什麼時候了,還能談笑風生?、我真是……真是……」他又想哭了。

  「真是服了我了,是不是?就像那兩人。」她把眼光調往阿東與忽必烈。

  「王子,阿東。」扶她坐進鋪著軟褥的椅中後,郎野跟著叫喚他們兩人。

  「嗄?」阿東還傻傻的。

  倒是忽必烈先恢復過來。「啊!郎爺,剛剛真是太神奇了。」然後想起小湘,又趕到她面前深深一揖,「姑娘,忽必烈代莫言謝過姑娘的救命之恩。」

  「王子太客氣了,請恕我已經沒有辦法起身,無法回禮。」

  「姑娘,你剛剛給莫言的是……」

  她在夜幕低垂後翩然來到,第一件事便是朝忽必烈跪下,若非他攔得快,恐怕還不只磕一個頭。

  「姑娘快快請起,」那個時候也顧不得嫌了,只想將她快快扶起。「莫折煞了我。」

  「你為我報了滅族血仇,怎能不磕頭拜謝?」小湘說。

  「這話怎講?」郎野不解。

  「郎叔,王子以密函揭發了文松的惡行,而且指證歷歷,由不得他辯解,所以今天下午他已被宋國皇帝下令抄家了。」

  「王子,」郎野聽完也想拜謝,幸好忽必烈早有防備,加上沒有男女授受不親的顧忌,一個箭步搶上前,就將他攔個正著。「王子?」

  「舉手之勞,我們在宋國皇宮內自然布有內線,要傳一封密函並非難事,難的倒是必是有實證,告發起來才有力,這次你們提供的鐵證如山,當然一舉成功。」

  郎野和小湘當然也明白事情絕非他說得那般容易,「文松一旦被捉,那……」小湘從懷中抽出一份密件。

  「這份守軍圖應該已經無用。」

  「你把原件帶出來了?」忽必烈驚喜不已。「那正好。」

  「什麼意思?」小湘不明白。

  「你忘了你曾借用冉姑娘之手,把你強背下來的守軍圖畫了一幅給我?」

  「對啊!」她想起來了。「我真糊塗,讓王子見笑了。」

  「怎麼會,這一定是因為你長久一分為二,才會精力大耗。」

  「說到一分為二……」她神色一黯。「都怪我之前太沉迷於情愛,才會忽略了冉湘,讓她淪為馬亭的工具。」

  「姑娘的意思是冉姑娘她也會……會……」這回說話的人換成阿東,他好像總是比較關心冉湘。

  「不,她不會跟著我消失,」小湘為他釋疑,「不過……」她遲疑了一下,還是決定實話實說:「她也不會再醒過來。」

  「你騙人!」在小湘進門前即開始沉睡的冉湘臉色紅潤,端端是個睡美人。

  「阿東,不得無禮。」忽必烈馬上喝止。

  「沒關係的,王子,」小湘說:「我知道阿東為何會如此,阿東,」她轉向他,「我曾與冉湘共同生活了三年,你以為我對她的感情會比你的淺?」

  「我.!」

  「你對我有誤解,」小湘說: 「你一直沒有接受過我,一直認為你們元帥的噩運是我帶來的。」

  阿東並沒有回話,但從他的臉色卻可以明白他的心意大半如小湘說的那樣。

  「阿東,你真的如此想?」忽必烈看不過去。

  「是不是都無所謂了,王子,」小湘苦笑著說:「因為等你們回到大漠之後,便將忘了一切。」

  「小湘姑娘以為我們的記性會那麼差?:」忽必烈問她。

  「不是『以為』,而是『肯定』,我肯定你們會忘掉一切。」

  「不可能,」阿東開回了。

  小湘只是笑,並沒有針對這個話題再講下去,只說:「我們剛剛的話都還沒說完,阿東,冉湘的壽命其實早在三年前就該絕,是我的陪伴,才讓她延續至今,可惜我的力量仍不敵老天爺,她還是讓馬亭擄來冉湘,經過這陣子的折騰,她離大限之期已經不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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